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半晌又点头说:“咱也就玩玩野,别说选美小姐了,就是个正经八百的姑娘也不好找。哪像亮子现在,天天带个丫头到处跑。头两回看到,我还以为亮子是那丫头的尾巴呢。”
亮子上了道,忽然谈起恋爱。女朋友岁数不大,比我还要小点,不过派头不小,在亮子前从不服软。整天漫不经心肆无忌惮的亮子真碰上女人,反倒变的很驯服,这让我们谁都想不到,不过可以理解。每个我们这样的男人都希望有一天陷在一个女人手里,真正的陷进去,就当社会上所有人都在怕我们的时候,会出现那样一个女人勇敢的紧握着我们。
但这些话我们只敢在亮子背后说,他不会承认,我们更不敢问。有几次看到亮子总也不开跑车出来,我纳闷问过毛毛。
“停在楼下拿布盖着呢,除非小俩口逛街,不然亮子没脸开出来。”毛毛讥笑说:“那丫头也不知道学啥的,没事就拿着笔拿着漆糟蹋亮子的车门。前两天我看见前盖画了只熊,别说,还真他妈像样,跟我似的。”
“也难怪了。”我和二郎连连叹气,毛毛自然比不上女孩子画出的熊,但即使是一朵花,亮子好歹也是道上人见人畏的大哥,肯定不能下这种面子。坦白说,我们都在嫉妒亮子。开玩笑的时候我曾调戏毛毛,劝他早点给我找个嫂子。毛毛嘴硬了很久,最后说:“没意思,指不定结婚当天我喝高了,出门就楼着小姐睡火炕去了。”
也许是没信心而已,如同我一样,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某个人变好。没有人逼我,是我在不知不觉中逼着自己。因为我怕当我真的像别人所说那样改邪归正后,我会被曾经骑在腿下的人反过来踩着。
大概这么想的不单单只有我和毛毛,即使黑子那种人也同样。
依网情深安静下来,新的月亮湾还在装修,除了平常仍帮着黑子开车以外,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去药房等着靠着,有业务员来送货,我记下大概情况后再转达给朱福或者黑子。在医院时我曾遇见过一个新去的医生,主动问我要不要开给病人,病人却不敢用的毒针。这让我很意外,不是意外年轻医生的胆子,而是意外自己突然间成了可以让别人信得过的混子。那种感觉像是烙铁,带着火一下子在我额头烙着花纹。我可以把它当成刺青一样炫耀,但我无法把它像刺青一样遮在衣服里。
溜溜达达的过着日子,有一天黑子突然在大清早便打电话把我叫了过去。
没有废话,黑子开门见山就把要办的事情交代给了我——居然是去帮林诚一个小忙。
在几年前政府便开始规划城边地带的开发,因为一些路段下面有输油管道而迟迟没有动手。林诚当然不是普通人,他早早知道这个消息,也确认了这个消息肯定要落实,所以已经在路段周围开始收购着民房。
黑子的话里提到,林诚那人下手很果断,不像普通人一样只看到眼前。林诚在低价买下几个自以为动迁无望的农民的房子后,简单粗糙的在房间周围盖起了新的房子。一个一百多平的民房,上房照只用两三万,但政府占道扩建时,林诚可以收到的利润至少翻四五番。
不过这样做还是太慢了一些,新政府加大了城市建设速度,突然决定尽快动工。林诚迫不及待的找人上门想强行收房子,农民自然不会轻易吃亏,闹出了几回不光彩的案子。于是林诚换了手段,露出了黑社会一向的面目——硬的不行就来阴的,反正最后都是麻烦,只要尽快解决,最后剩下的只是如何向“上头”交代。
林诚找人以各种名目在路段旁边租下民房或厂房,原本每月一千两千的租金,林诚偏偏提到五千以上。明面上说是让房东承担水电等等费用,自己不愿跑腿,暗地里自然有着自己的居心。可惜这些房东昏了眼,大部分都以为自己遇上了冤大头,假意搪塞几句就收了钱。
钱这玩意是种奇怪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赚的痛快,更不是每个人赚到了都可以痛快的花。
合同大多是一签三年五年,但农村那种租房合同很简单,凭着人与人之间所谓的承诺信用来做。林诚付完第一年的钱后,答应几天内把剩余的钱都倒来。一年里多赚的钱已经超过了房子三五年的实价房租,房东大多也不介意。
当政府的决定公布以后,林诚便逍遥的卖起了关子——要搬走可以,不过得把所有的租金返还,至于经济的补偿倒是小数,那除了第一年租金以外根本不存在的后续租金让房东无力承担。
靠着这种手段,林诚强迫着别人把房子卖给自己。知道遇上了地痞流氓,自己又被下了套,尽管不满,大多数房东也只能认命。至少林诚给的价格还算合理,并没有让他们的房子缩水太多。
不过林诚还是遇上了麻烦,倒不是那些豁出胆子去告状的人,那种状子根本打不赢人头交际广泛的林诚,而是其中一家房东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林诚——从附近找来一群痞子闹事。
路段临近油田,那是连老朱都不愿插手的地方。那些痞子大概也看出了其中的油水,与林城谈了几次都没谈拢,半夜立威,把一个挨着道边林诚买下的小卖店砸的七零八散。
“找那房东出来吓吓?”我听完后问。
黑子摇头说:“没用。你出去混,不用怕在社会上混开那种人。就像我,我犯不上跟小混子扯破脸。但是遇见站在家门口当地痞的人,你得小心点。他们没什么来财的道,只要是骨头就咬。”
“牙都给他掰下来。”我会意说。
黑子笑着点头,“不用找你认识那些人了,去找大雷,那片他熟。记得,什么事都别站前头,只要能办成,谁乐意在前面出风头就让他出。能说的用嘴去说,非得自己做的时候,自己才去做。”
说话的是金子,沉默的是孙子。尽管黑子平常话少,但他自己做的事情更少。想混的安稳,必然得清楚黑子的道理。
“我明白。”我咽着口水说,心里却不是个滋味。一个动脑子,一个动拳头,黑子和大雷之间谁也看不上谁很正常。混本来就是两种方式,都同样染着黑,分不出谁好谁坏。这条道上求别人办事是在害人,谁都清楚,不过像黑子这种心安理得的在做,却是让我有些不适应。
第二百四十三章 租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