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还有两节课中午放学。
李丽萍在前面发着卷子。
余寄梅猛戳我一下，瞪着我。
我冲她比了个“ok”。
李丽萍发完卷子后，把自己带来的书翻开继续看，书只剩下一点点就看完了。
没做多久，余寄梅把她的卷子不动声色地伸到我的眼皮底下，拿笔指着文言文释义：“如厕”，我看她写的“像上厕所一样”。
这道题我写了，我把我的答题卡给她看：“像厕所一样或者表示正在上厕所。”她说：“这不对吧？”
这道题本来我就不确定，被她这一问我更加糊里糊涂，不知道该不该改。
“反正我不改。”余寄梅小声地说。
“这是考试，别讨论。”李丽萍在讲台上说。
我和余寄梅赶忙悄无声息地把卷子又收了回来，我发现我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小纸团。
我展开来看：“下午去打球吗——徐成”。
我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隔了四个组的徐成——他也正在看着我，像等待着我的回复，我没发出声音，但尽量让嘴型看起来清楚：“打你妈。”
“万锦。”李丽萍点了我的名。
全班同学的眼光跟着李丽萍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我，我装作无辜的样子看着李丽萍，我同时余光注意到向晓攀的同桌趁乱在看向晓攀的试卷。
“你小东西真多，做自己的。”李丽萍说。
我有点羞愧，低下头埋头写了起来。
一节课过去了，我写到了作文题。
作文要求写一篇讨论与人相处的作文，题目的材料很短，一眼就看完了。
我想起了曾经教过的三段式，想起了八股文，想起了总分式、对照式，想起了桃花潭水、青眼白眼，也开始回忆曾经背过的唐诗宋词、古文语录，越想，脑袋里的歌词就越多。《朋友》、《朋友的酒》一直在我脑袋里循环播放。
“哎，作文咋写啊。”余寄梅戳下我，小声地问我。
“朋友一生一起走……”我情不自禁地小声哼了出来，“啊？还能咋写，乱写呗。”我说，“你前面都写完了？”
“嗯。”余寄梅埋头看她自己的卷子去了。
我注意到这篇作文题目并没有标注诗歌除外，我不想再写那些没用无聊的议论文了。
看了一圈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在写作文了，我突然来了灵感，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地写完了：
别人
小时候，他疯狂地迷恋警服的帅气，立志要做一名警察。别人说：你也就当个保安。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放弃了。
上小学时，他爱上了画画。别人说：画画有什么用，将来给人刷墙？他扔下了画笔。他放弃了。
初中时，他喜欢隔壁班的一个漂亮女生。他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要去表白。别人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自讨没趣。他的一腔热血变为沉默。他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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