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不要回想他过去的作为,如果想到他的行为我会一口回绝他,在家庭中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的眼中、心中只有他自己而已,我也知道他把这一趟当成一个旅行,母亲的病完全不关他的事,正如他草草地为母亲准备一碗快要馊掉的粥而自己却去庄头赌博;他没积极地带母亲去看病,任由妈妈躺在床上等死,而这个等死的人却为他奉献大半的人生,这样的父亲等于不存在,但回头一想,我要上班,必须有一个人在医院陪着母亲,所以我答应了他,他穿著拖鞋愉快地说:我们走!
你要陪阿母在医院。
我知道,人生地不熟的,我能去哪里?
父亲知道要搭飞机北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我对他的快乐的情绪还是十分反感,到台北是让母亲看病,而他却像要去游览一样,他没想过生病的老婆,从来没有。
喔!有电视啊。父亲进到我的宿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动起遥控器。
我出去帮你们买内衣裤。
顺便帮我买瓶酒回来。阿爸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
这里不许喝酒。我没好气地说。
那随便买些吃的。
阿爸,我不是很有钱,我每个月要寄钱给养母。
有些时候不坚持会损失更多,母亲的医药费是突然冒出来的支出,以后我要花多少钱是个未知数,我要减少其他的费用让妈妈得到最好的治疗,因之钱不该花在零食上面,父亲讪讪地干笑两声后再把注意力放在遥控器上。
我住的是单身宿舍,共有两个房间,一间是我的书房,一间只有一张单人床,我向母亲说:妈妈,我的床给妳睡,阿爸打地铺,我睡客厅。
妳住这里不用钱?阿爸问。
要一点。
多少?
该睡觉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认为父亲是在计算我的收入支出以便决定日后能从我这里获得多少金钱,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他一张开嘴巴我就看得到他的喉咙,阿爸以为我不知道旁敲侧击的道理。这个道理已是社会人该具有的基本生存条件。
我请人帮妈妈挂号,日期是三天之后,今天我准时下班,先帮父母亲买了鞋,再帮他们买两件家居服后才回家,家里有些乱,妈妈在收拾父亲吃过的卤菜。她的动作缓慢但急欲快快做好。
妈妈!不要做了。我立刻转头向父亲说:你吃的东西要自己收拾,妈妈在生病。
我又没叫她做。阿爸理直气壮地说。我想这是他一贯的性子。
阿爸,如果在妈妈看医生的日子里你要住我这里的话,请你自己动手做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已经被黄珠玉领养了,在没有中止认养关系之前,她是我法律上的母亲,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这代表我对你没有义务,从我被认养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不大常笑,所以看起来很严肃,加上我正色地和他说话,父亲有些不知手措地看着我。
换上我买的衣服,看起来会清爽一些。
妈妈不安
《人性系列之29 终身囚禁 原创-詩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