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出了饭店连巡把车开到了证交所,从我手里拿过钱自己走了进去。
我们都等在门外,除了二郎外,没人懂得股票这些玩意到底是什么。虽然鸡头和修鬼总喜欢谈谈这些,但我知道,他们连股票是什么颜色都没见过。
“别以为跟着瞎子就有钱赚,咱也一样。”连巡出来后一字一字说,“汪洋掏一万,我给你们添一万。以后有了钱都往里面存。买什么不用你们操心,缺钱来提就行。”
看着吃惊的我们,连巡这才缓口气解释了一番。
汪洋虽然学历不高,但在社会上混的年头很久,接触的东西不比其他人少。而且汪洋本就忙活着替私企联系收购的事,自然对股票期货这些玩意最清楚不过。
汪洋养人,这谁都知道,不过养的方法却很多。股市刚刚火起来,汪洋便在北京花了几百万开了大户,随后又在老家这花了二百万同样开了大户。每天北京那里都会提供消息,什么跌、什么赚,合起来买买,每年汪洋都会赚不少。
股市这玩意也许就跟我们玩牌一样,输的永远是穷人和小户。
汪洋让他的哥们在他的户头存钱,赚到的一分不留全部分出去。从头至尾,他只不过是替别人解决饭碗,自己并不在乎这里能捞到多少。
听到这,我和几个哥们都互相望了一眼。每天费劲心思如何赚钱的人我见过很多,但每天琢磨如何替别人赚钱、如何花钱的人,我却只遇见过汪洋这么一位。
“哥,说实在话,汪洋身边到底有多少哥们?”我忍不住问。
“操,你当这是订点干仗比谁叫的人多?”连巡摇头说:“你现在能喊来多少人?”
我想了一会,接口说:“你给我钱,我现在就能找人把这条街封上。钱到位,人到位。”
“我整来辆打鸣的车,还不都得给我滚?”连巡嘲笑说。
我默认的连连点头,连巡继续说:“二比一,刚给你们几个买了一万原始股。上市以后别卖,攥手里等分红就行。少就少点,别他妈赚一年钱,第二年饿死。”
二郎兴奋的瞪大眼睛拼命笑,我知道是好事,也坦白着骂了老k他们几句。
当天晚上几个小子在我家玩牌,心里都高兴,大半夜东子圈拢我打电话把连巡叫出去喝酒。
我也憋不住,迫不及待想花花没到手的票子,打通连巡电话时,他却告诉我他正在火车站,让我过去时顺道买几条好烟。
拎着烟过去时,连巡正和一个男人站在车站门口聊天。男人年纪不小,撮着烟头抽烟的样子仿佛受过不少苦。
“叫刘哥。”连巡替我们介绍。
问过好后,刘哥竟掏兜一人给我们塞了张红票作礼。我想拒绝,连巡暗示我收下。
“这次走,不回来了?”连巡把烟塞给刘哥问。
“不回来了。”刘哥坦然说,“我也不能总麻烦你。”
“你这是骂我?”连巡扭头对我说:“去车站烟摊买盒烟。”
“那都假烟。”我疑惑问。
“我知道,要不我让你送来干嘛?”连巡火气很大的说:“买完了把他摊给我砸了。”
猜出他刚刚着了道,我立即转身准备动手,刘哥却拉住了我们,“至于吗?别为了这逼养的事动气。都他妈像我这样的,那家里的老婆孩子还咋活?”
连巡登时沉默下来,我隐约猜到了什么,看到几个警察正在售票厅附近巡逻,提示说:“咱到候车室呆着吧,别误了车。”
连巡抬头看到情况,不屑的骂:“我还怕他们?”
“大晚上出来值勤的全是新警,犯不上跟他们白话。刚穿上那套衣服,他们能明白啥?”我宽慰说。
刘哥听完笑了出来,抬手拍了我的额头一下,“养的懂的不少。”
“操,峰哥在外面躲过,啥不知道?”东子不满的替我抱怨。
我急忙推了东子一把,赔笑说:“咱进去吧,还缺点啥,我再去张罗点?”
刘哥摇头不言语,拉着连巡走进了候车室。我把修鬼留在门口把风后,带哥们也跟了进去。
在候车室里连巡和刘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足足两三个小时,刘哥才进了检票口。聊天时连巡不忘和我们吹几句刘哥以前和他的关系,听起来刘哥风头很足,后来喝点酒与别人叫号失了手被抓了进去,出外劳改时跑掉了。这几年刘哥过的很苦,连工地力工都干过。想家了,刘哥偷着回来看了几眼,想趁着非典过后铁路检查不严的时候继续跑路。
“一天是逃犯,一辈子都是逃犯。”刘哥上车前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时候啥样,我就是后悔,啥都后悔。别看你刘哥现在抽中华抽玉溪的,那都是这些哥们给面子没忘了我。我现在特怕,你知道我怕什么吗?我不怕被抓,不怕加判,毙了我,我都不怕。我就怕自己死不到自己想死的地方,我跑啊,我逃啊,离咱自己家越来越远。我总想,我死的时候能不能死在家里,让我老婆孩子看着我死,能那样,我什么都愿。”
“为什么不自首?”我没管住嘴,直接问了出来。
连巡怒气冲冲的瞪着我,刘哥反而笑了,“我这事坦白了还能宽到哪?还是发放到外地无期。”
“别干让自己后悔的事,想想你死那天。”刘哥说完红了眼,而我和连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三百零二章 外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