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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弈今天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包袱,说过正事后便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两套红色的喜服。
      繁琐的喜服应该不是今天才有的,因为每一样东西都那样的精致和用心——朱红锦上绣了美丽的萱草纹,喜庆又寓意着子孙繁茂;挽头发的玉簪细腻莹润,上面刻着吉祥的图案;遮面的扇子上绘着和合二仙……
      李弈穿好喜服,又帮着冯煦也换了,点燃香烛,温柔地笑着,“我们成亲吧。”
      他们早已经成了夫妻,只是无法真正在世人面前迎娶,也算是憾事。
      今天李弈不想让她留下任何遗憾,便想出了这个办法。
      两人含笑随对着香烛三拜,起身后执手相对,“天地为证,我们结为夫妻,愿不离不弃,永结同心!”
      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但是谁又能保证一定能成功呢?
      如果不能除掉乙弗浑,乙弗浑的反击是他们无法抵抗的,冯煦一直用心维护的北宫不可能再如先前一般独立于乙弗浑的权势之外,他们两人更不会有好结果。
      但是,他们已经结成夫妻了,便是化为齑粉又能怎么样?纵再不能依偎在一处,但心总在一起的。
      可是他们都没有说出这样的话,冯煦解开李弈的头发,剪下一绺,自己也解开发髻剪下一绺,两绺头发合在一处打成一个同心结,然后放在李弈的怀里,“带着它,就当我一直陪着你。”
      李弈就要出城了,明日他会混在护送刘昶的队伍中进驻行人司,然后在入夜时分与拓跋新成分别带兵攻进丞相府,斩杀乙弗浑。
      成败就在十二时辰之内。
      冯煦曾经并不想李弈参加,不只是因为私心,更是因为这一场皇权之争其实与李弈并没有关系。拓跋新成和小新成是宗室王爷,他们与乙弗浑是天生的仇敌,乙弗浑篡位,他们唯有死路一条,拓跋丕的情况也差不多,可李弈是为了自己,他不但卷了进来,而且还陷得很深。而且,就是自己这一方胜了,李弈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好处,因为与自己的关系他不可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甚至他的功劳还会被隐瞒。
      但是,李弈是如此坚决,冯煦根本劝不了他,索性也不再劝,因为她知道如果易地而处,自己也会为他不顾一切,“不论怎么样,你要小心。”
      “我都知道。”李弈点点头,却又笑了,“现在还不是出发的时候,我与他们约定了午夜时见面。”
      为了不引起乙弗浑等人的注意,李弈还如平常一般在北宫宿卫,直到夜间才能出去。
      “既然要等到午夜,你先睡一会儿,到时候我会叫你的。”
      “其实也能约定早一些的时间,可是我想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总要陪你的。”
      “你真是胡闹。”
      “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不要承认这件事与你有关,因为我已经与拓跋新成等人都约定了,万一事泄,诛杀乙弗浑全是我们的主意。”看出冯煦要反对,李弈抬起手轻轻地掩住了她的嘴,“即便我离开了你,你也不许伤心,要继续开开心心地活着,如果有更好的人就重新改嫁——女人守寡很不容易的。”
      冯煦觉得自己的眼睛又酸又胀,她用力压下了即将涌出来的泪水,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接受李弈对自己无尽的爱,唯有如此,李弈才能真正毫无牵挂地离开北宫。
      李弈俯下头,将嘴唇落在冯煦的唇上。
      接着,红色的喜服一件件地落在地上,烛光中两个人紧紧地相拥。
      过去他们每一次的相聚都在黑夜之中,烛光会显出殿内的情形,虽然北宫的宫人都是冯煦信得过的,又有去斤伽罗守着,但是冯煦和李弈还是特别地谨慎。
      可是今天,他们都什么都不管了,也许这个夜晚就是他们最后的一夜,以后就再没有以后了。
      既可能是最后一夜,但又是第一次,成亲后的第一次,燃着烛火的第一次,他们最疯狂的第一次……
      午夜的更鼓打响了,李弈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箭袖衣裳,腰间束着革带——此时的他格外英俊,剑眉如画,朗目如星,那温柔的唇印在冯煦的胸前,“你只管安心地等我的好消息。”
      红色的烛光,将此情此景照得分外旖旎,冯煦一点点地松开手,“我等你。”
      翌日,刘昶在行人司及拓跋丕等人带领下入平城,进皇宫。
      自数百年前天下大乱,宋国与魏国各自一统南北两处后便成为最大的敌人,攻守交战不休,其间自然少不了俘虏降将,但如义阳王刘昶这样高贵身份的还是第一次。
      刘昶降入魏国,是宋国最大的羞辱,也是魏国最大的荣耀,意味着宋国越发的落败,魏国更加的强盛。
95.听母后吩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