“珠珠……”
“珠珠……”
“妈……”
女人跪伏在母亲床前，哀声哭泣。
床上的顾雪却用尽了全力，笑得洒脱。
“珠珠，别哭…咳咳…
千万、千万记得我的话……我死后，一定！一定要把我送回长溪村……
我…我要回、回她身边……”
顾雪再度昏厥过去，卧室内的各种仪器都在滴滴作响。
专业的私人医生团队匆忙推门而入。
安珠在丈夫与子女的劝慰下，被带出了卧室。
“抢救过来了，但……”
医生擦了擦汗，满脸为难。
他也实在不忍心说出老人即将离世的消息。
毕竟那样德高望重的老太太……
安珠的丈夫满脸沉痛，扶着无力支撑身体的安珠，轻轻点头。
众人无需多说。
顾雪是在一个下午醒来的。
夕阳从透明的玻璃洒入室内。
像柔软的被子，盖在了她身上，有些刺眼。
但很温暖。
“大妞！”
记忆里，永远年轻的她总是活泼的。
奶奶说她像个皮猴子。
但总是忍不住去保护她这份天真的活泼。
“为什么不去读书！？”
“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人！”
“他救了你你也不能嫁给他！”
“我不许你嫁！你给我去念书！”
“我真的要生气了……呜…讨厌你！”
好遗憾啊。
最后一面，我又惹你难过了。
顾雪有些耷拉下来的眼皮根本留不住那一滴泪。
小姑，别讨厌我。
我好累，真的好累。
到了下面，你可以像从前一样，再抱抱我吗？
本来想早点下去陪你的。
可是我还要好多事没做。
你说的福利院，学校、捐款、赈灾，我都替你完成了。
我终于能，了无牵挂的下去，找你了。
小姑…好冷。
我好冷…
“小…姑…”
床上垂垂老矣的老太太不知看见了什么。
牵起嘴角，手努力抬起。
“我、我来啦…别、别急……”
滴——
滴——
滴——
房门被撞开。
床上的女人已一副安详的表情，沉沉睡去。
“妈—！！！”
珠珠瘫倒在地，失声痛哭。
无力的双手在地上拖动全身，努力去够那睡去的女人。
“妈……”
她艰难的爬上床，哭着躺倒安详的女人身边。
像个孩子似的，双眼都是眷恋与孺慕。
安珠丈夫上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妻子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紧紧的抱着母亲。
头倚在母亲颈边。
哀哀低泣。
顾雪终是归了家。
许多人自发前来为她送行。
一路从省内，送到了这个可能已经没人记得她的小村庄。
年轻的村长在前方引路。
这条回家的路没有长满杂草，看得出经常有人来。
村长解释道。
“这座山埋了三个了不得的人。
以前都上过战场理，最后不管在哪儿。
都要回来，回不来的，也有家里人给送回来。”
村长指着前方的墓群。
最前头的一座墓碑看着年份最久远。。
墓碑上是个年轻的女人的照片。
笑得灿烂，眉眼弯弯。
珠珠呆滞的看着周围，她还未接受母亲真的离世的事实。
这就是人，悲伤到极致，整个人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当她在看见那座墓碑时，珠珠眼里终于落下了泪。
她走到那碑前，推开儿子的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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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顾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