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夫子刚才在灯上写了‘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江山不负倾,是何意思?”
“就是说,很多事情不会两全其美,有得必须有舍!”
“那夫子得过什么,舍过什么?”
“舍过的都揣在这儿,”她指下胸口,“得到的,都忘了~”
“村长说的对,夫子的话句句玄机,夫子就是因为动辄泄露天机,头发才早早的白了的,我们以后得跟着夫子好好学才能听懂这些话。”
宁倾负嘿然一笑,“村长这么说的?”
“是呀。”
时光有时候是一股罪孽,有时候是一段造化。宁倾负好久没有感伤的情绪了,得与舍,她纵然早看得透,又怎么脱身?李谁知,脑海中好久没有出现这个名字,离她是远了,远的不止隔着重重山水。她当初以那种被迫的形式离开高高在上的位置,要说没有怨言没有委屈是假的,不过现在她应当感谢这个人,他逼她交出了政权的同时,也放飞了她,如同孔明灯。至于她能够飞多远,那得靠她自己。
陪孩子们放完盏盏心愿,挨个儿送他们回去后,宁倾负燃了那串鞭炮,然后提着酒上了山。
陈子说的墓碑前,一个华丽装扮的女子俏立而站,山上的风极是凛冽,却似没有吹在她身上,她旁边还有一个幼童,朝向墓碑恭敬而跪。
那女子似在沉思,好一会儿低声说道:“我带恪儿来看你了,希望你在天有灵,保佑恪儿能够坐稳皇位,保佑江山安定,来年风调雨顺。”
那小童在女子话音一落时叩了个头,稚嫩声嗓道:“父王保佑恪儿,父王也请放心,恪儿一定会用功的,恪儿会圆父王心愿,将陈国逐步强大!”
又是一阵压抑的肃静。等女子再开口时,隐约有哽咽之意。“你从不叫我称你‘子说,我知道,你的名字是这首诗的主人才有资格唤的,你走之前,昏迷中不断叫着她的名字,我一直知道你心里藏着事,没想到,你藏的是一个人,是赫连的宁倾负!我好容易知道了你的心事,却还不如不知道。夫君,你可明白女子的心意,你可曾真正的喜欢过我,可曾仔细的瞧过我。如果你心里藏的是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罢了,我都争得过,为何偏偏是她,鼎鼎大名的宁国师,我还没有争的心,就已经输了。”
“母后,您不要哭了,那个宁国师是谁,她是不是欺负了母后,我要替母后报仇。”
女子黯然摇头,收住啜泣,“不用了,赫连已经寻着宁倾负的墓,那个人同你的父王一样,也已经死了。”
“那母后为何还要伤心?”
“恪儿,有些事你长大了才会明白,与活人争易,与死人争难!你的父王,那个宁倾负,都死了,母后纵然心有不甘,纵然日夜苦读想及得上那个人的才华,也再无用了。但是恪儿,你要记住,必须记住,世间曾经有个叫宁倾负的人,她灭了赵国,将周国打压几乎沦为赫连国的附属,你必须要以她为假想敌!要想让陈国称霸,完成你父的心愿,就必须做出超越宁倾负的丰功伟绩,必须战胜她曾经战下的辉煌!必须如此!”
“孩儿知道了,一定谨遵母后旨意。母后,我冷。”
女子一声叹息,将他牵起,再向墓碑揖了三礼,这才离去。
她们走远了,宁倾负从旁边草窝中起身,她走到墓碑前,地上还有刚才母子二人摆放的糕点祭品。“子说,你看,过年了,子说,你该欣慰了,不论是爱是怨,你并不寂寞~”
第十六章 萧萧诉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