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
没过多久,外曾祖看看不是头,又给二舅公张罗了一房媳妇。第二个二舅婆家也是地主成分,那时候地主成分的女儿没有人家敢接纳的,因此同为地主成分的二舅公去相亲的时候一说就成了。de再次成了亲以后,这第二个二舅婆是个十分霸道的女人,逼着二舅公戒酒,也逼着二舅公下地。
“我不求你给我干多少活,你自己去地里适应现在的身份,你必须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得把自己养活下去。过去的,无论怎样都回不来,你哪怕醉死都无用。”
这一位二舅婆是新学校的女学生,能说会写,也是第一批放脚运动的女人,所以二舅婆在短暂的适应了新社会的身份以后,很快冷静下来了,她的理智告诉她该怎么坚强的活下去。二舅婆每天亲自带着二舅公和三个前二舅婆的女儿下地劳动,累了就歇歇,渴了就喝口水。
二舅公在二舅婆的强势压力下,也适应了过来,每天没有喝那么多酒了,只是吃饭的时候喝一点点,但他还是不吃饭,只喝酒吃菜,二舅婆也没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以后的日子里,两人生下一儿一女,带着五个儿女艰难的生活着。
困难时期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把刚十四岁的大女儿早早的嫁了出去,又把十二岁的二女儿送到我婆这里来,说可以养大了给我大伯做儿媳妇。他们自己带着最小的三个孩子,苦苦支撑,总算熬了过来。
二舅婆勤劳,也逼迫着二舅公勤劳,二舅公无奈,为了生活,只好收敛了自己的少爷习性,慢慢的改变着自己。终于渐渐的把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支撑了起来。
还没有过几年的安心日子,运动又来了,这一次来得更加猛烈。贫农们在新社会的日子过得舒坦了,所有的顾虑全都消散了,憋着的气也喘得匀净了。于是趁着运动的机会,把十几年前的旧账全都翻了出来,杨家和赵家首当其冲。我公正好是解放前就已经败光了家产,所以没有挨批斗。
杨家的老爷和赵家的老爷被拉出来游街,关牛圈,毒打。我外曾祖年纪大了,也因为先前受过伤,这一次再也没有挺过去,被打死在牛圈里了。
外曾祖死了以后,红卫兵不让二舅公收尸,说是资产阶级的余孽不配下葬,于是把外曾祖的尸体挂在蔡家坡崖顶的最高的松树上,让风吹雨打。
二舅公也被打得死去活来,二舅婆也是地主的女儿,所以每天陪着挨斗,直到晚上才放回家看看孩子们。两人身心俱疲,望着崖顶相顾无言,等风声过去了,他俩也不再挨斗了,才趁了半夜无人的时候,悄悄摸上崖顶,把外曾祖的尸骨解下来,就地埋在松树下了。(未完待续)
(本章完)
第29章 蔡家坡崖顶的那棵松(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