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虽然略有些不便,但冯煦与李弈都不是很注重外物的人,也没有觉得特别为难。苑内众人从此不与外面交通,一直也没有疫情传来。随着天气渐渐转凉,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通常,疫情到了秋天都能得到遏制,这一次也不例外,很快道路便不再封锁,消息也传了进来。
听说这一次的疫情很重,城外有大批百姓发病,幸而朝中重臣及时封锁了道路而没有传入平城和皇宫,便是方山一带也很平安,但是朝中却有两位显赫的王爷因为疫病而过世了。
宫人道听途说的话不清不楚的,究竟是谁并没有说出名字,冯煦不知怎么却疑心是新成兄弟,他们正是如今地位最显赫的王爷,而且也正在朝中任着高官——只是再想追问也难,毕竟听来的消息皆来自方山下的百姓,他们根本分不出宗室的封号。
李弈马上就感觉到冯煦的担心,就笑笑道:“哪里会这样巧?何况新成兄弟从来都特别康健。不过,既然道路通了,我就回平城看看。”
冯煦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哪里就会如此巧合?平城里宗室重臣不知凡几,封王都更多,魏国又有封异姓王的习惯,“一听两个人我心里就乱了,都是他们兄弟俩个太亲近,名字差不多,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不管是小时候捣乱还是长大成亲,从来都凑在一处!”
李弈也笑,“你也是太关心他们兄弟二人。”
“你赶紧回去看看南部尚书和家里人吧,”冯煦知道他一直担心长兄,毕竟好几个月没有通音信了,还有李宏,消息也没能传过来,就是自己也惦记得很,再就是自己的兄长,“顺便再打听一下究竟是哪两位王爷过世了。”
李弈将手搭在冯煦肩上拍拍,“明天一早我就下山,两三天就回来陪你。”
冯煦就笑了,“急什么,我们天天在一处的。你回平城一次不容易,多在家里陪陪长兄,再与朋友们玩几天吧。”
李弈相貌英俊,又多才艺,年少时喜欢与朋友们四处游玩,还交了许多朋友,可是这两年越发深居简出,轻易不下方山,便是出去也与自己在一起,因此他也笑,“虽然惦记兄长他们,但总觉得舍不得离开你。”
其实冯煦也是这样的,似乎他们才认识不久,十分依恋;又仿佛相处不了知多少年,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分不开一般。本想再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小声道:“那就早些回来,我们一起到山中散步。”
李弈哈哈笑了起来,因屋子里没有别人,索性俯身将头依在冯煦身上,用力嗅着她馨香的气息,“我现在就不想走了呢。”
“那我陪你一同去。”
“不,你还是留下吧,”李弈不肯,“疫情刚过,外面肯定还乱着呢,我一个人骑马往返倒方便。”
道理是这样,冯煦也就笑着帮李弈准备了行装,第二天送他下山。
就在李弈离开的当日,皇宫里派来了使臣,原来道路通畅了,皇宫便令人看望太后和大皇子,又送些进贡的物品。
这两年拓跋弘来给自己问安的时候很少很少,便是连大皇子也不甚惦念,如今疫情刚过便想起送来东西倒很难得。正好冯煦也担心京里的情况,便招使臣进来说话。
谁知这使臣原不是皇宫之人,甚至不是平城人,而是来自京外——先前因为疫情,许多贡品无法送入京城,便停在京外,此人便是当地的一个小官,收到皇上旨意直接将贡品送来。
冯煦听了缘故不禁觉得拓跋弘未免太孟浪了,些许贡品用得着如此急吗?竟将外面的官吏派到方山。且送来的物件都在疫区停留过许久,万一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岂不容易害了大皇子?
要知道大皇子身子一直特别弱,也许因为他在李夫人腹中时便没有养好,也许因为李夫人曾经要扼死他,总之,他虽然是身边四个孩子中最大的,却长得最小,天气略有些变化就容易生病,亏得去斤伽罗带着宫人们小心翼翼地养护着才活到这么大。
尽管皇上不常到方山看大皇子,但他都是知情的呀!
只是人已经到了眼前,大皇子也见过了,东西也呈上了,冯煦不好再说什么,便问:“听说这次疫情中有两位王爷病逝了,你可知道?”
“回太后的话,这件事我再清楚不过了,两位王爷便是在我们那里染上疫病过世的,”那使臣第一次见到太后,言谈举止都不大懂得礼仪,倒是很老实质朴,听到垂问赶紧躬身说:“先前我们那里突然有好多人得了疫病,已经搭了路障不许百姓随意出入,就是送贡品的人马车辆也都一样扣住——恰好皇上派阴济王前来办理紧急公事,他只得进了路障,然后就染上疫病了!”
冯煦心中一痛,差一点喘不上气,“阴济王的病可治好了?”
“没有呢,太后,”使臣就接着道:“这疫病若是染上了十个里面有七八个便治不好了,所以阳平王来的时候大家都拦着不让他去看阴济王,可是他怎么也不听,说了一声‘那是我兄弟,我必须陪着他!就闯了进去,结果……”
114.不是狠心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