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弗浑虽然被拒绝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与太后翻脸,反而又在这年官员考评的时候给了定州一个上上的评价,这可是哥哥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优评。
而冯煦虽然什么都没有接受,但她依旧对丞相府保持着过去态度,不闻不问不干涉。既然没有直接将乙弗浑骂出去的底气,就只能继续积累自己的力量——她现在缺乏的正是权势。
许多人都感觉到北宫与丞相府的关系缓和了,拓跋新成直接来问:“太后,乙弗浑到北宫说了些什么?”
冯煦就笑了,“你觉得呢?”
“我哥哥说这是乙弗浑的离间之计!乙弗浑就是想让你与皇上离心。”拓跋小新成急忙说:“就像上次乙弗浑谋害你,然后又推给皇帝一样。”
现在皇上,乙弗浑和自己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虽然乙弗浑的势力最大,但是皇上和自己也各有各的立足之本,宗室和许多重臣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辅佐皇帝除掉乙弗浑。
可是冯煦却不想,只要谋害自己的案子没有找到真正的幕后指使,她不会轻易选择立场。如果拓跋弘真是一头忘恩负义的狼崽子,那么他比乙弗浑还要可怕。
冯煦对拓跋新成兄弟几乎没有秘密,但是她却不能随便将对拓跋弘的怀疑说出来,毕竟他们是亲叔侄,便笑问:“你们可查出什么了?”
虽然那桩案子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梁东几人也都被处决,但是拓跋新成兄弟一直在查。一则是为了他们的责任,再则就是他们坚信案子是乙弗浑暗中指使的,如果查到了强有力的证据,自然会在为太后报仇的同时也能打击乙弗浑。
甚至还可能将他一举除掉!
“乙弗浑太狡诈,”小新城的声音立即就降了下来,“可我们还是没有查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拓跋新成也道:“怎么也找不到梁东与乙弗浑的联系,倒是查出那几天他与倍利侯往来很频繁;就是那几个宿卫,也都是宫里的老人。”
虽然拓跋濬与弟弟们并不亲密,但是毕竟他们同在东宫生活了几年,大家对倍利侯还都是熟悉的,并不怀疑他。
唯独李弈道:“要么我们查一查倍利侯吧。”
小新成就摆手反对,“怎么也不能是他,倍利侯老实,就是做了文成帝身边的中常侍也从没有做过欺压人的事;再者梁东原就是倍利侯带出来的小内侍,后来拨给皇上用的;还有那些宫中的老宿卫,都与倍利侯认得多年了,他们来往并没有什么稀奇。”
冯煦见李弈还要反驳,便拦在前面道:“查案子是急不来的,我们最重要的是稳住。”
拓跋新成想了想也醒悟了,“可不是,正是因为我们一直很稳,乙弗浑才急了的。”
小新成虽然也想通了,但还是抱怨道:“可是我每每看到乙弗浑耀武扬威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
“可是不论是朝中大权还是军权都在乙弗浑手中,我们不舒服也没有办法。”
“若是步六孤丽回平城那次能将乙弗浑处置了该有多好!”小新成恨恨地道:“都是子推太笨了!”
“不要再说那些没有用处的话了,”拓跋新成摆了摆手,将一卷文书递给冯煦,“我岳父传来消息,宋国的义阳王刘昶遣人送密信给淮南王,要投降魏国,淮南王不敢自专,将信传回平城。如今朝中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刘昶是诈降,不能让他带人进虎牢关,另一派认为刘昶真心降我魏国,主张打开虎牢关接刘昶进入魏国国境。”
“宋国这几年越发衰败了,就连宋文帝刘义隆的儿子,当今宋帝的亲叔父都降入魏国了,”
冯煦一声长叹,“朝臣们还议论什么,此时应该尽早将刘昶迎入虎牢关,接到平城封爵。”
“太后的想法与我岳父倒是一样,”拓跋新成道:“只是许多人未免担心刘昶诈降,他毕竟是宋国的皇子呀!万一进了魏国之后里应外合,抢夺虎牢关可怎么办?”
“宋国这几年皇帝频繁更替,父子兄弟竟与仇人无异,刘昶定然是为了避祸逃到魏国,哪里还有余力谋算魏国呢?”冯煦摇摇头,她之所以不愿意与乙弗浑合作共同对付皇上,其实也有不愿魏国像宋国一般乱象丛生的原因。
小新成笑道:“幸亏宋国内乱频生,无力北伐,否则我们现在岂不更难?”
当今皇上登基的时机其实很不错,自魏国向东直到大海,向西直到沙漠的土地都为魏国所有,北边的柔然远循后再没有力量犯边,而南边的宋国更是内斗得一塌糊涂——但是,拓跋弘却不争气,他非但没能接过父亲传给他的皇权,反而放任乙弗浑坐大,又一筹莫展;可他却偏偏对自己有着奇怪的敌意……
看着拓跋弘就像宋朝现在的皇帝一样,众叛亲离,践踏山河?
难不成真要废了他重新立一位新帝?
冯煦下不了决心废帝,正如她如今也不能下决心支持拓跋弘一样,于是她接过慕容白曜送来的书信看了起来。表面看许多朝政之事似乎与她无关,但大风起于萍末,敌国之琐碎小事有可能改变本朝的命运,“你们巡查去吧,我专心读一读。”
到了傍晚,冯煦还在思索。觉得有些渴,正好一杯温茶送到她唇边,她抬起头来,就见李弈正在殿内,便笑了,“你今日来得倒是早。”
&nb
89.回到了现实[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