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夜开始,君珩便在我屋里歇下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对我越发的恭敬起来。有些莫名。
五六日后,宫里传来一道圣旨,我没出去跪接圣旨,只知君珩那日接过圣旨便匆匆入了宫,直至傍晚才回王府。夜间入睡时,他没提及这事,我也没问,不是让我走便是为君珩赐婚,也就这两件事最让君域寝食难安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木槿肚子一点点大了起来。六月底,宫里都没再传来圣旨,我有些纳闷君域就这么歇住了?依他对君珩的护仔之心,是决不会肯轻易罢休的。
入夜,我才歇下,君珩便带了些许酒意回到房里,瞧他神色,似乎很是高兴。
我不解,随手替他施了个净身术法,往里侧挪了挪,有些好笑的问他:“何事让你乐成这样?说出让我也乐乐。”
他俯身在我唇上亲了又亲后笑道:“前两日去看我那排行第四的侄子,顺道同淑妃娘娘小聊了几句。没曾想,她的枕边风如此厉害,竟能吹得我皇兄替她幺妹另寻了个探花郎赐了婚,倒也是个人物。”
我口鼻间全是酒味,熏得有些晕乎,笑道:“曾听人说过,女子的枕边风有时能胜过千军万马,可见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是有些渊源的。”你几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绝你皇兄提赐婚的言语,人家也不是傻子,好好一姑娘,就是进了你府,也会被外人笑话的,还是趁早觅得良人为上策。
君珩带了几分醉意,撑着胳膊看着我,又俯身亲了下来,在我唇齿间呢喃:“你的枕边风如何?真想看你凤冠霞帔的娇俏样。”
他今夜高兴,又饮了些酒,有些许醉意,像个孩子似的,拉着我不让睡觉,不停说着话。说到小时候他父皇如何待他,又说到他皇兄是如何护着他的,絮絮叨叨大半宿才沉沉睡去。
我指尖轻抚过他沉睡后微皱起的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还在为惹怒你皇兄的事难受么?”还是这般重情义的人,怎么就生出颗魔心来了呢?我日日担忧不已,做不到眼睁睁看你入魔,又对付不了天界那些神仙。无奈的抱住他睁眼到天明。
翌日一早,君珩去了宫里,我正靠在榻上看书。小师傅眼下青黑,脸色惨白,一瘸一拐的奔入我屋内,还没到榻边,就跌倒在地上。我放下手里的书,诧异的问她:“你怎的了?如此慌张!”
她眼里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说道:“姑娘,我姐姐昨日傍晚接了封信便出去了,直至此时都未归来,我找遍许多她去过的地方,都没见着她,不得已才来找姑娘的。”
她们姐妹俩感情一直不错,陈姝为人谨慎,一夜未归,定是出事了。怎么拖了一夜才来找我,万一、、、、、、我叹息道:“去寻件她常用之物来,我试试看可能找到她。”许久未曾用过的术法,能不能找到我心里也没底。
小师傅摸了把泪急忙爬起身出去了。不多时便拿来一支毛笔和一把木梳。我接过木梳闭眼回忆着以前在天宫时同长风玩过的追踪术,念着术语,有点点星光汇集成一只雀鸟样,我对小师傅说道:“跟着我走吧!”凡人没有灵力,看不见我灵力幻化出的雀鸟。
出了院子,穿过王府内花园,又出了王府大门,雀鸟一路往西边飞去,我跟它后边走着,小师傅越走脸越黑。我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并未问她原因。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在一处很是气派的朱红色院门外停了下来,门头上刘府的牌匾上挂着白布,两边竖着白幡,红色为喜,白色为丧,显然这家刚有人过世了。
大师傅双眼红肿,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的靠在院门边的石麒麟旁,神色呆滞的望着里面,如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
我看了看小师傅,问她:“你姐姐,与这户人家相识?”其实我是想问她姐姐跟这家有什么关系,但凡人未婚女子名誉极其重要,有些话不能问得太直白。
小师傅闭起青黑的双眼,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我姐姐曾与刘大人相识过,是他,外室!”
我狠狠吸了口凉气,看向大师傅,有些不该置信。她算是个很有才华的奇女子,诗词歌赋与圣贤书样样拈手即来,你吟个上句她便能诵出下句来,嫁个如意郎君是件极容易之事,怎会愿意去做他人外室这般荒唐事?
小师傅笑得有些凄然,望向刘府大门,缓缓说道:“姑娘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她偏就这样做了,做了人家三年外室,做得腹中孩儿都没了!才幡然醒悟。”
第十九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