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妍堂外西南墙根底下几株凤仙花开得正艳,沈颖便摘了许多,磨碎成汁,盛于胭脂盒中,天才微亮,她便只身来到馨儿房中。
待走进里屋,不见青梅、绿珠二人,只见馨儿尚卧在衾内,她严严密密裹着一幅芙蓉绫被,安稳含目而睡。
沈颖见了,嫣然一笑,暗语道,“想必昨夜睡得安稳,这几日她也被折腾得够呛,难得安枕。”一面说,一面把胭脂盒轻轻搁在梳妆台前。
馨儿早已醒了,觉得有声响,就猜定是青梅她们,翻过身一看,竟是她,便笑问,“你怎么过来了,外面的雾气还没散去,何苦绕到我这里?”
沈颖笑说,“夫人,我屋门外的凤仙花都开了,捣碎涂在指甲上,岂不有趣?你一个人闷在屋里,想来无事,不如与我一样,涂些凤仙花乐呵一番?”
她又俯身捡起一件浅兰衣裳,披在馨儿身上,双颊泛起一层蔷薇色,如含羞草般,垂下眼帘,有些怯怯的,尤其面对胜自己百倍的馨儿,沈颖更觉自己的无知与肤浅。
馨儿浅哂,“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近日我闻不得花香,不如你去寻青梅,她肯定喜欢。”
正说着,青梅和绿珠一同步入室内,进来服侍馨儿梳洗。
青梅一眼望见馨儿堆满笑容,气色也好了许多,便凑过来笑问,“夫人,怎么今儿这么高兴,莫非方才沈颖讲了笑话与你听?”
绿珠忍不住乐了,心想青梅又开始贫嘴了。
“这是哪里话,满屋子的人谁不知道,就属你最爱磨牙了。”沈颖嗤笑道。
青梅白了她一眼,又转身去收拾衾被,绿珠只是在旁偷笑,悠然地为馨儿梳妆。
“昨夜我梦见了满园的石榴树,榴花开得那般红艳,就如你今日身上的衣裙。”馨儿瞥见绿珠一袭石榴红裙,猛然想起昨夜的梦境。
绿珠一怔,垂眸自看身上的石榴裙。
哪知青梅抢步走近,惊道,“这是吉兆,夫人莫不是有喜了?怪道前几日身子懒懒的,也喂不进饭食,我这就去告诉公子,看来真该请太医好好瞧瞧了。”说完转身要走。
“别……别去,先别告诉他。”馨儿忙劝她止步,不觉得又眼圈儿一红,掉下许多泪来。
青梅怎能猜透馨儿的心事,权当喜极而泣。
而沈颖的脸色沉下来,手里摆弄着一枝凤仙花,水眸望住馨儿,只觉眼前佳人无限的委屈与埋怨,竟看不出一丝喜气,甚至眉间萦绕着些许失落,难道这天大的喜事令她这般模样,究竟这是为何?
绿珠还是告诉了司马昭,其实这事也瞒不住。
司马昭大步流星地穿过回廊,向馨儿卧房走去,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丫鬟,她头压得极低,躬着身,看得出她双手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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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节榴花开处照前生斑竹林间空祈福(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