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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真是可惜了,那可是表妹所有的价值呢,不过你放心定国公府好歹是陛下的外家,必然保沈家荣耀太平!”
      她在白凤仪的眼中看到了鄙夷,嘲讽,看到了妒忌和怨恨。
      从不知这个永远表现的那么温柔善良、楚楚动人的表姐,竟也会露出这样狰狞的表情。
      可笑她日日面对着这个女子,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她竟是这么的恨她呀。
      然后,她拿着匕首划开她的腹,将她尚不足月的孩儿取出。
      她看着她的孩儿动了动,可是还没来得及哭上一声,就被白凤仪身边的宫人狠狠掷于冰凉的地上。
      她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那样小声,却是无比的尖锐,一分分的刺进她的心口。
      她可怜的孩儿,那样娇弱那样瘦小,浑身带着血,像是奶猫儿一样,可她连看一眼都来不及,他便没了性命!
      妖孽!于父不容,于母相克,于天下乃大害!
      这就是他让钦天监给她孩子编排的罪名!
      她的神色那样的尖刻,眉心是浓浓的阴翳,“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不得先帝偏爱,又有姜氏做外家,谁看得上你这蠢货!没你去说服姜王爷,云南如何肯出兵打下南晋,何来我们今日受万人敬仰的光景?”
      灼华窒住,无法反驳,她怀疑身边的任何人,可从未怀疑过她们,因为姑母姓沈,同她一样是沈家女。
      她以为、至亲是最可靠的!
      而姜家世代镇守云南,与之相对的南晋是心腹大患,伺机挑衅、征战连年,除掉势在必行。
      却不想也是陷阱!
      是了,异姓王族,战乱的时候是捧在手里的功臣,天下大定之时便是眼中钉了。
      难怪南方之战的最后一役,粮草艰难不至,援军难以前行,原是如此!
      想来在暗中偷笑的何止她白凤仪。
      那对母子又何尝不得意!
      “姨娘示好郡主娘娘,想让她说服姜家为表哥所用,她不肯!后来竟病死了!她死了没关系,她还有女儿呢!”她说着突然笑起来,十分尖锐,“不妨告诉你,你母亲可不是病死的呢,她是被苏氏一点一点杀死的!怎么样,喊着杀母仇人叫母亲,感觉如何?”
      她太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彼时正是盛夏时节,最后一茬梧桐花凋零在花草丛中,而凤凰花却正开到荼蘼。
      那样热烈的艳色在微红碎金的光线下拢起了一片凄迷的红晕,拢得人的眼一片朦胧血色。
      那个将自己视如己出的继母,所有的关怀疼惜,原来都是假的!
      竟也是假的!
      可笑自己竟一直将仇人视为长辈!
      可笑至极!
      她笑的那么畅快:“不过也是,八岁就没了母亲的可怜虫,可怜兮兮祈求一点子亲情也是正常。却也可笑你这人天真,亲情,身处权利之中,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好似被一卷冰浪兜头湃下,震惊和痛苦使她爆瞪着双目,灰暗的眸子因为愤怒而闪亮了起来。“你们是一伙儿的!”
      白凤仪仰头大笑,那笑意仿佛霜雪覆于冰湖之上,彻骨的冰冷:“当然不是。不过,我们还是非常感谢她下的手,否则你的价值怎么能发挥的这么极致呢!”
      小时候她常入宫,与他朝夕玩耍,自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情意。
      难怪了,她随父亲外放之时,总有那么多他的消息传去北燕。
      而她的好姐姐,总是一边又一边的同她讲着他的好、他的出色。
      让她对他印象永远那么的深刻。
      原来,从那么早以前,她们就联手开始算计她了。
      白凤仪吃吃的笑,“哦!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名医都查不出来你母亲的死因吗?因为那严格来说不是毒药,它只会让人越来越虚弱,一点一点的熬干她的身体,然后,慢慢的死去。”
      “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她血红了双眼,目光疯狂,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个蛇蝎女子。
      “我们会不会不得好死我不知道,不过你一定不会死的痛快。”她温软的指尖划过她苍白冰冷的脸颊,然后又那帕子用力擦了擦,似在擦去什么脏东西一般,“行了,椒房殿娘娘,您就在这冷宫中好好颐养天年吧!”
      她八岁便没了母亲,父亲又那么忙,后院里的姐姐妹妹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她想要依靠,而她们利用她对亲情的渴望,算计她,欺骗她,利用她。
      可笑她跌进了那些人给她编织的温柔陷进还不自知,珍惜她们给的亲情。
      拼了性命的为他们筹谋着、奔走着。
      可恨,他们就是这般无情。
      半点夫妻情分、姑侄亲情都不顾!
      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罗织了莫须有的罪名,将她打入冷宫,杀死她的孩子!
      却还讽刺的保留她除了皇后封号以外的所有名号。
      椒房殿娘娘!
      好一个椒房殿娘娘!
      好一个帝王啊!好一个李??。
      果真无情最是帝王家!
      好啊,好极了啊!
      换上干净的衣裳,她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身体的伤口就似漏洞一般,一点一滴的将她的性命遗漏殆尽。
      抓起桌上的那抹明黄,打开,她赤红着双目,低语戚戚:“朕少时登机,历经皇位之争,可感上苍。念国中良嗣、俊才辈出,固特立储君,以固国本。皇四子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国军,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臣仆,甚威。大有乃父之风范,朕之夕影。今册封皇四子李启为太子,以固朝纲。众必视之如朕!”
      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事手足、事父母、事臣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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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笑话,都是笑话……”
      她低低切切的笑了起来,那样的欢畅,那样的凄厉。
      笑声在冷宫的每个角落飘荡着,那样清晰,泣血一般,蓦地,笑声戛然停止,眼角的泪却是停不住。
      她对天大喊,声嘶力竭,那般恨,那般痛,又是那般的不甘。
      瞪着圣旨上右下角的落款,如枯木般的手颤抖的握起烛台,燃起那抹黄,温暖的活照亮了她的脸,眸光灼灼,怨恨、不甘冲破心脉。
      灼华眼中满是丝丝血红,异常的晶亮,火烧到了她的手,却似无所觉。
      缓缓回身,奋力将火扔向那浮动的轻纱,火焰沾了轻纱火势瞬间随着满屋的轻纱蔓延开。
      一时间阴暗无光的室内一片明亮,听着噼啪作响的木质断裂声。
      她抬眼,望着屋顶的主梁朝着她倒塌,轰然一声,将她压在下面。
      生命渐渐消逝,火势吞噬她的身躯。
      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痛苦,双手抚着那凶猛的火势,双目直直瞪着那被火势渲染艳红的天空,火焰在她眸底跳跃。
      薄薄夜色如同无声的潮水扑来,迅速而沉寂的吞没了天边的最后一缕霞色,只余了火光冲天将复将夜色点燃。

楔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