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进入左边的小门后,沿着小道走了一阵,突然前方传来响声,他贴近墙根,慢慢摸索了过去。
躲藏在暗处,刘邦望向室内。一个魁梧的壮汉袒露着上身,只批了件宽大的藏蓝色披风,碗口般壮硕的大臂,蕴藏着强大的力量。而他的对面则站着一身灰袍的中年人,一比较就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了。但灰袍中年人毫无惧意,双手负于身后,一脸淡然,刘邦不知为何心中竟冒出儒士二字。
只听得壮汉大喝道:“李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中年人不经意地瞥了眼通道,刘邦一惊赶忙缩回头去。
“呵呵,李斯若不想死,天又奈何。”
“哼,李斯你背叛教主,实在该死!”
刘邦又悄悄望去,壮汉说罢便一挥手,李斯面前闪亮起一个法阵,房间内一丝声响都没发出,仿佛无事发生。
“暗改始皇遗诏,李斯自当该死,只是李斯已经死过一次了。”
李斯捋了下自己的山羊胡道:
“王贲,你也是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又何须自降身份,当一个东神教的小堂主?”
“住口!李斯老贼,大秦已经被赵高毁成什么样子你心里不清楚的很吗!我相信跟随教主能安天下,而不像你这般苟且!”
壮汉又挥舞起右手,李斯面前不时亮起法阵,将壮汉的攻击一一化解。
“呵呵,可你敬爱的教主为何让你跑到如此偏远的地方来开矿呢?”
壮汉的表情有些阴沉,但还是狠狠道:“教主自有他的安排,用不着你在这里蛊惑!”
他手挥舞的速度和力道加大了不少,但李斯只是淡淡一笑,身前的法阵一亮一暗,依旧没有任何声响,但刘邦感觉得到两人的交锋并不是看起来这般简单。
“王贲啊,你可知教主让你守在此地的含义吗?”
李斯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来告诉你吧,一是因为你曾灭亡燕国,对燕地熟悉,但这并不是主因。主因是这渔阳旁的右北平有‘方圆大阵的一处阵眼,那你可知这方圆大阵是谁设下的呢?”
王贲沉默不语,脸色却更加难看了。他当然知道这方圆大阵正是眼前所恨的李斯协助教主所设,而他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怎么不说话了,你应该明白,东皇何时信任过别人,你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而且马上就是一枚弃子了。”
“教主之名岂是你能直呼的!”
王贲青筋暴跳,左手也挥动起来,但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李斯轻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朝廷不知你对戍边将士做的事情吗?不过是念在你父亲的功绩和旧情上没有对你施压,响当当的战国四大名将的儿子居然暗地里做着这样的事,不知王翦他该作何感想呢?”
“住口!住口!你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王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手挥动着,暴躁地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连刘邦都感到有些压抑。
李斯却好似无事般静静地看着狂乱的王贲。
“你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为何新的戍卒现在还没到,你难道不好奇吗?”
李斯眯起眼睛,轻声道:“秦法云,征兵失期,当斩。陈胜、吴广已经率戍卒在蕲县叛乱了,而你这个海魂堂堂主又会有怎样的下场呢?”
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刘邦听清李斯说的话不免心中大惊,陈胜吴广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这可是他第一次听说平民百姓起来造国家的反,不禁对这两人和那些戍卒生出敬意来。
王贲停下攻击冷哼一声,“老贼不必再诈我!我自知所作所为皆是死罪,但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一个死字从口中爆出,王贲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用力地向前挥下,大喝道:“百切!”
一时房间内呼啸四起,刘邦揉了揉眼睛,感觉眼前的整个空间都有些模糊。
然而狂乱的风声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李斯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围绕着他的法阵忽明忽暗,而王贲却是扶着膝大口地喘着粗气。
“想当初,始皇命我内修国政,令王将军四处征战,最终一统天下,成就如此霸业!而如今你却寄人篱下,不思进取,上不及父,下不如子,唉……”
一声长叹,李斯望向王贲的眼神多了一丝调侃之意,呵呵笑道:
“金阶第一人,便只有如此实力吗?”
刘邦在暗处心呼一声幸好,若不是李斯先到一步,与这海魂堂堂主交上手,自己前来岂不是送死?自己一个铜阶上级,对上金阶第一人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冷哼一声,王贲闭上眼,浑身肌肉隆起,如山般魁梧的身躯紧绷起来,他双手合十从半空中唰地挥下。
空气中发出一连串的爆音,王贲大喝道:
“万切!”
随着无数的爆音,王贲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刘邦丝毫不敢眨眼,但他依旧没看清王贲是如何出现在李斯的斜上方,只见他一记手刀挥下。
然而不见李斯有什么动作,王贲却立刻以更快的速度退回到原地。
爆音停了下来,李斯依旧毫发无伤,捏了捏鼻梁,轻叹道:“这么多年依旧霸占着金阶第一人的名号,实属可怜。”
刘邦暗暗咋舌,虽然听萧何和张良都推崇过李斯,说是当今阵法第一人,但都比不上今日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面对金阶上级狂轰滥炸般的攻击竟然如此轻松,不知他若出手又是怎样的壮观。
“李斯老贼!可敢与我一战!”
王贲已经有些气急败坏,浑身已被汗水浸透,疯狂地嘶吼着。
李斯摇了摇头,“在王翦手中万人敌的利刃,玉阶下级的‘切,在你手中却成了毁坏人意识的镰刀,当年你率领的那些将士如今也都成了枯骨了吧。”
“住口!我王贲金阶第一人,征战四方,未尝败绩!为东神教鞠躬尽瘁,你又懂什么!”
“为东神教鞠躬尽瘁,呵呵,就算你死在这里,他会为你感到难过吗?天下将乱,我本想给你个再次报效大秦的机会,可惜,你不珍惜啊!”
李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切,万物之割,你就在临死前欣赏一下,玉阶的威力吧。”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王贲嘴角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去死吧!”
合十的双掌突然分开,紧攥成拳,交叉于胸前,仅仅只是一刹那,王贲一声大喝。
“万笼切杀!”
李斯周围的空间一阵模糊,刹那的宁静,但下一刻王贲便怔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绝招,又在那么一个巧妙的时机,却依旧没有伤到李斯分毫,他身边无数的法阵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可惜,隐隐有一丝玉阶的影子,但你对能量与意识的理解还是不够。”
只见李斯抬手伸出两指,身前一个法阵异常闪亮,手腕一抖,随意地挥下,李斯轻轻吐出两个字。
一切。
万籁俱静。
刘邦只觉两人间的空间黑了一瞬,他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波动,但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咚咚的心跳声如此清晰,赤色能量的振动突然地顿了一下。而下一刻他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
王贲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李斯,然而他整个人已经被一分为二,躺在了地上。
而他身后的墙壁也被一分为二,整个房间剧烈地摇晃起来,轰隆的巨响开始填充静寂的空间。
李斯看也不看王贲的尸体,转头道,“出来吧,别躲着了。”
刘邦长呼一口气,挠着头就从暗处钻进房间,嘿嘿道:“小子刘邦,拜见利斯大人。”
李斯又是一瞥,但这一瞥却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像,真像!
突然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一时将房间的震动声都掩盖住了。
而刘邦却是一脸的茫然,书生般的李斯竟也会这般大笑,虽然他看起来很儒雅,但可不是弱不禁风啊。扫了眼王贲的尸体,刘邦偷偷动了动喉结。
李斯停止了狂笑,望着刘邦竟带着一丝笑意,刘邦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抱拳道:“不知李斯大人有何吩咐?”
“你叫刘邦是吗,你到这来做什么?”
李斯的声音有掩盖不住的惊喜,虽然刘邦不知那是为何。
“呃,我是来救人的。”
察觉到李斯并无恶意,刘邦的思路活络起来。
“好,好,小小年纪就能不惧危险,心系他人,很不错!”
刘邦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被一个比金阶第一人还强得多的人这么夸,任谁都会不好意思。
李斯长吁一口气,仰天笑道:“天待我李斯不薄啊!缘,竟是如此的奇妙!”
捋着胡须,李斯面色有些复杂地望着刘邦,摇了摇头。
“没想到,他的魔道术都被你继承了,也好!呵呵,实在是太像了,刘邦,你可有什么愿望?”
刘邦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在说什么,自己怎么听不太懂,难道李斯认识自己的戚爷吗,这怎么可能?
但最后那句有什么愿望刘邦倒是理解了,他舔了下嘴唇,暗自捉摸自己的愿望。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一时竟没有头绪。
刘邦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覆灭东神教,给戚爷报仇。”
这种愿望,刘邦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完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今日这海魂堂覆灭倒是个不错的开始。他感激李斯还来不及,还谈什么愿望。
“唔,很好!有如此志气,不愧是小宇的孙子!哈哈,你可以称我一声大伯公。唉,罢了,罢了,孩子的路就让他们自己走吧。”
李斯的话让刘邦大吃一惊,李斯竟真的认识戚爷,居然还是戚爷的大哥,只是他怎么这么年轻?
“呵呵,本来他写的心法,我还想留个纪念,不过你继承了他的魔道术,想必给你会更有用吧!”
李斯说罢,刘邦眼前就出现一个法阵,缓缓升起一个竹简竹笺。
刘邦颤巍巍地取过竹笺,上面刻着八个字:
撼天动地,振荡无双。
笔法苍劲有力,锋芒毕露,看得刘邦一时有些痴了。戚爷本来就没给自己留下什么东西,这个竹笺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将竹笺收好,刘邦拜倒在地,磕了三个头。
“晚辈刘邦,拜见大伯公!”
李斯抚着胡须,“好好,起来吧,唔,快逃吧,哈哈。”
说罢李斯打了个响指,背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大法阵。
“那个,晚辈还有一些朋友在这里,我要去找他们,请大伯公慢走。”
李斯笑了笑,摆了摆手,也不再言语,双手背后,走进了法阵之中。
刘邦眨巴了下眼睛,掏出竹笺嘿嘿傻笑了一阵,看着摇晃地更加剧烈的房间,便打算转身逃跑。
这时他突然看到房间那头有扇暗门,一拍额头,他突然想起这次潜入的
第22章 逃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