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君珩唤我去他屋里,递出一封书信与我,又气又无奈的说道:“治理个水涝,还能惹出这么多罪名来!现在的言官呐!嘴和心就放在这些无用之事上,若是个个都能将心思放在百姓与社稷上,我大靖,何愁不富强?”
“有智者曰: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莫气,莫气!我先瞧瞧。”我安慰他笑道。抽出信封里面的奏折,还有一封他皇兄写来的信函,细细看了起来,越看越有些莫名笑意漫上脸颊,止都止不住,最后大笑出声来。君珩颇有些无奈的跟着轻笑了起来。
这言官做事,向来心细啰嗦,几桩不大的事,也能给你列出个一二三来。给君珩列出的罪名还挺不少的!一宗罪:管教属下不力,监守自盗,克扣钱粮,假公济私,中饱私囊。二宗罪,纵容谋士,滥用职权,关押殴打无辜百姓。三宗罪,治理水患不力,将近两月水患还未得到解决,使得民不聊生。四宗罪,无故恐吓百姓,致使百姓敢怒不敢言,有苦无处辩。五宗罪,不思整治水患之良策,只知游山玩水之乐趣。
我止住笑意说道:“说得也还是些事实!不冤不冤!只是,你几时去游山玩水了?”
君珩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上月出城查看灾情,一时头痛难奈,便在山间路旁,休憩大半日而已。”
他有头疾?我怎的不知晓。有些忧心的问道:“常痛么?可严重?”
他如今是凡人之躯,马虎不得,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我如今的石头灵体不似五百年前的仙体,虽夜夜努力修习术法,然凡间灵力不似天宫充沛,进展却是极慢。他若有个什么的,我怕是真的难护住他。
他裂开嘴角像个孩子刚得了糖果似的,露出一排白牙笑道:“无事,只痛过一回而已。”将我拥入怀里,贴我耳边轻声问着:“青书,你是在忧心我么?你心里有我的,是不是?”
热气呼在我脸颊,我有些不适,石头心肝像中邪了似的跳得极快,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些!烛火被窗缝里钻入的清风吹得轻轻摇曳,如我此刻的心思一样。鼻间是他衣衫上淡淡的沉香味,耳边是他如梦话般的轻声喃语:“我不在乎你是人还是异类,也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你若是不愿意嫁与我,我也不逼迫你,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待着,不离开我,便好!”
反拥住他,心中酸涩不已,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长风,君珩,明明都是你,可又不是你了!我要如何是好?怎么做才是最好呢?
端午节后,天气渐热了些,我的石头灵体,倒不似凡人那般惧热。君珩不同,日日外边巡查回来,汗湿夹背的,身子本就比常人弱些的他,稍不注意便会发起高热来,夜间常烧得昏昏沉沉,辨不出人来。
无法,我只得日夜同他待在一块,他卧床,我便在榻上打坐修习术法。夜间高热时,替他拭汗喂水,见他烧得干燥脱皮的白唇,我忧心不已,退热后的他却是开心不已。叫人很是无奈!
城外的排水沟渠修建完工,积水排空后,露出原先的田地,一眼望去,尽是淤泥与浅水洼。若无水患,此处应是碧绿无际的吧!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人间天堂似的地方,尽是毁了。百姓见着昔日赖以生存的田地,有失声痛哭的,有唉声长叹,愁眉苦脸的,也有露出欣慰笑意的,百态尽现。
君珩昨夜反反复复烧了一夜,今日面色很苍白,蹙眉瞧看了许久,有些提不上力气的说道:“大家莫要忧心过甚,本王回京州后,定奏请皇上,减免今年税收。眼下最重要的是,已经五月中旬了,这些田地,还能种些什么,能种的,赶紧的种下,总好过全年颗粒无收。”说完又咳了几声。
“可要紧?”我递出帕子,轻轻拍着他后背心问他。
他轻笑着点了点我紧皱的眉头,答了句“无事。”又与众官员商量下一步事宜去了。
简陋的草棚底下,他一袭青衫,松松垮垮,远远瞧去,像极了风烛残年的老者,哪里还是才刚及冠正值壮年的年轻男子模样。
我苦笑!这般心怀天下,心系众生的一个人,怎么会入魔呢?生了魔心就定会入魔么?那紫光呢?身为上神,诓我入天牢,诱我解封印,使得上古魔兽梼杌逃入凡间危害一方,她又是什么呢?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女!可见所谓的天道不过如此,善与恶也不过是他人眼睛所见到的表象,并非就是事实。
思绪飘远!若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我与长风如今会是何种模样?、、、、、、
“在想什么?这般入迷!”君珩已谈完诸事,抽出我手中帕子边擦汗边问我。
我笑
第十七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