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然启唇,对众人道。
闻言,尚文卓几分狠决道,“那就,严兵把守,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可他却忘了,赵太后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在她的生辰做出有损礼数之举,尽管是奉命搜查……
“若真是如此简单,那皇帝又为何特向你们下密旨,铲除东瀛奸细?”纪冥宇语气平淡道,目光略过楼然二人,轻嗅着那盏中陈年的琼浆,深吸一口,香凛沁入心脾,酒水入喉,一饮而下,却是万般苦涩涌上心尖;不知为何,白庭羽的酒,总是这般‘忧愁,她每饮一口,心中酸涩便多一份。
皇帝密旨,严查东瀛细作私自入境,一旦发现,速速擒之。然而,这道旨意是半月前,李忱将内阁重卿宣至大殿,亲自下的命令,除在场十人之外,在无人知晓,对于这一点,无人质疑。
楼然心中震惊,尚文卓也是如此,如此机密的朝内之事,纪冥宇身在江湖怎会知晓?还如此清楚?但,一旁的白庭羽却并无意外,以似平常。
“若是我,定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纪冥宇开口。此言一出,众人皆怔……那个至关重要的人…是谁?朝廷内,内阁众卿甚多,若非要杀,便要杀对大唐有着重要意义的人,那有着重要意义还至关重要的人物,是……
“国子监祭酒,易君堔,易大人!”尚文卓一惊,脱口而出。
众人皆知,非要杀,易君堔无疑是,最可泄愤的靶子。
“好戏,要上场了,”白庭羽几分玩笑着,丝毫没有危险降临之紧迫感觉。
纪冥宇勾起唇角,半分讽刺半分轻蔑……“就要看他们有没有命将戏演完……”此言,颇为高深,不待三人反应,人便不见。
此时,国师府…气氛于独宅无异;屋中,烛火辉煌,气氛凝重……
“这天杀的东瀛贼,这算盘竟敢打到老子这里!”国师大人焦燥暴怒之声回旋在屋中。
暗处坐着的男子执起右掌中的香盏,目光落在案上那张鲜红的字条上,他明明未动声色,却还是敛不住周身的寒意。
内阁中,书卷案宗罗列在案,之上的灰烬被一双秀手轻轻掸去,这一举之间,大可不必开口,便叫人轻易醉了去……
“祭酒大人,您都上了榜首,还这般悠闲!”秦淮语气中几分无奈与心急。前日,摄政王清剿贼人,不料被奸细通了口风,叫那一伙东瀛贼侥幸逃脱,在搜查贼窝之时,便在踏板之下发现了一封密信,列在纸上的,皆是我大唐官员,位列榜首且被列为重要目标的,便是国子监祭酒易君堔大人。摄政王,本想将密信交与圣上,不料在回宫的路上被东瀛派来的另一波影卫抢去。
事已至此,摄政王没有向旁人透露此事,而是寄信于快马百里,送到这靖王府……
“那又如何?拦却拦不住,便随他去……”易君堔勾起唇角,依旧柔和,俨然没有将自己上首榜这事放在心上,而且,他与东瀛之仇,早以是不共戴天,这一天,怕是早晚都会来。
暗处的男子不知何时起身,走向那些陈旧的纵卷,烛火之下,他那原本就带有几分媚气的面容,更加妖冶;一双细长的赤色眼眸,薄凉如冰的唇瓣,银发如瀑,他年纪不过二十,却直叫人想到那九天外的妖君,骄媚傲物。
秦淮愤愤,正要开口,他便开口,道:“既是如此,可需我助你?”声音如他的气息一般寒凉。
闻言,易君堔思索片刻,释怀一笑,便道:“也好,那便麻烦西宗主了。”
对于,西凉月的性子,易君堔自是知晓,西凉月,极重道义,固执且霸权;他的好意,若是推脱,他便会觉得你是因为在意他的身份才不接受,况且,只侍从而已,凉忱大人何不欣然接受。听他应允,西凉月点了点头,虽然他并无笑意,但易君堔知道,他这是很满意。
“大宴之内,行事不便,为安全起见,我明日便派人到你身边,以贴身侍从的名义。”薄凉的声音再次响起,易君堔起身,道:“那便,多谢宗主了。”
西凉月勾起一笑,虽然清浅,却分外动人。一旁的秦淮,遥望沉思。见状,易君堔便道:“国师大人不语,可是在想三日之后,皇后大宴上的莺歌燕舞?”
此想法与清高到的西宗主不谋而合,听他所言,西凉月轻笑出声,“看来,三人后,又要有宫女‘不幸遇难了。”
秦淮敛了思绪,看向屋中没事儿似的二人,“哎…。”他叹了口气,“若早知今日,我当初何必将你拖入深渊。”就将那般毓秀的少年留在画中,不染世俗,不着埃尘。此时的秦淮仿佛笼上淡淡的忧伤,如那天中清月,伴着丝丝浅雾。
被一声轻笑打断,“呵…。国师大人也有这般模样。”易君堔勾起唇角,有意打趣道。
他知道秦淮所想,但这一切都已成定局,从自己决定虽秦淮入朝开始,他不后悔,也从未后悔,一直都是……
“还记得父亲在世之时,曾对我说,身为大唐之人,要无愧于天,无愧于地,身为唐臣,亦要无愧于君,无愧于君,才是无愧于自己。”易君堔的语气静如止水,但在秦淮与西凉月听来,却是令人撼动,大唐,真正的臣,原本就是如此,顶得天立得地,无惧于邪恶。易君堔就是如此。
十里之外的明宫中,守夜人不敢懈怠,宫中将士照常巡夜,侍卫却比往日多了几倍,被召回的楼兰王的部下也在此,白天多国使节来贺赵皇后生辰,酒宴之后便夜宿于皇宫中,为以防万一,才多加巡夜侍从。
今夜,静谧……甘露殿。
“不要!莫儿,莫儿!”李忱躺在龙榻之上,眉头紧皱,汗水浸湿锦丝衣领,还有那可见的清泪之痕。
身侧的许末被惊醒,她轻声唤醒坠入梦魇的男子,“陛下…陛下……。”李忱惊醒,此时宫中烛火微沉。
“什么时辰了?”他转过身问道,都未曾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娇媚女子。
许末有几分委屈心中涌起酸涩之意,却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怨气,伏在李忱耳边,语气轻柔道:“已过了寅时,陛下可是做了噩梦?”
过了许久,没有李忱的回应,深夜的月影衬的他那凛寒的眸子越发沉重,像是冰冷潭水深处发出的耀眼湛色。
他又梦见她了,这是第几次了……只道他自己也数不清了,那双哀婉的眸子,那决绝的话语,她的诀别好似就在昨日,他闭上双眼便都是她,此去经年了……她果然不在见他。心口的痛觉,越发明显,他的心痛病只对人说是娘胎带出的病根,实则却是那皮肉之下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莫儿,你或许有一天真的会亲手杀了朕,可,朕不信……不信。
许末侧卧,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她清楚的听道李忱在梦中唤着莫儿,可这莫儿却不是她,这叫莫儿女子是谁?何德何能可叫李忱为她哭泣!
双拳紧握,指节已泛白,她恨!恨这个叫莫儿的女子,自己处心积虑好容易进了宫,得了陛下的宠幸,所以她绝不能让别人夺去,无论她是谁,都不能!此时,真真应了一个词,同床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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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孽,同床异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