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呀,快从实招来……”
看来,她身边有个靠谱的男孩护着,应该一件好事。
村上春树说:如若相爱,便携手到老;如若错过,便护她安好。
黑暗里,朔夜轻轻地笑出声。
大风中缪缪一愣,扶着房门,往西墙的方向看过去,眼里却是一片漆黑。
怎么可能?就算最后落了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还是幻听地听到他,想起他,念上他。缪缪自嘲地动了动嘴角,苦涩地笑着,迈进了屋子。
缪缪关了房门。
好菜屋二楼,大家换了睡衣,聚集在缪缪的卧室里,开了空调才暖和过来。二雅骨骼壮硕,却抢着穿戴妮的睡裙,戴妮破口大骂,两人在夜帝就天天对掐,回家了还是连踢带打。两个女人从床上滚到地板,来了一场枕头大战,棉被满天飞,雪梨和翘楚一直在拉架。
明轩陪缪缪坐在书桌前,“那个……你们先和缪缪,说说情况。”
“……”
明轩直奔主题,话音刚落,妖女们触电似的停止掐架,各种姿势歪在床上和地板,巴巴地看着不明就里的缪缪,咧了咧嘴,然后老老实实地爬起来,整整齐齐在床上排排坐。
缪缪逐个打量她们,每一个敢和她对视,她眯了眯眼:“,发生什么事情了?”
妖女们同时把脑袋低下,完全是鸵鸟心态,翘楚用臂肘碰了碰雪梨,雪梨撞向二雅,二雅捅了捅戴妮,“你不是二楼组长吗,戴妮说。”
“你妹,背黑锅被弹劾的时候,你承认我是组长了?”
“别吵了,戴妮说。”缪缪不耐地皱眉。
于是,戴妮深深埋着头,抱着枕头支支唔唔地,讲述了缪缪离开之后的情况。
三分钟之后,好菜屋传来一声愤怒的尖叫。
“——你们说什么,集体……失业……这……糊涂啊!”
缪缪就这么一嗓子,随后久久没动静。
朔夜站在西墙外,望向亮灯的二楼窗户,窗子哗地拉开。黑暗中他望向窗前的人,她气得肩膀剧烈起伏,吹着冷风想清醒,大口地喘着粗气。
缪缪看着黑漆漆的小路,“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保持理智?”
“当时,形势所迫……”戴妮发抖地小声,“可是缪姐你不觉得这样很讲义气吗?”
“义气能当饭吃么,明天集体喝西北风么,这就快过年了。”
明轩见她真动了怒,“缪缪,这件事……”
“女人的事,男人别插嘴。”
“是……”
背后静悄悄,凛冽寒风扑面而来,缪缪一个人静下来,想了想回头说:“也就是说,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嗯,而且,我们连三少也骂了,砸了东西,还打了架,明轩好厉害,见血了呜……”
雪梨哽咽地后怕起来,怯生生地把明轩、戴妮、翘楚、二雅,以及自己方才打架的场面,详尽描述,历历在目,由于大家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甚至觉得自己这边无敌了,现在看来,人家三少爷是什么角色,压根就没想为难她们。
缪缪挨个观察神色,看着戴妮、翘楚、二雅、明轩的尴尬表情,震惊之余大怒无声,她忽然咯咯地笑了,背靠着窗户,将各人技巧听个大概,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拍了拍巴掌:
“好,太好了,真没看出来呀——明轩凌波微步,飞花摘叶;戴妮散打跆拳,罗袜生尘;二雅撼天动地,万夫莫敌,雪梨精灵古怪,挠得利落……你们仗剑凌天下,各个儿都是巾帼须眉大英雄!”
戴妮一听乐坏了,小脖立马扬起来,“嘿嘿嘿,这词儿整的,太硬了,缪姐过奖啦……”
“我没在夸你!”
“哈啊?”
缪缪眼底充血:“既然,你们天下无敌,何必跟我混,不如自己寻一片天地,团队散了!”
“……”这是什么情况?
缪姐刚才还笑容可掬,蓦地勃然大怒,戴妮一下怂了,吓得她直往被窝钻。二雅压根就没敢说话,现在她连房租也交不起,还想赖在好菜屋蹭房子住一段日子呢。
明轩走到窗前,“事已至此,你不能责怪她们,大家都是为了你……”
“所以我在怪自己啊,将来该怎么办?”
话音一落,眼泪喷涌而出,缪缪掩面而泣。
“我们有什么?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小身子骨颤抖无力,额头顶在明轩肩膀上,她浑身发抖,“在龙都这么不容易,大家的积蓄都交了房租,连生活费也没有,当初如果不是我,极力赞成住在这里,也不至于……”
“好了好了,不哭,我也有些积蓄……就当租房子,我离开了夜帝,朔风的员工公寓也不能回去,我住在楼下,交你们房租,怎么样?”
缪缪眨了眨眼睛,“几百块够干什么?”
雪梨的自信也不知从哪来,“可以当作公车费,明天开始集体出去找工作呀!”
“一起出去找工作?”
“嗯嗯嗯嗯!”
妖女们床上一排拨浪鼓似的点头,戴妮宣誓地举起拳头,两眼放光,“我们集体找工作,决不让老妈受苦!”
“这群……坏女人……”
缪缪破涕为笑,噙着的眼泪仍在落,泪痕闪闪发光,笑容却幸福至极,美得无与伦比,她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天空,月亮终于被云雾遮住,苍穹无光,大地寂冷。
“朔夜”的意思就是:无月之夜。
缪缪忽然皱了皱眉,在空气里嗅了嗅,四处张望,眼底却是满目的黑夜,她安静地捂住发疼的胸口,忽然觉得窒息。
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晴,可她的眼前突然下了一场大雾,默默地望着西边的围墙,只是一片墨染的黑暗,如若再往西走,那边就是大片的农田。
“缪姐,看什么呢,进来接着开会呀!”
“唔。”她拉合了窗。
徐徐冷风吹过,西墙外的孤寂身影晃动了下,他仰望着那扇遮了窗帘的窗。
终于,手掌扶在破损的墙壁上,美型劲瘦的身体犹如一只撑破的气球,慢慢地倾斜,他掏出手机拨电话,“快回来,炎翼,我不舒服……”
远方亮起了车灯,炎翼和黑龙回来的时候,朔夜斜倚在暗处,已然昏睡了去。
谁说的,向来情深,奈何缘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