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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龈肿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消炎了,舌尖轻轻地试探一下也没有肿胀感。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又紧张起来。
      前两天疼得难受的时候我去医院检查过,拍了片一看,发现下边的智齿长的位置不太对劲,并不是竖直向上的,而是和旁边已经长出来的牙齿呈一个夹角,如果继续放任它生长势必会挤压前面牙齿的空间,所以最好选择将它拔掉。
      不过医生说要等消肿了才能动手,而且还得大清早就开始,因为情况比较复杂,步骤挺麻烦。
      我从小就特别怕疼,每次进医院都能吓得腿肚子发软,见牙医就更是如此。所以当宁冉说要陪我去拔牙的时候我立刻就同意了,起码有人给我壮壮胆子吧。
      不过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临出门的那天早上,她好像比我都还要紧张。从起床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宁,问了我好多遍会不会很疼。
      等到我们挂了号在走廊上排队,宁冉才松开一直攥着我衣袖的手。我低头一瞥,原本蓬松的羽绒服袖口像刚过了水似的,皱成了一团。
      我不免觉得好笑,说不定等会儿进去了,她会比我还腿软呢。
      宁冉似乎也发觉自己有些紧张过头了,正了正脸色坐得笔直。然而没过几分钟就垮下来,悄悄地瞄我两眼,然后紧盯着诊疗室大门。
      我们出门的时间比较早,排在我们前面的只有一个患者,而且问题应该并不太大,所以很快就结束了,轮到我进去。
      护士刚到门口叫号,宁冉就条件反射一样站了起来,我虽然还坐着,心里却一直发虚。
      诊疗室里面的味道实在不好闻,总有一种令人作呕的感觉。我强忍着胸口的不适,颤巍巍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主治医师是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正在写字台前给上一位病人写病历,听到身后的动静便转过来看了看,目光平静毫无波澜,似乎完全不在意刚进来的人有多紧张。
      叫号的护士也没再搭理我们,在旁边准备着稍后会用到的工具。
      宁冉紧跟在我旁边,见主治医师站起来拿起了我前两天拍的片子,便跟过去轻声问道:“大夫,拔这颗牙麻烦吗?会不会很疼啊?”
      主治医师转转眼珠子,轻飘飘地瞟我们两眼,语气相当轻巧,可以说是不甚在意,出口的话却让我心里一阵发颤。
      “不麻烦。先把牙龈切开,然后把牙齿敲碎,磨掉一小块儿骨头,把碎牙齿取出来,最后缝针就行了。”
      听到第一句的时候我还小小的松了口气,等他讲完我背上都出了一层薄汗,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裤子,抬起头有些不安地和宁冉对视一眼。她显然也有点被吓到了,一副愣愣的样子。
      在旁边做准备的护士好像看不下去了,端着一个塑料的小盒子放在牙科椅上,躲在口罩后面笑起来,“怕什么?待会儿打了麻药,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刚才还吓唬我们的主治医师也挂上了口罩一直闷笑,一边戴手套一边示意我躺好,“别哆嗦了,我尽量下手轻一点,争取两个小时内搞定吧。”
      我心里已经完全凉了,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苦瓜还难受,只能老实听话在牙科椅上躺好,手指紧扣着身下的椅子。
      宁冉好像是想要跟过来,走了两步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赶紧停了下来。
      大夫让我张开嘴,一手扶着我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镊子在我嘴里一阵捣鼓,轻轻碰了碰长智齿的地方。我心里一紧,肋部传来一阵怪异的感觉,下意识就呜呜地叫唤起来,眼眶里溢出几滴生理泪水。
      “哎呀,我这还没动手呢。”大夫看上去好像很正经的样子,这么紧张的时刻竟还有心情调侃我,“放松一点,对,嘴张开,准备打麻药了。”
      由于张嘴的时间太长,下颌骨酸得厉害,我眼里的生理泪水越积越多,被牙科椅上面的灯光一照,视线都模糊了,只能隐约看见宁冉的影子。
      我下意识闭上了眼,不敢再看大夫拿着工具在我眼前晃,然而这样一来触感就更加明显,大夫对我的牙做任何事情都会被无限地放大。
      擦麻药的时候我还能忍一忍,直到他将牙龈切开,嘴里传来浓重的血腥味,我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背部紧贴着身下的椅子,心脏就在喉咙口剧烈地跳动着,整个人僵硬得像毫无知觉的一块木头。
      站在一旁的宁冉也跟着倒吸了一口气,甚至比我哀嚎的声音还要大。
      我一直没敢睁眼

88.第八十七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