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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别穿这棉衣。出门时候再穿。”
      看她一秒钟变村姑,苏安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他的微微,就该穿得漂漂亮亮,明艳动人。
      他信手扯过她的貂皮大衣替她披上,故意把毛冲里面,然后道:“这般便好了,别人也看不出来是貂皮大衣了。”
      古微微“噗哧”一声笑出来,心道苏安这提议还很时髦呢。
      “哪个也不是傻的。”她推开他的手,乐滋滋地把自己的东北大棉袄套上,道,“这个穿着干活才舒服,又轻又暖和。表哥,你帮我弄下头发,也不兴什么凌云髻、卷螺纹的,就简简单单挽起来,别累赘耽误干活就行。”
      苏安从包袱中取出梳子,让她坐在炕沿上,自己跪坐着替她梳发:“记得让人给你打个梳妆台。”
      古微微忘记头发在他手中,点点头,拽得自己头皮生疼,龇牙咧嘴地喊疼。
      “活该,不长记性。”苏安笑骂一句,放下梳子,用手替她轻揉着头皮。
      “快点!梳个头发,天色都暗下来了。”
      古微微不领情,一叠声地催促他。
      “要不就梳个丸子头,嗯,叫什么,对,囚髻就行。”
      囚髻和现代的丸子头如出一辙,古微微第一次见人梳的时候还以为遇到了穿越老乡,后来才知道,这是乔夫人那时候流传下来的,名字也是乔夫人起的。
      苏安手虽然握惯刀剑,但是却十分灵巧,几下就替她拢好头发,别了两根白玉簪子,看起来十分清爽。
      “还可以。”
      苏安让她转过来正对自己,端详片刻点头道。
      “磨蹭。”古微微嘟囔道,弯腰取了他的鞋子替他套上,“快出来干活!”
      两人一起到外面,苏安拿起大扫帚,扫得像模像样,古微微在屋里找出一把扫地的小扫帚,跟在他后面,拣着没扫净的地方补上几下,干得十分欢快。
      蒋百里、章庭轩和卢大为三个人放工回来,按照女人指的路,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来邀请名扬天下的大将军之时,看到的就是苏安和古微微两人扫雪的情景。
      若不是三人提前知道,苏安只带着古微微一人,一定会以为这两人是跟着的下人。
      苏安也察觉到他们的走近,先停下手里的活计,抬起头来对来人拱手道:“几位可是蒋兄、章兄和卢兄?”
      三人不想他如此随和,慌乱地回礼道:“苏将军有礼。”
      “没什么苏将军,我年龄大概比几位略小,几位可以叫我文扬。”
      几个男人寒暄着,古微微有些不自在,拉拉苏安的衣角:“表哥,要不请几位来家里坐坐?”
      苏安邀约,几个男人忙婉拒,知道他们刚来,家里还乱,只道请两人去蒋家做客。
      说话间,蒋百里家的陈氏也来了,作为即将宴客的主人,热切地拉着古微微。
      之前便准备应下,和将来的邻居们打好关系,因此苏安从善如流地应下。
      蒋百里几个先簇拥着苏安走了,古微微回家取了布料,和陈氏一起有说有笑地往她家里去了。
      陈氏家里的格局,和古微微的新家基本一样,只储物那间也被做了卧室,连了火炕。
      一进门,便看到孙氏、何氏两个在厨房里忙活,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从正屋传来。陈氏招呼着古微微往旁边的卧室走去。
      “微微妹子,来坐,炕上热乎。”炕桌上摆着茶壶和茶杯,一碟花生米,一碟瓜子。
      古微微知道农村里平时女人是没有上桌的,这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于是笑着抓了两粒花生米,了红衣塞到嘴里,赞道:“陈姐姐这花生炒得真好。”
      陈氏见她如此随和,简直生出了这就是隔壁妹子的错觉,喜得又给她抓了一大把花生米,道:“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喜欢就多吃些。”
      孙氏在厨房喊陈氏:“蒋嫂子,没大酱了,大酱坛子哪里呢?”
      “我来弄。”陈氏笑着应声,对古微微道,“妹子你坐,我出去做饭,一会儿进来陪你说话。”
      古微微忙把花生米放回去,比划着道:“我也喊您蒋嫂子吧,给我找个围裙,我给你打下手。”
      这话把陈氏唬了一跳,忙推辞。古微微却笑道:“我本也是村里的孩子,没那么多讲究。嫂子这般跟我见外,我会不自在的。”
      陈氏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口气爽朗,于是道:“好,好。妹子这性子,真对我胃口。我也不跟你客气,今们有口福了,尝尝你的手艺。”
      古微微和她一起说笑着来到厨房,接过她递过来的围裙,看着厨房里的食材,想着该做些什么。
      孙氏和何氏本来有些不适应,待看她熟练地接过刀,刷刷地把土豆片切得又薄又均匀,还能扭头跟她们说笑,便知道她也是做惯这些的,不知不觉便觉得亲近了许多。
      古微微见盆子里有一条足足六七斤重的大鲤鱼,灶台上也有豆腐,便笑着问:“蒋嫂子,有玉米面吗?我做个铁锅炖鱼贴饼子,但是这饼子,我只吃过,看人做过,自己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陈氏道:“那算什么金贵东西,家里有的是,你等着,我去给你取。今可是能偷懒了,偏劳妹子了。”
      古微微嘻嘻笑。
      何氏要洗鱼,孙氏推了她一把道:“你去烧灶去,我来洗鱼。你这刚满月子,还是别碰凉水。”
      何氏笑道:“都出了月子了,没事。”
      两人推托间,古微微蹲下身子道:“两位姐姐别争了,我来洗吧。我这洗鱼,可和别人不一样呢。”
      两人忙推辞,哪里敢让她做这么腌臜的事情。
      但是古微微实在坚持,手已经伸到了盆里,笑嘻嘻地问何氏孩子的事情。
      何氏是第三胎,前面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这又得一个儿子,孩子在家由婆婆帮忙看着。孙氏家里三个儿子,没有女儿。
      陈氏自己道:“我是个不会下蛋的,等攒钱给我家掌柜的典个妾,生个儿子。”
      古微微一愣,陈氏倒是不以为意,道:“年轻时候也怀过,后来五六个月上街,遇上了个混混要抢我,我就流产了,以后也不能生了。我掌柜的一气之下,把那混混砍了,就被流放到这里来了,这一晃,都十年了。”
      古微微嗓子眼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半晌才讷讷地道:“嫂子还年轻,以后未必没缘分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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