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衙里休息了一日,第二天清晨,司徒岚又恢复了精神,她用复杂的眼光偷偷瞅着宇文钰。锦衣华服的吴王,风神俊朗,仪态尊贵,让人一见之下,就生出景仰爱慕之心。但司徒岚深知他轻狂不羁的本性,也不觉得他有什么改变,只是替陪伴在侧的楚长风感到暗暗的担心。
自步出牢门起,宇文钰就没有拿正眼瞧过他。楚长风关切他的身体,数次请安,都被他挡了回去。今日一早,宇文钰令顾甫同备好软轿,准备到渡口乘舟回杭州府,楚长风这才获准又跟在了身边。司徒岚见他数次蠕动嘴角,想和宇文钰说上点什么,但看到主子那冷冰冰的神色,又无奈地低头不语。
“吴王千岁,这是狱中的宝应县托付臣献给殿下的。”顾甫同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个衙役急忙跑过来,跪呈上一只锦盘。打底的丝绸帕子上,端端正正摆着宇文钰的扳指和折扇。
宇文钰淡淡一笑,示意司徒岚收下,眼睛却直视着前方的四顶轿子。他正待开口询问,中间的一扇轿帘轻轻掀起,一位绝代佳人低头走了出来——正是对宇文钰情根深种的清倌儿白茗君。
“奴婢白茗君叩见吴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向宇文钰款款行礼,声音糯软清甜,说不出的缠绵。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睫毛不停得微微颤动,像两翼蝴蝶,停息在花间。
“哦,看来宝应县也不糊涂么。”宇文钰对顾甫同说道:“人尚在牢里,手倒伸在了外面。只是这一通折腾,凤栖楼的妈妈亏了大本,被白白拔了棵摇钱树。”
“回殿下话,臣一收到楚大人的消息,就立即赶往这里。宝应县和犬子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禀了一遍。这些东西,原就是殿下的,如今物归原主是正理。殿下……恩……不惜劳苦、微服出巡……到此体察民意,实在是我扬州之福。江南万千百姓,能得到殿下这样的仁主庇护,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顾甫同恭恭敬敬地说道。
司徒岚听着听着,却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个顾甫同还真说得出口,古往今来,哪有君王微服到青楼体察民意的?这个马匹拍的,真是鬼也不信。
宇文钰看出她不以为然的神色,瞪了她一眼,然后正色道:“这里有三顶随轿,算上白姑娘,也多出一顶。难道你也要跟本王去么?”
“罪臣不敢。臣谨遵殿下旨意,一定在这里守足三日,再把那个混账小子带回府狠狠教训。这另两顶,是给这位姑娘和……楚大人的。”
“长风?”宇文钰愣了一下,冷笑道:“他是铁打的筋骨,一等的武夫,坐在这窄小的软轿中,不伦不类。你去牵匹马来,让他骑着跟在后头,也就是了。”
“是。”顾甫同点点头。
司徒岚对楚长风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她气愤得瞪了一眼宇文钰:要没有长风东跑西颠,请来扬州府台,你还坐在牢里喝西北风呢?什么事情气成这样,摆了一整天的冷脸。有本事,这辈子你就不要笑,憋死你这个混账王八蛋!
在上轿之前,她忍不住走到宇文钰身边,捅捅他的右臂道:“你摆王爷谱也有个限度。好歹长风及时相救,若再拖上一日,说不定牢里就要多两个饿死鬼了。”
“什么话?”宇文钰翻了个大白眼:“本王在牢里近两日,生死不明,第三日若还想不出什么法子,即便劫狱,他也要来了。又怎么会饿死?”
唉……司徒岚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得出宇文钰确实对楚长风深信不疑,而长风也对他忠心耿耿。但不知道长风哪里做错了,辛苦半天,竟然落到这么个下场。
这三日来的车船颠簸,司徒岚倒还没什么事,白茗君却有点耐受不住,途中还晕得吐了数次。到了杭州吴王府,已经是脸色煞白,血色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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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