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左宗棠揉了揉前额的伤处,嫌屋内气闷,就倒背着两条胳膊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边踏步边大摇其头说:“我敢肯定此兆不详!凡事无论祸福,细加考量总是会有预报的。你还记得十年前,咱们的亲家翁文义公辞世,不是也有明显先兆的么?”
他所说的“文义公”指的是道光年间红极一时的朝廷重臣陶澍,于道光十九年病故。左宗棠生平没有考取中过进士,自然失去了被朝廷直接选拔任命官职的资格,他活到近四十岁唯一一次当官的机会,就拜他这位儿女亲家陶澍所提携,并且仕途的起点颇高,刚做官儿便任两江总督衙门正四品幕僚。
天空黑沉阴暗,铅坨般的乌云渐渐堆积成墨色。妻子见苦口婆心的劝说未收效果,转身抛开丈夫忙家务去了,单留左宗棠独自一人发着神经。一忽儿豆大的雨粒噼噼啵啵落下,打得院里那株老榕树枯枝残叶飘零。左宗棠静坐于树底一块青石上,似乎对这场声势浩大的劲雨懵然不觉。他的头皮发辫很快便让雨水浇得透湿,身上穿的农夫短裤褂也湿漉漉紧贴皮肉……
忽然间天际中响彻了一声炸雷,闪电有如巨龙在云端张牙舞爪。左宗棠仿佛被惊雷炸醒了一般,站起来悲愤地仰头凝望天空,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流自他方正的脸庞不停滴淌。
“残亭石柱突然从中断裂,意味着我大清的擎天柱石倒塌了!怡端,怡端哪,是我终生最为敬仰的文忠公林则徐林大人仙去啦!”左宗棠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号啕大哭。
妻子与儿子左孝威闻声惊异地跑出屋门,见左宗棠跪倒在雨洼泥泞当中,哀恸的哭相为平生所仅见。
“季高,当心寒雨淋坏了身体。”周怡端和儿子将夫君用力拉向屋里,同时哀恳劝说道,“无凭无据的,你不要成天胡思乱想好不好?你这么没来由地发癫,看把儿子都吓坏啦!又不曾接到省城巡抚衙门知会的讣告,你怎么就知道是林大人过世了?”
左宗棠挣扎着仍要淋雨,口里泣不能声哀叹道:“不是我瞎想!不会有错的,不会有错的,我的预感向来灵验得很——一定是文忠公仙去啦!”
他面若死灰,内心也同样心灰如死。他这一生很具传奇戏份,例如没考过秀才便直接中了举人,一介布衣白丁却靠一副对联与当朝名臣陶澍结为儿女亲家。而无论坊间其后如何绘声绘色演绎他左三的故事,其实左宗棠心目中被尊为楷模标榜的人物,就只有陶澍与林则徐!
当时左宗棠便打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主意,半个月之后,他就在自家后园演绎了那场让人瞠目的晚清版的“焚书坑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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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皇家隐私 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