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童云泽又显然转身要走,便愈发急着要摆脱童岫峦,只是几次下来将她手都抠挖出几道血痕,她还死死拽着不肯放,便急得大骂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你那短命娘不过区区一个贱民,显见撑不住富贵早早死了!却偏偏留了你来祸害人!你快给我松手!”
“放肆!”
暗夜中一道中气十足的断喝自垂花门外传来,两边主仆的吵闹被惊的猛然顿住。
童岫峦似本欲发作,此刻一见童敬成远远立在垂花门外,咬着牙松了手。心底却冷冷一笑,时间算的刚刚好,今日是初五,童敬成即便不留宿,也是要去正房坐坐的日子。
几个小厮打了灯笼进来,童敬成一入垂花门里便见着一众瞧热闹的下人和面色难看的童云泽,还有满面惊异的李金晶,再有,便是手上挂着血却抿紧嘴唇倔强得只肯静默垂泪得童岫峦。
童敬成心底一颤,微微有些发疼。
张氏身份再微贱,却到底是他嫡妻,诟病她如同诟病自己,何况如今当着阖府下人面说那样话的,还只不过是个妾室得外甥女,区区六品官家得女儿。童敬成只觉面皮如被刀割过一样的疼,眼光中不觉着便寒光四起盯在了李金晶身上,吓得李金晶面色苍白动也不敢一动,她身边婢女一瞧态势不对,赶忙悄悄退出人群一路往西跨院跑去。
四周仆婢越聚越多,童敬成沉声交代:
“将他们都带去正房。”
随即打先往正房而去,自有小厮遣散众人并请童岫峦等人随往正房。
郑夫人方用罢晚膳,正等童敬成来叙话,童清菡和仅九岁的四少爷童文鸿在灯下为着一首诗的注解争得不分高下,就听着外厅忽然一阵喧闹。郑夫人正疑惑,自有婢女赶忙进来禀报,郑夫人诧异后抿嘴轻笑:
“这二丫头当真用心了。”
随即理了鬓发交代她姐弟避到卧房暖阁里,便迎出外厅。
待出去时童敬成已然落座,童云泽和童岫峦兄妹随后而入。童岫峦走在后头忽然悄悄拽了拽童云泽袖口,童云泽会意,进了屋不等童敬成发话,便先跪下了。
他一句没有辩解。
郑夫人眼瞧童敬成怒意炽盛,似不明所以也心头发急,慌着拿帕子掩了便狠狠咳嗽起来,童敬成面色才缓和些:
“夫人莫急。”
郑夫人咳着点头,半晌才算好转,就见李金晶此时才磨磨蹭蹭进了小厅,童敬成沉了脸:
“来人,备车,送李姑娘回府。”
李金晶大惊,眼泪一下滚了下来,几步上前跪地:
“姨丈……”
却不知要如何辩解,童敬成眼神晦暗盯住她,她那份上不得台面的私情,合着跋扈娇纵的性子,加之方才诋毁张氏的言语,叫童敬成实在厌恶。
“夫人总也太宽和了些,纵得这般不知礼数得人也在我童府后宅横行霸道,反倒欺辱我童家儿女。”
童敬成的话是生生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般刻薄狠毒的话还是头一回从他口中出来,郑夫人心下一惊,却赶忙垂头道:
“是妾身的错,这些年身子不济对后宅疏于管理。”
童敬成不再说话,而是摆手叫人将李金晶请出去。李金晶纵然再不堪,却也知道童家是童敬成说一不二的地方,哀怨扫过一旁的童云泽,这一眼却愈发激怒童敬成,又喝一声:
“下去!”
李金晶一个激灵,赶忙起身退了出去,却是一出门就见了急急而来的孙姨娘,万般委屈嚎啕一声:
“姨母!”
随即一声一声哭个不住。
童岫峦听着外头这般热闹,却只安静站在一旁,她此时不必多言,更不必太多露出委屈,只消一言不发的淌着泪,就能叫童敬成此番难再轻饶孙氏一房。
10.第 十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