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调的舞台上,前奏随着嗓音一同响彻。
身后的大屏幕上浮现出柠檬的手绘钢笔画,上面绘制着《lemon》的名字。
同样的,没有特殊舞美设计,没有多余需要思考的部分。
这并不是一首热场子的歌。
相反,它相当平静,需要细细品味。
歌曲段与段之间微妙衔接,蕴藏的感情,将听觉包裹。
人们的眼睛,就这样,渐渐明亮了起来。
“是新歌呀?”丹生花枝惊喜地说。
她费力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想要投票的手。无论如何,她都想等待第二回合才把票投出去,享受那个瞬间,可这份控制十分辛苦。
就像是此时舞台上的这首歌。
旋律和歌词,正在互相拉扯着彼此。
正是这种拉扯,既让人心酸又能让人感动,既能让人无可奈何又能让人感到幸福,既能让人情绪隐忍也能让人情绪迸发。
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
歌曲也是同样的,同一首歌不同的人听都会有着不同的感受。
有人觉得明快,有人觉得悲伤,有人看见自己。
前奏随着少年的歌声在会场漂游,看似孤单,却饱含着力量。
那种力量随着花鸟风月的舞蹈而完美呈现。
舞蹈最修炼气质。跳舞的人,无论怎样都是美的,一出手一抬脚都是美的。
可现在的她,并不美,是灰色的。
肢体仿若挣扎般的痛苦,表现力也是折磨的。
就像人们初次咬到柠檬时,脸庞上因为酸涩而扭曲的痛苦,让人厌恶——人类一向是喜欢甜的,讨厌痛苦。
可如果忍受过了那种酸涩,柠檬的清香就便会溢满口腔。
可惜的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舞蹈随风而逝,素白的女孩在舞台上蜷缩起来。
『每当遇到无法承受的痛苦时』
『总是不禁泪如泉涌』
『你都经历过什么呢,你又目睹过什么呢。』
『脸上浮现着我不曾见过的表情。』
仿佛孤身一人行走在漫无尽头的黑夜,终日不见光明。
台下的观众们都静默地欣赏着表演,偌大的会场,居然没有一丝吵闹的声音。
连欢呼声也不再。
评委们都没有出声评论,只是静静聆听。
人们连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都没有察觉到。
会场外的人们撑着伞,观看着转播的大屏幕,驻足原地。
那灯光明亮的会场,宛如在风雨中唯一亮起的蜡烛。
纪念着悲伤,又唤醒着新生。
夏川海月和神代子都抬着头,雾气般的细雨洒在她们的头是一种陷阱。
说到底,表演是情绪的竞争对抗。
谁能掌控住观众的情绪,谁就能将胜利牢牢掌控在手中。
如果在接下来的第二回合,她准备的是一首燥热的歌,很明显就会落了下乘。
因为观众们刚刚从悲伤又幸福的气氛中缓缓挣脱。
如果她选错了风格,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在台下仍然持续的欢呼声中,羽弦稚生坐回休息室。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
透过屏幕,是那蒙着巨大红色丝绒布、尚未掀开的庞大乐器。
传言中的『教堂』乐器。
屏幕上,神绘灵已经踱步上台,缓缓走到那乐器旁边。
乐器跟她的身形对比,她是如此的渺小。
会场里的观众们也都被这即将到来的一幕所吸引,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台上。
神绘灵的手放在丝绒布上,猛地掀开,帘布装置随之弹开坠下。
那镶嵌在舞台夹板之中、高达14米足有四层楼高的庞然巨物,随着丝绒布的掉落,轰然出现在人们眼前。
伴随着它的出现,灯光系统切换到灿金色的光晕,极致渲染。
神迹般的颜色,巍然壮观。
整个会场都是齐齐一怔,很快传来了一群人激动的叫嚷声。
1888年,维多利亚时代,『圣保罗教堂』
第二百三十章:教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