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大家都渐渐的散了,周玉文故意晚走了一会儿,又跟邵云说了一遍往后没有钱跟自己要即可的话。才说了句,“我改日来瞧你。”
醉秋就听得拿帕子捂着嘴笑,见周玉文要走,从背后推了邵云一把。邵云无奈,只能送周玉文一送。
周玉文听见后头有脚步声,一转头,见邵云跟在身后送他,大是高兴。心里想着:她也没送旁人,独送我出来,还是对我与众不同。
故意把脚步慢了慢,等邵云追上来。耳中听着她细细软软的脚步,口鼻中呼吸着她身上花露香气。月晕如画,佳人相伴而行,只恨这路没个几千几万里遥远,便这样走下去也是极好的事了。
心里有话急切要跟邵云讲,可又怕唐突了她。若是不说,她又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心呢?就这样翻来覆去想了半晌,到底一句话没说。
“周公子慢走。”
到了院门口,邵云住了脚步,笑盈盈站着。
月下看佳人,花影扶疏间笑靥比花更娇几分。周玉文只觉得是媚生抡圆的一秉鼓锤,重重砸在了自己心上,竟是心都跳空了一拍。
“晚上风凉,快回去吧。”
邵云笑看周玉文上了马,才转身回去。周玉文行了好远,还忍不住连连回头去看邵云。
书童打着哈欠随马而行,走得跌跌撞撞,困得恨不能扑倒地上索性睡过去了。
忍不住抱怨说道:“我瞧着外表的姐儿也不比家里的少奶奶好看,怎么您就跟让勾了魂似的,吃酒也吃到这早晚……”
周玉文轻声说了句,“你哪里知道……”心中却是想起了柳若涵来。
一年前,掀起盖头的时候,周玉文何尝不是赞叹自己好命,竟是迎娶了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跟自己正是良配。
谁知道美人倒是个美人,竟然是一丝一毫的情趣都没有。周玉文是从小在烟花场里走动的,虽然自己洁身自好,可新鲜有趣的玩法,却是没有他不知道的。
柳若涵却是三岁开蒙,五岁读女儿经、七岁通闺门训,到了十一二岁,就把千百年来凡是教女子贞洁守德的书通读过一遍了。
她的教养主要体现在床笫间,浑然如同木头人一般。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多少次周玉文到了一半,都疑心她突然死了。
这话却又叫人没法子抱怨,难道好去跟朋友亲戚说媳妇不解风情?只得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
自己耐着性子想要教她一教,谁知才不过要她动一动,顿时就大哭起来,口口声声问周玉文拿她当什么人了?任由周玉文百般哄着,到底是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眼睛红红的去问安,婆婆有个不问的?她就遮遮掩掩的说了,反倒累得周玉文被教训了一番爱惜身体,不可胡闹等语。
周玉文实在耐不住,终于一次酒醉后把家里妻子呆板的话露了一丝风出来。谁知道惹的几个知己朋友几乎笑破了肚皮,说道:“家里娶个娘子,是要她经管家务、与你繁衍子嗣的。怎取笑取到了她身上?这样不尊重,分明是你的不是。”
周玉文至此恍然大悟,原来娘子是做这个用的。从此也就跟柳若涵相敬如宾,就是床笫间也只草草了事,绝不敢放肆而为。反倒是在烟花场里留了心,要找个能同他玩笑的人。
可他本是个状元出身,自视甚高。看着烟花场中的女子,总觉得配不上自己。及至听了那句“不是人间富贵花。”才对邵云上了心。
落后又与邵云见过几面,见她花嫣柳媚,却绝无大家闺秀那等端着的劲儿,不由得就动了心思。一来二去,竟是真把一颗心悬在了她身上。
一路想着,回到了家中。见柳若涵还等着自己,笑道:“你怎么不歇着?有了身子,可不能熬夜。”
柳若涵款款起身迎着他走了过去,抬手替他解披风,笑道:“哪里有相公还没安寝,我就歇着的道理?”
周玉文仰着脖子等她解完了,笑道:“有劳了。”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一板一眼跟柳若涵说了几句话。
柳若涵见周玉文今晚没有大醉,知道不用自己服侍,站才起身,向外走。走到了门口,却横着眼波看了身旁的丫头一眼,那丫头咬着下唇停了步。柳若涵自己去了。
周玉文已是宽了外袍,见柳若涵的丫头低着头在屋里站着,奇道:“紫梅,怎么不跟着你家小姐回房?”
那丫头的脸涨得通红,声音跟蚊子哼哼一般说道:“小姐说,让我留下服侍姑爷。”
&n
53.冷暖只自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