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摸着肚子,‘孩子,你还这样小…才两个月大的,我的孩子。夜风肆意的晚上,我躺在露台上的安乐椅子上,尹相勋一些时候也喜欢这样躺着的。躺在这安乐椅子上,我想着就像孩子的父亲母亲一起摇着他进入梦乡,应该是一样的吧。我想是一样的……即使尹相勋夜夜流连在外,即使我哭泣的夜晚越来越多,即使孩子还这样小……‘总会好起来的…等生下孩子……等生下我们的孩子时……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期盼中,度过一日又一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戒掉了服食安眠药的习惯,还有再苦再闷我也不会去沾染一点酒精。只是——泪水,我总也忍不住,听说怀孕期间哭泣是最不吉利的事情,而我偏偏在这一点上无法控制。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吗……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死掉了。我的孩子,他死在我的身体里,在他的父亲还从不知道有过他存在的时候,他就消失了。我和尹相勋唯一的孩子,没有了。
孩子没了,我反而不再哭泣,不再能流淌下一滴泪水。尹家的墅院宫殿一样大,我只觉得自己是住在一只冰冰冷的棺材里。这里是我的家吗?如果这个也可以称作‘家的话,那么我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家里被佣人们残忍地对待?!佣人,这些不过是佣人,但他们每一个都像是前任尹夫人派遣到我身边分分秒秒惩罚住我的地狱使者,他们将本就无情的大理石地面打磨的光亮油滑,然后由得我走过,摔倒,哭喊,求救,直至昏厥……是他们谋杀了我的孩子。
‘不能再这样下去,绝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在夜风里揪住自己领子,在窗沿边揪住奢华的帘子,在我美好的年华里揪住自己的影子,我要为自己做些事,必须要做到。
刘启范成为我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他有他的计划,是吞并文荣还是取代尹相勋,都不重要,只要他能让我做到我想做的事请,成全我想成为的那种不再被人蔑视的人。而他在这方面到底没有叫人失望,很快,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他教会我如何赶走身边讨厌的眼睛,如何笼络住尹相勋周围说的上话的人物,还有,不到半年,我再度怀孕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究竟是尹相勋还是刘启范,我想我或者根本就是逃避知道。我所想清楚的唯一,就是——我好爱这个孩子,全副的爱,我要用我的生命去爱他。
社会从来也不公平,背着妻子在外寻欢的男人,就不过是风流的男人,但是女人……背着丈夫在外偷情的女人,那是终身蒙羞,生生世世不名誉的烙印。‘君士坦丁堡的血泪,刘启范将这套价值连城的黄钻项链带上我的颈项,我看到镜中的自己,被金钱包裹出光华,我伸手,慢慢抚摸项链上足有半个扇贝大小的黄钻吊坠,‘启范岩秋,刘启范在吊坠的反面刻下的这四个字,它——真叫我恶心。我才觉悟,我从心底里憎恨刘启范,我憎恨遇到他,憎恨把自己变成他的工具,更加憎恨到了今时今日依旧要依靠他的这个卑微的我!
这天,我还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我是一个人,一个女人,我的爱,泡沫般不堪一击,可是他也是爱,是——我的爱。我爱尹相勋,是真的。
刘启范在当年和他的夫人正式对外宣布婚姻结束。我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他掐着我的喉咙呲着牙对我说,“去和尹相勋离婚,然后,带着他一半的财产,嫁给我!”我很痛,可是不伤心。刘启范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他戳不痛我的心。“很抱歉,我并不爱你……就像你并不爱我一样。”这是我人生里同刘启范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以后一切相遇的场合,我永远都只浅浅地向他躬一躬身子。
泰宇也是在这个时候从加州回来的,还好他回来了。因为他风光气派地回来了,因为他带着比以往更多的黑色力量回来了,刘启范放过了我。他原本恐怕想要杀了我的一颗恨恨的黑心,在泰宇回来之后,平静下来。
平静,是啊,平静……我抱着翔荣,多么好看的孩子。我抱着儿子,依靠着丈夫。平静的日子,我挨了好久,终于得来的平静日子。相勋的心脏出现问题,这些问题
64番外一 金岩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