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这个花厅，邵云却是第一次见。
之间迎面一个多宝格将花厅隔成了两段，一面是书案桌椅，布置的雅致素淡。转过多宝格，却是一张巨大的圆桌放在当中，大红色织锦缎子的桌面，垂着鹅黄色的宫绦，连椅子上都搭了精细刺绣的大红迎枕。
四周放了略低矮些的红木椅，每个椅子旁都设了个小小几案，上面摆放着折枝的香花。
娇鸾看邵云缓步在花厅中行走着，一双俏目上下左右不断的打量。笑着说道：“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了。回头看腻了的日子还有呢。”
邵云回头朝她笑了笑，问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人上来了，我见个礼再走？”
娇鸾低头笑了起来，说道：“那可如何使得？你如今先请会你屋里去，不过是先叫你来看看屋子的，省得一会儿子你认生。真叫你来的时候，且要等着他们都来齐了，等的不耐烦了，才让你出来呢。”
见邵云听着点头，没有说话，娇鸾又解释道：“妈妈的主意，若是都跟别人家似的，反倒不稀罕了。这丽水河上的妓子没有一千也足够八百了。与其跟她们似的，就不如跟个大家闺秀一般。”
邵云听了这话，忍不住看了娇鸾一眼，一双眸子晶莹生光。笑问道：“这话怎么说？”
娇鸾拉着邵云向着楼下走去，一面走着一面说道：“妈妈说，女儿家如同花儿一般。那养在深闺中的贵女们，是青莲，是牡丹，不是谁想看就看，谁想折就折的。偏偏人都趋之若鹜。哪怕隔着屏风见了一眼，也要夸耀三天。为什么？”
邵云笑着接口问道：“是啊，可是为什么呢？”
娇鸾带着几分卖弄说道：“就是为着不易两个字罢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还不是跟我们一般模样？只怕有些个生得还不如我们好呢。可就为着不易，所以才让人觉得是值得夸耀的事。”
邵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这个道理。这是妈妈的话，还是你的话呢？”
娇鸾咯咯娇笑着回答道：“自然是妈妈的话，我如何说得出这样话来？妈妈说我们虽然是卖唱陪酒，却也要学住了她们的身份。不能谁想见就见了，不能谁想同我们说话，我们就同他说话。反而要任性些才好。”
邵云低头轻笑了起来，原来男男女女，在这个情字上兜兜转转，不过古今偕同。
娇鸾伸手轻推了邵云一把，说道：“你别笑啊。真真是这么个理。”
邵云犹自笑得难以抑制，只是点着头说道：“不错，妈妈说的很是。这个叫做千呼万唤始出来。是有道理的。”
两个人一同去了邵云房中，娇鸾帮着双燕给邵云从新梳洗过了。故意弄得清清淡淡，又叮嘱她不要害羞，也不可对人过于和气。
“就是这样，大大方方走出去。蹲身施礼，客气两句就可以了。”娇鸾一面说着，一面腰背笔挺的走了两步给邵云做个示范。
邵云点了点头，说道：“我晓得了。只是不知道今天都有谁来呢？”
娇鸾说道：“今天晚上虽然是为了叫人认识你的，却不好算你的局。却是映露的几位熟客，并同我认得的几位客。还有一位你见过的，是王公子。”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就看见春蕊走了进来，说是客人已经到了，叫娇鸾出去招呼。娇鸾对着邵云笑了笑，又伸手在她手上轻拍了两下，才笑道：“你莫怕，一会儿我也在的。”
邵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只管放心去吧，我不怕的。”
娇鸾闻言，向邵云脸上看了一眼，露出个所有所思的微笑来，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邵云趁着屋里没人，又练了好一会儿字。直到华灯初上，听得隔壁花厅中开始有了嬉笑之声。才听见通往自己屋的楼梯响了起来，知道是到时候了。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双燕打起了帘子，就见一个面生些的丫头笑着说道：“前头请姑娘呢。”
邵云对她笑了笑，这才跟着她向着花厅走了过去。
人才走到楼梯口，蓦得一回头，正好瞧见一个人影急匆匆从院子里往外走，瞧着倒是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丫头见邵云不动弹了，只当她是害怕，笑道：“姑娘，只管放心吧，没事的，今日的都是熟客，斯斯文文的人，再不会有人胡说八道吓唬姑娘的。”
邵云回过神来，把刚才看见的人抛到脑后，向着待客花厅走了过去。走到多宝格前，丫头就示意邵云停步，自己先绕了进去。
邵云留神听着，只听见丫头笑着说道：“各位公子，我家姑娘来了。”
屋里有人笑闹着拍桌子，“尚兄没眼福了，竟是没等到那云娘出来，就
33.就唱两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