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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回 金州防线[2/2页]

大明天工 半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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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地修造水泥厂。
      水泥厂暂时还不能为城堡的修建带来帮助,一旦建成,却可以凭借技术和石灰石原料的优势,实现规模生产,在满足金州需要的同时,或许也能成为金州向外销售的优势产品。
      水泥厂厂址的东面,大孤山临海的海湾,则准备修建一处港口,接收从旅顺口转运过来的物资,将来水泥厂的水泥,也可以从这里运出去。
      当然,要想是这些物资流动起来,从大孤山开始,连通水泥厂和金州城的道路就必须要打通,而这三处连成一条线,也就将金州半岛牢牢地锁在身后。
      金州还有一些盐场,兵备道衙门也开始组织人手重新整理,恢复生产,虽然产量有限,起码可以保证金州数万人的需要。
      在看过盐场落后的卤水煮盐以后,李彦计划着等到水泥厂建成,用水泥浇注成更加先进的晒盐场,产量应该能够增长很多,若是能卖出去,这个收入也相当可观。
      辽沈战败以后,很多辽民都是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奔向辽西、辽南,甚至是朝鲜,希望找到一条返回大明的道路,金州半岛也聚集了两三万这样的辽民。
      兵备道衙门以工代赈,将这些辽民组织起来开垦土地、参与工厂、港口以及城堡的修建,其中一部分人还被组织起来,出海打渔,李彦希望尽早在金州实现民生上的自给自足,至于军队方面,肯定还是要朝廷给予支持的。
      辽沈之战结束以后,后金军并没有立刻进攻辽西,宁前道参议王化贞在广宁收拢溃兵,方才稳住局势,也因此受到重用,升任辽东巡抚。
      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以后,明廷终于也是渐渐稳定,开始重新布置战守之策,以王化贞为辽东巡抚,驻防广宁;以沈有容为登莱总兵,节制登莱水军;以李彦为辽东道,领军攻金州,但这些都还是局部调整,朱由校及满朝大臣,此刻都在等一个人,那就是前辽东经略,为言官交章攻击而下台的熊廷弼。
      辽沈战败发生在熊廷弼去职后不久,这时候天启与群臣才发现此前熊廷弼经略辽东一年多,没有丧师失地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如内阁大学士刘一燝、御史姜秉谦等人都认为,若是熊廷弼还在辽东,必不至于发生辽沈之败。
      也就是在三月的时候,朱童蒙、郭巩等人还弹劾刘一燝党庇熊廷弼,转眼间辽沈战败,天启一怒之下罢了朱童蒙等人的官职,重新起用熊廷弼。
      五月己未,熊廷弼再疏辞以后,终于在天启言辞恳切的圣旨催促下,抵达京城,成为天启眼中最为可靠的救命稻草。
      “臣请皇上免予追究前番误听流言,弹劾微臣的科道言官,已降职者,乞复原职,”熊廷弼在参拜过天启以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为那些因为弹劾他而被究问的言官说情。
      “科道官风闻纠论,不辨是非,误了前方大事,不可不处罚,”朱由校坐在宝座上摇了摇头,否决了熊廷弼提出的第一个请求。
      处罚言官,既是要给熊廷弼一个交代,还是对言官的告诫,也是问责的必要举措,何况,年少的朱由校深恨那些清谈误国的言官。
      “爱卿既来,必不容奴贼猖獗,辽东势危,爱卿可有良策?”朱由校第一次见到熊廷弼,坐在龙椅上认真地打量着这位非议甚多,曾经守辽一年余的前朝重臣。
      熊廷弼于万历四十七年出任辽东经略,此番也是第一次见到做了皇帝的朱由校,感觉坐在上面的皇帝,言辞间条理清楚,道理分明,容不得别人置疑,不禁心中一喜,看来皇上并不像外面流言所说,只是个喜好弈棋、木工的顽童,连忙为皇上分说起复辽策略。
      “臣以为当固守辽西,渐图恢复,”熊廷弼大声道:“集马步兵于广宁,阻敌于三岔河对岸;天津、登莱各置舟师,乘虚入南卫,动摇其人心,设登莱巡抚如天津;而山海特设经略,节制三方,此三方布置之策。”
      “皇上圣明,”曾经被言官以“党庇熊廷弼”的罪名而弹劾的内阁大学士刘一燝马上出声赞同:“臣以为,当以熊大人为经略,节制三方,固守广宁,三方策应,渐图恢复。”
      “此策甚好,”朱由校勉强笑了笑,他想起与李彦临别时,曾经推演过的一局兵战棋,其策略也是坚守广宁,以拖住建奴主力,而以天津、登莱的水师为机动,在复盖、金州、镇江等地伺机骚扰,与熊廷弼所言不谋而合。
      只不过那局棋的结果依然不是太好,因为加入练兵棋以后,明军的素质被设定得奇差无比,特别是士气、勇气极度低下,几乎没有任何野战能力。
      朱由校虽然不甘心被动防守,但也只能理智地接受现实,点头说道:“固守以待恢复,熊爱卿所言甚是,不过我大明军队是否能伺机出击,以杀伤建奴?”
      “朕已让辽东道李彦李大人领京营一万,攻打金州,欲以此为要点,牵制辽南建奴,熊爱卿以为如何?”朱由校对军政事务的认识,多来自那套战棋,以及李彦、孙承宗二人借棋发挥的道理,不禁又提起李彦的杀伤策,以及金州攻略。
      大殿中刚刚变得热烈轻松的气氛似乎陡然僵住,熊廷弼眼睛的余光掠过群臣,略一沉吟,便朗声说道:“以孤军,挡方张之敌,臣以为断难取胜。”
      “啊!”本来成竹在胸的朱由校惊呼出声,身子微微前倾,急道:“熊爱卿是说,三娃……哦,是李大人必败吗?”
      熊廷弼注意到朱由校惶急的神情,以及脱口而出的昵称,知道这个叫“三娃”的辽东道,定然深得皇上的宠信,不过他并未因此而有所顾忌,反而是脖子一耿,扬声说道:“孤军必败!”
      “这……这可怎么办?”朱由校一下子急了,暴露出他这个年纪所固有的不成熟。
      “李大人已于五日前领军出征,现在撤回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兵部尚书崔景荣走出队列,出声奏道。
      虽然他出任兵部尚书不过几个月,但辽沈战败,终究要承担责任,此前已经上疏请辞,也遭到不少的弹劾,日子并不好过。
      李彦的出征金州的作战方案,是得到内阁和兵部支持的,如果再次失败,那他这个兵部尚书肯定得下台,听到熊廷弼如此断言,也不禁担心异常。
      群臣也都屏住呼吸,表情沉重异常,都知道大明如今再也承担不起大的失败了。
      崔景荣还要说话,殿外突然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叫声:“皇上,金州战报。”
      “啊!”朱由校在李彦出征以后,也天天想着前方的战况,所以让小太监一直盯着通政司那边,一有战报,马上送到,所以这个小太监才不顾往常的规矩,出声打断了正在进行中的朝会。
      事到临头,朱由校却是过份担心,脸色苍白,瘫坐在龙椅上,口中讷讷说不出话来,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已经是翰林院侍读、少詹事的孙承宗暗暗叹息一声,示意小太监送入战报,出列取在手中,打开扫了一眼。
      群臣的目光顿时全部集中在孙承宗身上,朱由校靠着龙椅,勉力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孙承宗手上的战报。
      孙承宗对这份战报本来已有判断,但被众人这么看着,也不禁微微有些紧张,快速扫了战报的标题一眼,又定睛看了看,才激动地捧着战报,跪倒在地:“恭喜皇上,金州大捷!”
      “大捷?赢了?”朱由校一下子又瘫了回去,靠着椅背,似乎浑身的力气在那个瞬间被一抽而空。
      “念,孙先生快念给朕听!”瘫坐下去的朱由校伸出手指点着,急急地说道。
      孙承宗连忙答应,再次展开战报,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臣李彦领神机二营、四营、厂卫营,于五月甲子,攻取金州,斩首六百,俘敌八百,吾军伤亡仅十七……”
      赢了!竟然赢了?朱由校小脸涨得通红,毫无帝王风度地戆笑起来,虽然之前李彦一再保证,攻取金州肯定没有问题,但明军自从萨尔浒之战以后,屡战屡败,特别是刚刚经历了辽沈之战的惨败,失地千里,丧兵十余万,朝野间士气低迷,对前方战事几乎束手无策。
      即便是被寄予了极大希望的熊廷弼,其策略也不过是固守,不敢提及主动出击,更遑论收复失地,特别是他刚刚还断言李彦孤军必败,让朱由校惊惶万分,转眼间便得到这样的好消息,兴奋几乎晕了过去。
      “臣等恭喜皇上!”群臣也是欣喜异常,毕竟数年来糜饷千万,兵十数万,无一胜绩,金州胜绩虽小,却是前所未有,人心顿时大振。
      “嗯,三娃……李彦李爱卿做得好,朕、朕要封赏……”朱由校激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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