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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安喂了她些粥,古微微吃得很香,没有任何不适,可是吃完后就“哇哇”全吐了。苏安本来就心疼,又心急如焚,偏偏景飒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气得苏安拉下脸,把两人撵走。
      “该说的我都说了,帮我转告舅舅。”苏安眼神都不瞥景飒一眼,对景群道,“你们回到东南那边,估计我和你表嫂都已经成婚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和她一起抚养孩子,起复不起复的,都没有她和孩子重要。”
      景群再如何婉转劝说,苏安一个字都不听,到底把两人赶走了。
      景飒不知道是被他的冷言冷语伤到了,还是因他对古微微无微不至的心细照料而感到绝望,走的时候很平静,眼神中带着几分绝望。
      他们走后,苏安便请了假,不再去上工,全身心地照古起古微微。
      这个孩子不像拂衣那般省心,几乎让古微微吐得苦胆都出来,甚至喝水都要吐。不到半个月,古微微好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又都没了,脸颊瘦得吓人,身上也皮包骨头的,苏安都不敢使劲抱她。
      苏安由一开始的欣喜若狂,变得一筹莫展。他让小青给沈洛湛传信,问他该怎么办?沈洛湛对此也只有几条饮食建议罢了,而且完全不见效果。苏安见古微微日夜吐,一天少则两三次,多则五六次,飞快地消瘦下去,心里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微微。”
      这一日,古微微又撕心裂肺地吐了一回儿,痰盂里甚至隐约可见血丝,苏安被深深吓到了。他渴望再次拥有两人的孩子,可是他不想失去她,伺候她漱了口,放她平躺到炕上,沉吟了一会儿,苏安慢慢开口。
      “嗯。”古微微有气无力地道。一次次胃液翻涌,最受不了的是咽喉。酸液灼伤喉咙,最近她说话都声音沙哑,喝口水嗓子都火烧火燎地疼,所以她基本不开口说话。
      苏安艰难地动动嘴唇道:“父母和孩子,也要讲求缘分是不是?拂衣那时候,我出征,你那么辛劳,她都那般乖。可是这个,还不到两个月,就把你折磨成这般……”看着古微微不解的眼神,他狠狠心道,“大概我们与它缘分不够,微微,打掉吧。”
      古微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的,半晌才沙哑着声音道:“表哥,你说什么?”
      她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的
      苏安伸手抚摸着她瘦弱的肩膀:“微微,我们日后还会有孩子。你这般遭罪,要它作甚!”他甚至开始讨厌起这个孩子。
      “女人生子,哪个不是这般过的?”古微微一再告诉自己,他是太心疼自己才会如此,但是还是有些生气,“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它听到了会伤心的。”
      “它要是知道伤心,就应该知道,不该折磨母亲!”苏安道。
      “那跟它没关系。”古微微飞快地道,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怀孕后荷尔蒙变化会引起妊娠反应。
      苏安忍了几天的话,一旦说出来,就很坚决,几乎是一意孤行坚持要打掉这个孩子:“我已经去信让沈洛湛给你开药了。”
      “表哥就不怕伤到我的身子?”古微微怎么说,他都不肯听,只能迂回道。时日尚浅的孩子,和自己相比,他必然更珍视自己。
      “不会,你日子还浅。”苏安俯身,和她脸贴脸,“我问过了镇上的稳婆,现在打掉最好,以后日子久了,真会伤到你的身子。”
      古微微见他如此油盐不进,恼怒道:“是药三分毒,要是真损了我的身子,日后都不能有孕怎么办?”
      “那就不要了。”苏安早就想好了,低声道,“若是拂衣那时候你也这般辛苦,我是断然不会让你再生的。”
      古微微实在不知道如何劝解苏安打消念头,索性不理他,和他冷战——他总不能灌她药。
      蒋嫂子时常来看古微微,听说苏安要打掉孩子,唬了一跳,连声道:“文扬,你可不能胡闹。妇人都要过这一关的,村里的女人,在地里干着活,要吐就跑到地边吐,吐完了回来接着干,也个个好好的。现在都两个月了,再坚持一个月就好了。”
      苏安迟疑地看着她:“真的过了三个月就好了?”古微微也这样跟他说过,可是苏安不信,稳婆说,也有人一直吐到生。
      “虽说有人吐更长时间,但那些都是少数人。”蒋嫂子道,“微微也喜欢孩子,她知道怀孕多高兴,能当娘,女人就是再苦再累也愿意。”
      说着,面色有几分黯然。
      苏安见状道:“嫂子,劳烦你陪陪她说话,我去再给她做些吃食,刚才又吐得干干净净。”
      他的厨艺现在突飞猛进,自己擀面条,包饺子都不在话下。
      “去吧去吧,有我照古她。”蒋嫂子道。
      苏安出去后,古微微道:“谢谢嫂子帮我劝着表哥,他这几天中邪了一般,非要我打掉孩子。我跟他说得口干舌燥,他也不松口。”
      “知足吧你,把女人疼到心尖尖上的,我也就见了文扬兄弟一个人。我这是亲眼见了,要是有人给我学话,我非说是瞎话不成……”蒋嫂子说着,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古微微也被她逗笑,想起她的心事,便问道:“嫂子家的大事,可有谱了?”
      蒋嫂子摇摇头:“要找个合心的,哪有那么容易?万一找个不省心的,以后生了孩子又回来闹事,多烦心!所以我宁愿慢慢找着,也不愿意将就。”
      “嫂子说得很是。”古微微道。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
      说来也怪,自苏安生了放弃这个孩子的想法后,古微微又吐了七八天便止住了。虽然早上起床时候也时时恶心,偶尔也吐,但是并不会像从前那般,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那般惨烈。
      苏安总算放下心来,再也不提打掉孩子的事情。
      古微微这才安心,还害怕他留下心理阴影,以后不喜欢孩子,笑着逗他:“你看它多听表哥的话,现在便不折腾人了。”
      “欺软怕硬的小东西,等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苏安道,他几乎笃定,这般不体贴的混世,一定是个臭小子。
      古微微自己也这般觉得,因为和怀拂衣时候的反应太不一样了,应该性别不同。
      “我也觉得是,记得那日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条长蛇把我扑倒,来亲吻我,现在想来,那也许就是胎梦吧。”古微微想起那日的梦境,觉得有些神奇。
      到了三个月后,古微微腹中胎儿坐稳了,苏安又重提婚事。

胎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