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以后还想有脸看到自己哥们的话。于悦颓丧的靠在一边不吭声,我看到对方人群中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孩,找话题问起那女孩子的身份。
“被我打的那个小子的对象,当天就她报的警。好像姓徐,我他妈还被她扣掉块肉。” 于悦指着手背说:“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我早踹死她了。操他妈的,他对象值钱,我掉块肉就不值钱?”
似乎看到我们在冲着她言语,女孩径直走过来盯着于悦。
“我是他哥们。一个男的挨顿打,至于躺在医院里下不了床?”我挡在于悦身前说:“七个人都你点出来的?你怎么不多点几个,一次把养老钱都要出来?两万一,也真他妈好意思要。都被你看了,你怎么不给点走光费。”
我的话刚落,女孩子沉下了脸。我转头冲于悦调笑,就算钱省不下来,这口气也得找个地方发发。没想到女孩子一巴掌扇到我的脸上,力气不大,却把我扇懵了。
毛毛立即跑过来推开了女孩子,看着目瞪口呆的我,毛毛也气愤的骂了几句。
对面的男人们走过来,从女孩嘴里问清楚情况后,其中一个男人在旁边动了手,就在派出所门口动了拳头,利索的把毫无准备的我砸躺在地。
我起身想还手,发现毛毛在一旁拉扯劝架,立即放弃了自己的念头。还好,与我不同,这些人有着身份,倒没继续打下去。只有那女孩子忿忿不平的骂着我,尽管斯文,但绕起弯子的脏话并不比我逊色多少。
我爬起来面子全无,咽了几口痰,走进派出所拧开厕所的水龙头冲起脑袋来。
自己也觉得可笑,我他妈还没混到黑子那地步,就已经不知道要脸的想替别人做主。这已经不是小时候带着东子和尚到处惹事的时候,我不屑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同样,我现在接触的人也不屑跟我一般见识。我看不起的是年纪,他们看不起的是身份。
走出派出所时我对着几个过路的民警笑,小派出所不大,几个窗户里他们一定看到了刚才的事。他们面无表情的走开让我很安慰,如果他们同样笑出来,我会难堪的一头撞在墙壁上。
金笛用手替我擦着脸上的水,眼睛有些发红,这让我难受。
女孩子不依不饶的冷笑,我没听清楚她到底说着什么,只是盯着金笛的眼睛发呆。隐隐约约中女孩似乎嘀咕着我这种小流氓还知道要面子。就在我出神时,金笛放开手走到女孩子面前替我回抽了一个嘴巴。
所有人都愣住了,女孩子缓过神要与金笛撕扯,毛毛再也忍不住挡在金笛和我身前,“咱换个地方谈,我请你几个吃吨饭。谁他妈再当我面动我的人,掂量掂量我们月亮湾是不是就得靠你们开下去。”
“赔你妈赔,你个骚货……”于悦看了一眼狼狈的我,也发狠的跟着毛毛吼。
不过毛毛的嘴巴子打掉了于悦的义气,随后把金笛推到我身边让我们先离开。
午饭过去后毛毛也没露面,于悦在月亮湾大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二郎赶来后从金笛嘴里知道我掉面子的事,破口大骂要泄了这口火,这让于悦愧疚的不敢吭声。
我倒不在乎。
下午我准备给毛毛打电话,正琢磨怎么先把于悦支开时门口突然停下两台出租,走过来的人群让我有些吃惊,看架势居然是姓徐的那个女孩子找来的人。
“就她。”女孩子指着我身边的金笛说,随即靠在一个男人耳边嘀咕着谁都能听得到的碎语。
二郎吐掉烟头,抻着脖子便要走过去挑事,我拦住了二郎,金笛拦住了我。
带头的男人看着金笛自己走过去,笑着连连摇头,话说的不难听,至少比起女孩子要干净的多。什么以后别装逼,什么以后把自己当盘菜,男人一句一句骂着金笛,身后的人偶尔插几句,调戏的成分更多。
我看着人群,也看着人群前金笛竭力装出的平静的模样,二郎在身边折起的椅子被我抢到了手边,随即狠狠砸在了领头那小子的肩膀头。
医生说二郎最近半个月不能碰水,手背手心都被玻璃扎出了密密麻麻的口子。砸碎瓶子冲过来替我解围的时候二郎太着急,整只手也一起砸上了柜台,结果先把自己弄出了血。
二郎咿咿呀呀忍着痛让医生夹出碎渣子,脸上还淌着笑。
“晚上先去黑子哥那拿瓶好酒,以前就在你家偷着喝了,今天我掏漏兜也请你回。”我左顾右盼躲着二郎的眼睛说。
“病人得戒酒。”医生不识时务的话让我尴尬的没有接下去。
不过二郎还是接受了我的好意,我把月亮湾的哥们都叫了出来,在一家迪吧里晃悠着k粉摇头。
黑子没有怪我,相反,他倒很满意我的做法。在外面我懂得吃亏让步,在月亮湾门口我又有胆子保住名声,虽然我没有想到,多虑的黑子却这么认为。
有人堵到月亮湾找事,这让他把火气都发在了对方身上,一口保证替我解决麻烦。更让我意外的是,黑子严肃的提醒我,以后毛毛和他不在月亮湾的时候,我就是月亮湾,谁也别想拿我撒气。
我想这些话应该是让亮子来背,或者是曾经的斌斌。我与他们比起来份量太轻,我只是捡了个便宜在黑子找不到人信任的时候落了脚,这让我高兴,更让我害怕。揉着有些红肿的脸,我怕亮子会嘲笑我,即使斌斌也一样有资格笑我。不过,至少我现在有被他们嘲笑的资本,他们却没有机会重新回来教育我应该怎么做。
麻烦并不大,在姓徐的女孩被于悦一巴掌扇倒并踢了几脚后,对方的人群竟立即散了。
金笛摇的还是那么炫耀,不过我没什么心情欣赏——因为金笛在进门前偷偷对我说的那些话。
她责怪我把一件本应该平息的事情搞大,白费了她那些口水。
是为了我好,我甚至心疼她这种对我的好。不过如果我缩在后面,我担心以后对方会把麻烦仍怪在她头上。
这些我没有解释,在她站出来的那一刻,她已经是我的原因。
金笛贴在我的身边甩着头发,牵着我的手往她的腰上游,我竟挣开了。
我怎么相信以后我能解决所有遇见的事,她又怎么让我相信,她会了解我做一切事情的原因。
慢摇中我甩着双手,直到金笛慢慢靠上我的肩膀,直到我同样垂着头用她的肩膀遮住了我的眼睛。场子里也许我们是唯一一对摇着慢舞的人,也许会有人嫉妒,但不会有人清楚。
我们靠在彼此的肩膀,我们却仍在寻找着彼此。
第二百四十五章 寻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