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微微笑了,心里想这才像一个骗人的大和尚该有的样子嘛!
“那该如何化解?”她顺着话问道。
“女施主广结善缘,福泽深厚,自会逢凶化吉。”
那你跟我废话什么?古微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白眼被了尘捕捉到,他脸上也露出笑容。
“我和女施主很投机,也很有缘,日后女施主若有什么事情,可到这白云寺中寻我。”了尘说道,“贫僧还要做功课,就不多留女施主了。”
古微微一头雾水,简直觉得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被请来,听大和尚说了一套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又赶她走。
可是那两人到底是为什么找他出山,是不是要对付苏安,她还一无所知,就这么出去,她不甘心。
“在桃林中偶遇大师和两位客人谈话,间或听见一两句……”她试探着问。
“女施主目力惊人,又可以化视为听,又有什么不明白的?”了尘说道。
古微微心里跪了。
这秘密,她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他知道,只能说是世外高人。当时,他可是背对着她啊!
既然被戳破,古微微也不害怕了,大胆问道:“那敢问大师,可愿意从这世外一泓清泉中抽身,涉足那泥淖?”
“试问有谁,愿意舍清弃浊?”了尘说道。“女施主慢走。”
古微微从榻上起身,行了个礼,朗声说道:“多谢大师。世事纷扰,难辨是非,小女子只愿身边之人,安平喜乐。若有冒犯,大师见谅。”
说着也不留恋,转身出了僧庐。
一直到回到家中,古微微都没提及见了然的情形。明珠好奇地问起,她也只是一言带过。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她内心有些焦灼,因为以前虽知道苏安情形危险,但是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发现有人密谋招兵买马要对付他,她难免心焦。
因为心里压了这一通事情,一连几天,她都有些蔫蔫的,阿媛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每天都变着样子给她做好吃的,怀恩在院子里稍微喧哗下,她都得嘱咐他别吵着姑娘。
“这是古宅,你找谁?”
这天,三个女人正在炕上做着女工,大门被敲响,怀恩开门,脆生生地问。
“这小子,口齿倒流利,还古宅……”古微微笑着说道。
又听怀恩说:“你等着,我去回禀姑娘。”说着,“哐”地一声关了门,蹬蹬地跑进来,把什么东西递给古微微。
古微微见是苏安的那一半玉佩,忙从自己腰间荷包里掏出剩下一半,合上果然分毫不差,忙让怀恩把来人让进来。
“是你大哥。”她对明珠说道,有些紧张地拧着手里还没完工的锦帕。
来人是老熟人,而且是意想不到的人。
佟奉令给古微微行礼,双手递上一封书信。
信很厚实,古微微接过来,一边拆一边问:“佟侍卫,怎么是你?苏安呢?”
“我现在跟着苏公子。”佟奉令说道,他现在跟孟平一干人一样,称呼苏安是“公子”。“信已送到,姑娘若是没有吩咐,我得回去复命。公子有令,姑娘不必回信,若有口信让我带回即可。”
“明珠,先跟着阿媛姐姐到外面去看看,告诉怀恩我想吃炸河虾,让他去河边带皮猴子们去捞,带串钱给他们买糖吃。你也在外面多走走,对你身子好。”古微微说道。
明珠自是知道古微微要支开她,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了佟奉令一句,“我大哥一切可好?”
佟奉令收到古微微眼神,点点头:“姑娘放心,一切都好。”
明珠这才放心地点头,跟着阿媛,带着怀恩走了。
古微微一五一十地把在白云寺中那两个男人跟方丈的对话告诉佟奉令,并没有加上自己的判断。她正愁怎么给苏安示警,正好他就派人来了。
“可记住了?”
佟奉令几乎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古微微才放心。
“姑娘可还有别的话?”
“让他万事小心!”
“姑娘,刚才开门那小子?”佟奉令想起苏安的嘱咐,让他看看古微微过得如何,想平白多了一个半大小子,这事情他觉得该回禀。
古微微简单说了下怀恩的来历:“是个机灵懂事的孩子。”她如此说。
佟奉令点点头。
“还有,你怎么跟了苏安去了?程小姐呢?你这次可回去看了她?我说前阵子去给她复诊,怎么没见到你?”古微微问起了他自己的事情。
佟奉令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小姐她身子可好?”
“挺好的,我每个月都会给她复诊,过段日子估计半年看一次就差不多了。”古微微说。
“那就好。”佟奉令松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总要做出些什么,才能让她风光嫁给我。我舍不得委屈她。跟着苏公子,才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当下公子最为危难,虽公子高义,不愿意连累我,奉令岂敢苟且偷安?”
古微微点点头,他说得很对。不仅从道义上如此,就是为了他自己,佟奉令也该冲上去。苏安困难时候躲在身后,等一切尘埃落定,还用他作甚!
送走佟奉令,古微微关上门,回到正屋,长长呼了一口气,把桌上的信拿起来。
不知道为何,总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几个月来一直抱怨他不捎信,真带信来了,反而不敢拆,总怕有坏消息。
安好就是最大的好消息,足以抵消一切坏消息。她如此自我安慰,飞快地把信撕开。
苏安一改惜字如金的常态,写了厚厚的七八页。有一个大的坏消息是他暴露了,太子的人已经发现他没死,正疯狗一般到处找他,所以他不便现身,也不敢轻易给她传信,害怕暴露了她们。
这也算是解释吧。古微微心里想,他大概也知道这么长时间不给信儿,她在生气呢。
好消息是京中进展不错,他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人,设局顺利送到了皇上身边,并且已经取得了皇上信任,虽然不及太子那人得宠,但加以时日,至少也能平分秋色。
这是在大bss身边得了话语权,不错不错。古微微心里点评道。若是让她去做这事,一定瞻前古后,毕竟凭空找到两个人,又要忠心耿耿,又要不被人认出来,还要不着痕迹地被皇上知道,接进宫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完成,真是太难为人了。
信末还嘱咐她,一切当心,若觉得有异常情况,就去找程知县。
找他有屁用?小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到时候恐怕程知县也自身难保。
总体而言,这是一封喜忧参半的信,古微微默默祈祷,希望苏安平安无事。
明珠回来之后,古微微拣着好消息跟她分享了下,怀恩唧唧喳喳地问阿媛,佟奉令是什么人,因为他看起来高大威风,让怀恩有些崇拜。
“跟谁都不许提起这事情,知道吗?”阿媛严肃地对他说,“若是让人知道,姑娘就要把你赶走!”
怀恩刚刚长了一点肉的小脸吓得煞白,扭头看古微微。
古微微严肃地点点头:“这是事关我们性命的大事,所以不可以告诉别人。”
怀恩很早熟,别看他嘻嘻哈哈,但是关键的事情,他从来能藏的住,所以古微微其实不太怕他出去乱说。
怀恩点点头,认真地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刀架到脖子上,我也不说。”小小的人儿,却故作严肃,姿势又搞笑,引得古微微笑了。
“我知道你是个鬼机灵,”她抓了一把瓜子递给怀恩,“瓜子皮别随地吐,省得你阿媛姐姐还要扫。”
怀恩笑嘻嘻地接过来,对着阿媛吐吐舌头:“我就是不吐地上,阿媛姐姐一天也要扫八遍地。”
阿媛作势要打他,他灵活地身子一低,从她胳膊下逃跑。
纵使忐忑心慌,日子也总要过,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安没再有消息。其实,他暗中来过一次,不过不是为了她,而是去见了了尘。
两人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苏安从白云寺出来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驱马往李家庄的方向赶,可是没走出一里路,他又勒住马,咬咬牙,转身往京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古微微全然不知他的纠结,第二天在他走过的那条路上,她坐着牛车,往知县府里去给程小姐复诊。
“梦璃你恢复得很好,以后还要坚持吃药,适量运动,保持心情愉悦。”古微微诊完脉,笑着说。
自从知道她和苏安的关系,每次来探病,王夫人都是始终陪着的,听完这话,感激地拉着古微微的手:“微微医术高明,都说英雄出少年,微微便是如此,更加上巾帼不让须眉……”
古微微连连谦虚:“您过誉了。”
说实话,王夫人现在对她有些太过热络,她都有些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感觉。阿媛陪着的时候还好,现在她只带着怀恩出门,怀恩还留在二门外,她自己应对这些,总有些不适应。
梦璃拉着古微微的衣袖:“总是药,真吃得反胃。古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吃药?”
古微微点点她的鼻头:“刚刚好一点,就想断药,那可不行。现在这个方子怎么也要吃个一两年,以后的话,我再看能不能给你配丸药,吃起来方便,吞服也不苦。”
古微微离开后,程府里,程梦璃埋怨王夫人:“娘,您对古姐姐,是不是太热情了?我看古姐姐有些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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