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展锦荣谈完话,谢洛白离开展家会客室,穿过修剪规整的园林,往后头的洋楼走去。
这栋楼是展锦荣替他安排的住所,也是谢洛白的临时指挥部,后头就是一扇直通街面的小门,楼里所有人,都是他的下属,电话发报机一应俱全,这是展锦荣的诚意,但谢洛白并不会因为两人合作,就毫无防备,展家的设备,他的人几乎是不碰的。
尤其是溪草的消息,谢洛白更是坚持由小四亲自往来传递。
他瞥了一眼腕上的瑞士表,算算时间,小四也该回来报信了。
谢洛白刚进客厅,一身青灰色布褂,扣着鸭舌帽的小四,就从后头门厅里跳了出来。
小四这几日故意蓄了胡子,加上一幅黄包车夫码头苦力的打扮,在街头巷尾穿梭,丝豪不引人瞩目。
见着她人了吗?什么情况。
不等小四开口,谢洛白劈头就问,他眉峰眼角都罩着一层紧张感,不再是方才和展锦荣交谈时那种从容懒散。
小四笑嘻嘻地答道。
留守的兄弟们说,少夫人昨天夜里生了对龙凤胎,母子平安,这样的好消息,二爷该不该打赏我?
谢洛白紧绷的神情瞬间就舒展开来,笑意忍不住从他眼角眉梢漾开,眸中都荡起碎芒。前面几日局势紧张,都没有去探视,现在甫一联系,竟是这样的好消息,怎不让人欣喜?s1
虽然他没有瞧不起女性的意思,可冲锋陷阵,保家卫国,始终是男人的责任,至于女儿,则是需要呵护的花,谢洛白欣赏溪草这样的铿锵玫瑰,却不希望他们的女儿像她一样,在风雨里遭受千锤发现未园周围有可疑人士出没,为保安全起见,砚平昨天早上带少夫人和孩子们转移到了附近的村子,具体是哪里,砚平没和他们透露。
谢洛白笑容顿时凝滞,小四连忙补充。
那几个留在未园的兄弟屁事没有,估摸着是砚平这性子,过分谨慎了,想来观察两天没有问题,就接他们回来了。
谢洛白一张俊脸迅速冰冷下去。
砚平是军校的优秀毕业生,又是当过团长的人,他的侦察能力我信得过,他觉得有问题,就绝非无中生有!
小四咽了口唾沫,按谢洛白的分析,那他就是掉以轻心了,少夫人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他哪里还敢提那把法国佩刀,身子骨都僵硬了。
二爷,我这就带一队人马去桐村镇找少夫人!
谢洛白叫住了小四,凉凉地斜了他一眼。
你是猪脑子?砚平连对自己人都不肯透露行踪,也就表示他怀疑有内鬼,需要隐蔽起来,你大张旗鼓地去找,是想叫他们暴露吗?
小四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不知所措。
那现在怎么办?
谢洛白手指再次抚上左手无名指的婚戒,陷入了沉默,他眸中交错着复杂的情绪。
他所爱的女人,他初生的一双儿女,这三个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或许正陷在未知的危险当中,尽管感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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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恨不能立刻飞到他们身边,可他绝不可能这么做。
人心公则如烛,四方上下,无所不照。
谢洛白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公无私的人,他自诩权欲膨胀野心极强,总想做掌握全局的操棋者,可有了溪草以后,他发现自己在这世上,有比这些东西更强烈的渴求。
比如,那种溪草所说的栽花品茶的小日子,他每天都能握住她软软的小手,在日落的街头地漫无目的地散步,在没人察觉的时候,低头吻她带着甜香的唇。
她的向往,早已慢慢地成了他的向往。
可前提是,华夏结束沉浮,山河不再满目疮痍。
这是军人注定要完成的使命,如果必须舍弃一方,他没有选择。
谢洛白抬眸,平静地道。
先解决楼奉彰,等淮城大局一定,我亲自去找他们。
此起彼伏的啼哭声让溪草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隔壁床的金嬷嬷已经翻身起来,将小摇篮里的婴儿抱起来,笑道。s1
是哥儿饿了,这一哭起来,妹妹也跟着起哄。
不知道为什么,催奶的补品也没少喝,溪草依旧没有什么奶水,两个孩子都要靠牛乳喂养。
未园前主人闹分家,所以将园子亦隔两半,中间有一道小门,上着锁,溪草搬来前面,龙砚平还在末角修葺了一堵围墙。
留守的护兵都住在前院,没有人察觉后院这几间隐蔽的小厢房有人居住。
金嬷嬷热了新鲜牛乳过来,由溪草亲自喂了,又抱着他们摇了半晌,两个孩子才渐渐安静下来。
算起来,这已经是她秘密藏匿在未园的第六天了,跟着她回来的两个护兵都是身手极好的,一个负责安全,一个负责物资供应,护兵每次出门,都会买一份当天的报纸回来,通过这些零碎的报道,溪草大体也能了解淮城的局势。
司法厅厅长汪邑提出将保留君主一事写入宪法,随后他即遭枪击身亡,修改宪法一事搁浅。而东北胡家声明楼奉彰只要复辟,东北立即宣布独立,原定的登基大典没能如期举行,楼奉彰的专车前往总统府时,被游行学生和工人围堵,还有一帮道上兄弟给学生保驾护航
楼奉彰迫于压力,释放了行政院官员,转头却又命令调查策划游行的淮城黑帮和商界霍家,谁知他的儿子楼元煊却站出来表示为此事负责,并公开反对楼奉彰复辟行为。
儿子的倒戈,给了腹背受敌的楼奉彰致命一击,他怒火攻心,痰迷心窍,突然昏倒在政府会议厅里,只不过
卷五 淮城诡谲_第457章 大势已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