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添上一道伤疤,并不如想象中那样自豪。似乎挂上了锁头,不自觉中我总习惯垂下头。对着镜子看着那好像夏天被暴晒开的沥青路一样的口子,我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以前总崇拜有这种玩意挂在脸上的男人。
狗只咬被咬败过的狗,外婆在世的时候经常这样开导我,在我因为斗输了小孩子的游戏或者学习成绩值得被批评的时候,我总会听到她这句老话。摸着脸上的口子,闻着医院的消毒水味,我觉得自己确实被狗咬过了。不过如果外婆还能看到我现在的一切,我想不出她是否还会同样安慰我,但是,这并不重要——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我想这个道理从几百年前到几百年后都不会错。因为无论社会怎么变,在上面混来混去的始终还是我们这些“人”。
汪洋没有再到医院,李桐倒勤快的像个真正的护士,不过那都是她逃离学校的借口。
“开发区有家电影院被汪洋兑下来了。”来陪着我的修鬼忽然说:“挺他妈大,上下楼,后排包厢全是真皮。”
“那还不等着赔?”我取笑说:“市里电影院四五家,除了头场能赚点钱,剩下的还能挺过路边三五块的盗版?”
“嗯。”修鬼站在房门口,边张望着走廊的医生护士,边小心翼翼的抽着烟,“汪洋说,等这事了了,让咱都去那。”
“操,没谁跑那地方闹事吧?”我苦笑说:“让咱蹲在玻璃窗后面卖票?”
“你纯粹是个老外。”修鬼哈哈笑着说:“回头你问问鸡头,你看把他乐的,这两天没闲着,到处捞姑娘。”
我这时才明白这几个浑小子想在电影院卖肉。这种事跟夜总会差不多,不过以往市里稍微有点排场的影院都是挂着政府公家的名字,没人敢在那里撒野。而且影院不像场子里有专门的炮房,一般客人大多过过手瘾就完事,赚头并不大。
聊胜于无,挨个酒杯子能让这几个小子捞点实惠,我倒没什么意见。
“让鸡头悠着点,别捅出大事被汪洋调理。”我点头说。
“他要是知道悠着点,他他妈早躺炕头上老实做人了。”修鬼歪头说:“没事,不挂名不登记的,谁乐意来坐都行。鸡头说了,现在都这样。”
自己在皮肉场子呆过一段时间,我自然明白那不过是鸡头安慰修鬼的话。对于坐台年头久的小姐,她们根本不需要鸡头们来看管。而那些刚跳进坑的嫩货,连哄带打,鸡头要做的事情很多。重要的是,这种小姐遇见警察就兜不住嘴,她们很少会记得自己曾陪过多少位警察和高干。
“刘义那事咋样了?”既然汪洋把我们送去那里,他当然会背后出把力,我扫掉多余的担心问。
修鬼忿忿的在门上戳着烟头,“让他狂!汪洋说用不着两月,站前那十几台车全他妈给扣了。”
“谁扣?”我惊奇问。
修鬼眨眨眼,笑着说出了汪洋的意思。让我惊讶的是,这一切居然与小辛有着不小的关系。
一座城市的商业区自然是每个老板的心头肉,能在步行街站住脚,周虎靠的不是拳头和哥们,而是自己的叔叔。
周虎的叔叔曾是市里的书记,每个提起周书记的人大多挑挑大拇指。不过就如同法院、派出所、纪委都是一套行政班子一样,一位书记再有决心,也不能一个人完成什么样的目标。周书记并不买自己的侄子的账,场面上也经常下了周虎的面子,警告自己的同事和老关系不许看在自己的情面上帮周虎任何忙。可惜,这不代表其他人不买周虎的账。歪路也是路,能帮上周虎的忙,没人能保证日后周书记不会记下人情。
这些年周虎顺风顺水的原因就是这个,可惜每件事总有到头的时候。周书记调到城市规划与旅游开发部门工作,主管的地段恰恰是周虎那几摊生意的地盘。这本应该是件值得侄子高兴的事,不过对与周虎来说却不相同。自己的叔叔要管理的是自己这摊子烂事,公私之间要衡量的东西太多。
于是没缓和和确定关系之前,周虎才会收敛,而且把一切能扯上边的脏生意都往别人手里推。
火车站是一个城市的门面,尽管汪洋请不动周书记,不过请出替自己说话的人并不难。汪洋决定把刘义捅上去当成典型,毕竟每位急于立下口碑的人都需要一个典型。
“操,我说小辛怎么找我办事。”我摇头说出了自己与小辛的那顿饭,不屑的追问:“刘义咋想?”
“谁知道的。”修鬼摊手说:“要么就认错掏钱,要么就破罐子破摔把车队结了。他爱咋想咋想,光头被整个拘留,他哥倒挺够意思,提了几十万去把人弄出来了。”
“脑袋都被门挤过,几十万直接把我买出去,什么事不都结了?”我哈哈笑着说,当然只是个玩笑,虽然道理是这样,不过面子不会是这样。
闲扯一会我把修鬼从医院支走,我实在懒的隔十几分钟替他开一次窗户放放烟味,不过当着连巡的面,我不敢说一句废话。
看到他拎着果篮走进
第二百七十九章 提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