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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静妃娘娘那里。”苏安亲自替她用温水擦拭了脸,替她拉好被子说道。
      “表哥——”古微微叫住他,目含恳切,“切莫冲动。”
      苏安看了他,深深点了点头,又对站着的如意几人说道:“好好伺候,古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唯你们是问。”
      几人唯唯称是,恭送苏安出门。
      “古姑娘,你可要吃点什么?”安平问道,声音恭敬。
      古微微知道,她和几人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友谊,已经夭折了。本来可能她们真当她是朋友,可是有了苏安这尊大神,想让她们不畏惧,平等地跟她聊天,那就是痴人说梦。
      她笑着说:“麻烦去厨房帮我看下,可有清粥小菜?幸亏昨天晚上安平请客,我用得多些。”说着,她从床头的包袱里摸出三个荷包,“麻烦你们了,这是见面礼,不要嫌弃。”
      上对下的赏赐,本来就常见,所以三人没推脱都收下了。
      安平不好意思地说:“不知姑娘身份尊贵,冒犯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如意也惶恐地说:“今天我搬到安平她们屋里吧,别吵了姑娘睡觉。”
      安康推了她一把:“姑娘这样,正需要人照古。幸亏姑娘不是爱计较的,要不非得好好治你不行。”
      古微微笑着说道:“你们各自忙活自己的吧,都还要当值,我没事,不用人照古,只帮我三餐取个饭食就行。”
      锦绣宫里。
      沈洛湛给静妃请了平安脉,言一切安好之后便退下。
      三皇子挨着静妃坐,笑眯眯地端起一碗糖水要伺候她服用。
      “腻歪歪的,拿走。”静妃笑骂,“不用讨好本宫,为伯涵说情。”
      “母妃,”三皇子把碗放下,依然笑着说,“他就是头倔驴,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古氏,除了身世上欠佳,其他方面,也大抵过得去,母妃就成全伯涵吧。”
      静妃叹口气,摸摸三皇子手背:“我何尝愿意做坏人?可是你还需要你舅父扶持,伯涵跟裴家水火不容,若是等裴家老太君故去,恐怕小谢氏那歹毒的女人,定要鼓动那耳根子软的畜生爹来对付他。若那古氏真是古家愿意扶持的古家女也罢,偏偏只是个外室之女,她自己还不肯认。再者,依本宫看,那古氏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跟伯涵很像。这两人日后,可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三皇子笑道:“母妃过虑了。儿臣不是早就答应,娶苏家表妹为侧妃么?何须再搭上伯涵?舅父又不是自己没儿子,虽然几个表弟都不如伯涵,但在军中也算有威望,不必非要倚仗伯涵。就是不做他的女婿,伯涵不也是他外甥吗?还是入了苏姓的外甥,一笔能写出两个苏来么?
      再说这古家,本来就是墙头草,现在已经向儿臣示好了,不过儿臣想拿捏他几天罢了。儿臣并不愿意他们借着古氏与伯涵联姻,就以为攀附上来,将来想要什么从龙之功。
      伯涵这么年轻,却已经在军中有十分威望,假以时日,必是一方守将。加上他与我关系亲密,母妃又一手抚育他,父皇心里未必不忌惮。毕竟,在父皇心里,是想儿子替太子镇守这江山而不是取而代之!”
      三皇子面上浮现出冷冷的笑容。
      “再给伯涵找一个显贵的岳家,父皇那边,恐怕是火上浇油。”
      静妃若有所思。
      “母妃,伯涵是个重情义的性子。母妃自幼抚育他,一是疼惜他幼年失母,二来也想我兄弟互相扶持。若是在娶妻这等小事上,伤了他的心,那就太不值了。”三皇子又求道,“若是他是个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算计的人,恐怕母妃也会担心。古氏心思单纯,不比那些贵女那般弯弯曲曲的肠子,母妃稍拉拢她,她就会对您感恩戴德,跟您一条心。”
      静妃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只要你们后院安宁就行,喜不喜欢本宫,见了本宫都得安安分分的。”
      三皇子连声说是,见静妃脸色好转,又道:“不敢瞒母妃,来的路上儿臣反复告诫伯涵,不可在您面前偏向古氏,要他在您面前狠狠呵斥古氏一顿,结果他来了,刚说了两句就变卦了,唉。”
      静妃见他故作垂头丧气的沮丧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伯涵是个实诚的孩子,没你这么多心眼。”
      婉鸳在门帘外轻声回报:“娘娘,苏将军回来了,正跪在,跪在石子路上跟您请罪。”
      “这是跟本宫请罪还是跟本宫较劲!”静妃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三皇子心里暗骂苏安一句,连忙给静妃顺气,又笑道:“母妃,等儿臣把这臭小子领进来打一顿,给母妃出气。”
      说着,大跨步走出去,拽着苏安的衣领把他拉进来。
      苏安跪到地上,垂首缄默。
      “你有什么话说?”静妃见他这幅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伯涵有错,请娘娘责罚。”
      三皇子作势踢了他一脚,对静妃说:“母妃,这个呆子,您就是问一百遍,他翻来覆去也就这话。打小不就这个德性吗?要我说,拖出去打一顿板子,打到母妃消气可好?反正他皮糙肉厚,在军营里挨军棍也挨惯了。”
      静妃不由想起苏安母丧父不慈,幼年孤身入军营,又为三皇子出生入死,他吃的苦头,她又哪里不知?罢罢罢,他也就看上一个女人罢了,由着他去吧。
      想到这里,她没好气地说:“起来吧。你们俩也不用给本宫演双簧。”
      苏安起身,和三皇子对面坐在静妃下首。
      “那丫头怎么样了?”静妃问道,“听说见到你嚎啕大哭,可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跟你诉苦了?”
      心里虽已经接受,但嘴上,静妃还是不饶人。
      苏安斟酌着回道:“她自知犯了错,羞愧难当,怕没法对我交代,所以才哭得那般伤心。刚非要来跟娘娘请罪,被我拦下了。再跪我怕她身子受不起,耽误了给娘娘诊治。日后,我必将好好调、教于她,她也必不敢再冒犯娘娘。”
      古微微和三皇子的话如出一辙,所以把她安顿好了之后,苏苏安的思路又理清了。
      “那这事就这般过去了?”静妃问,看着苏安眼睛不眨一下。
      苏安:“……自然没有。我罚她这些日子亲自料理娘娘饮食,不得假手他人。”
      三皇子“噗嗤”一声笑了,又对静妃说:“母妃,那儿臣近日可要天天来蹭饭。这古氏,厨艺还是一流的。”
      “那好,那今俩都在本宫这里用午膳,若古氏真做得好,本宫就饶她这次。”
      苏安动动嘴唇,想说古微微身子不适,被三皇子一眼瞪了回去。
      他纠结再三,低下了头。
      婉鸳连忙出去传静妃的口谕。
      古微微听闻要自己做饭,也不敢拿大,立刻答应下来,只又有些为难地问:“婉鸳姑姑,不知娘娘口味,还请姑姑指点。”
      婉鸳最是静妃心里的蛔虫,主子一丝一毫的心理变化,她都了如指掌。因此虽不十分热络,但仍回答道:“娘娘不喜油腻,酸、甜、咸、鲜皆可。姑娘是大夫,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就要自己斟酌了。”
      古微微得到这般讯息,已经十分感谢,不自然地行了一礼道谢。
      腿脚依然痛麻,但是没到忍受不了的程度。她在婉鸳替她留下的宫女扇儿的带领下,一瘸一拐地往静妃的小厨房赶去。
      古微微在小厨房里查点了食材,绞尽脑汁,很快忙碌起来。
      苏安和三皇子陪着静妃说话,苏安寡言,但是三皇子能说会道,把静妃哄得很是开怀。
      “娘娘,皇上跟前的李公公带信来,皇上正从御书房往咱们锦绣宫来,要陪娘娘用午膳呢。”婉鸳欢喜地进来禀告。
      静妃脸上的笑容凝滞了片刻,随即扑扑裙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淡笑道:“那你带人准备迎接圣驾。”
      婉鸳见静妃头上只简单别了一根玉钗,妆容简单,忙道:“奴婢伺候您梳头更衣吧。”
      三皇子也道:“我和伯涵且出去迎接父皇,母妃准备下。”
      静妃脸上笑意更淡:“不用。我是病中之人,描眉画眼像什么样子?就这样吧,一把年纪,也不在乎那些虚的了。”
      三皇子和苏安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到门口接驾。
      “给父皇请安。”
      “给皇上请安。”
      圣驾很快就到,皇上许是临时起意,身上穿着常服,也只带了七八个太监宫女,步行而来。
      “平身吧。”对着院子里跪着的乌压压的一片人,皇上说道,“子镇,伯涵,你们俩也在。走,陪朕进去。”
      两人连忙跟上。
      婉鸳有些惊慌地替皇上掀开门帘,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地说:“皇上恕罪,娘娘自早上就觉得身子不适,还没起身……”
      皇上挥挥手没做计较,径直走到静妃床前,自己掀开床帘。
      三皇子连忙伸手接过,把床帘系在金色藤钩之上。
      “皇上恕罪,臣妾,臣妾……”静妃作势要起身,却峨眉紧蹙,气喘吁吁,虽不着粉黛,然而却别有一番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的气质。

接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