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做不到那般畅快,能随意抱着君珩亲他,跟沈庭初坚决干不出这事!这明明就是三个人了,能是何种滋味?如鱼饮水,似雁临风,委实就不是个人受的滋味!
我盯住他眼睛反问他:“我该是什么滋味?”
沈庭初怔愣片刻,面容有些愠色,恨恨说道:“不该愧疚不安吗?他要转世的我都不能忘记你,一梦十来年,你却只记住了报恩。这便是凡人与你们异类的区别吗?你们就是这般无心无情吗?”
我看着他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他眼里的我就是个无心无情的异类?我一直都在救他的,他怎么会这么想?
“许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眼里的我又是谁?我想知道,抛去你口中的恩情还有那个人,你这般费心,可有几分是为了我,只为我沈庭初的?”他贴近我几分,离我鼻尖不过两三个铜板距离,说话时的气息尽在我口鼻间盘旋。我真的骇得不轻,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好。不想说假话安慰他,说真话又怕他挨不住,最后只能闭紧嘴巴缄默不语。
原先也没觉得自己是个无情的人,现在想来,还真是这双眼瞧不见自己,所以看不见自己的冷血。若他只是个寻常凡人,没有前头那些因由,我是真的不会如此浪费灵力去救他那本就活不久的寿命的。
我非天生仙胎,没那么些良善心肠。石头心肝,不硬也冷,凡人常说的一句话,不是没理可循的,我大约就是如此心肠吧!
见我久久不语,他勾起唇角,笑得有些自嘲,“我明白了。”放开我脸颊又继续呐呐道:“我就是我!不是他!谁都不是!”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反正我听来这话不是什么好意思。
桌上的画纸被他揉做一团,扔进了窗外蒙蒙夜色里。憋这么久到今日才说出,未能得我回应,便拿画纸撒气了!
我静静站他身后,没有解释没有安慰,只是陪他静静站着。直到阿宝同小二端来饭菜,才打破一室寂静。
一顿饭间未再同我说过半句话,吃罢便吩咐阿宝打来热水伺候他洗漱,道是累了要早些歇息。我觉得他这是为撵我走的借口,但没敢戳穿他,他一个不痛快就会两三日不同我说话,还不许我为他施灵力滋养身子,怪难伺候的。
回到屋子欲上床歇息时,才想起日间沈庭初那么一闹,我忘记给他施灵力了。
喝过几盏茶又看完一卷书,估计阿宝差不多睡沉了。我闪身来到沈庭初屋子,一眼看去气了个倒岔气。外间木榻上空空如也,沈庭初床前摆了几把木椅,阿宝睡得很是香甜。越过木椅靠背,里头床沿上还堆放了一床被子外加一排软枕。
娘的!需要这般防我么?他怎就料到我夜间会来?就这点小玩意也想拦住我?荒谬!
我一个闪身跪坐在床里侧,认真的瞧着尽力屏气凝神假装熟睡的沈庭初,看他能装到几时。瞧了一会,他睫毛颤了颤,睁开双眼怒瞪着我。我笑问他:“睡好了?”
他没理我,拉扯着薄毯,翻个身背对着我。唉!脾气倒挺拗的!我却不能同他一样拗,一拗他准没命。伸出手绕到他前胸心口处,施出灵力给他养心肝。
他突的转过身瞪着我,恼怒问道:“做什么?”
诶?这是什么话?我还没转过弯来,椅子上的阿宝温吞吞的爬起身来茫然问道:“公子,你说什么?”
沈庭初一把将我压他胸前,扯过薄毯兜头罩住我,道了句无事便一动不动,似乎又在假装睡觉!阿宝嗡嗡哦了声又躺回椅子上,继续睡觉去了。这孩子心性与我当初魂魄不全时极其相似。
沈庭初一动不动的就那么静静躺着,有些难以名状的诡异。他太瘦了,身上骨头咯得我难受,我挣扎想起身又被他紧紧按住了。不得以只得趴他胸前,手贴在离自己眼睛一个铜板外的地方,看着手心里的灵力缓缓进入他心口内。别提有多心疼了!我灵力是纯白色的,像水壶里水烧开时冒出的白烟一样,很是好看。
没一会,他左手按住我放他心口处的手背,很是莫名的轻声说道:“够了!”翻过身将我紧紧圈入怀里,下巴蹭我头顶又喃喃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忍不住僵在那,这话要我怎么说呢?我也不晓得啊!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嗖一下化作轻烟逃回了自己屋里。
片刻后听到隔壁传来阿宝的哀叫声,“哎哟!公子,你踢椅子做什么?”
“你打呼噜太吵了,吵得本公子睡不着。”
“什么?阿宝睡觉从不打呼噜的!难道是在椅子上睡的原因?”
“嗯,你今晚打呼噜了!”
“椅子上睡觉就会打呼噜?那我还是去榻上睡吧!公子,夜深了,你也早些睡吧!”
“嗯!”
第三十一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