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毛毛冲我招手后,我凑到旁边低声问:“毛毛哥,你咋来了?”
“黑子那边出点事,我顺道到大雷这找他帮忙,赶巧碰上这事了。”毛毛解释说。
“那小子叫狗子,我估计是想出来扛事,回头别人能照顾照顾他。”我把毛毛拉到远处,问:“大雷哥不能把他怎么样吧?”
“操,大雷脑子还比不上你了?”毛毛摇头说:“偷钱的剁手,偷跑的剁脚。”
顿了顿,毛毛补充说:“剁个脚指头,没啥大事。”
我苦笑着说:“我还以为能玩出点大事呢,大夫都请来了,剁完处理处理再送医院去接上?”
“接你妈接!”毛毛接口骂:“让他接上了,以后谁还怕这事?大夫是来打麻药的。”
“打麻药?”我奇怪的问。
“废话。”毛毛咧嘴笑着说:“你他妈以为这些人都是共产党员呢?谁他妈不怕疼,谁他妈不怕死,有几个人能心狠到眼睁睁看自己手指头脚指头被剁下来?没疼晕也吓晕了。”
“我说接大夫来的时候,他怎么提个小公文包就跟来了。这不赶上以前烧人的时候,先安排个人去把他打晕吗?”原本对关大夫一点点的尊敬立即消失一空,我不屑的骂着。
“都这样。”毛毛点头说:“一般地方剁手剁脚,外人听起来挺狠的,其实都得先扎针。但你别小瞧这些大夫,他们他妈的比谁都能折腾人。”
“麻药打的少?”我会意的问。
毛毛点头说:“嗯,老关干这事干过不少次了。那老伙计以前上台手术的,红包勒的太狠,被人开下来了。玩麻药玩的明白,剁的时候不疼,过不一会,有狗子难受的。”
我听完反倒没什么想法,至少狗子比老k要强的多,我宁愿被剁掉几个指头,也不想把七年时间丢在监狱里。
但我太高估了自己的血性,当大厅里传出狗子的惨叫声时,我不由自主的小跑到门口打量。
可笑的是,刀子还在狗子的手里,一只手按着踩在凳子上的脱掉鞋子和袜子的脚,另一只手扶着刀子不停颤抖,狗子竟然保持这种姿势僵住了身子,闭着眼睛一直吼叫着。连带着哭和笑,让我分不清他到底在喊着什么样的声音。
大雷皱眉厌烦的站在旁边,关大夫则冷静的多,失望的盯着狗子,似乎在嘲笑他的窝囊。
我终于发现哭和笑真实的可怜,它们都像发狂一样从狗子的嘴里、鼻孔里喷出,一刹那,我的皮肤蹿起冰凉的疙瘩。拼命而来的声音中夹着绝望、乞求、愤怒、不满,把我的眼睛死死拖向刀子下,仿佛它什么都可以解决,又仿佛它什么都解决不掉。
我狠狠拍着有些麻木的身子,掏出烟却发现嗓子呜咽着泛出恶心,总有着一股堵塞的东西想随着狗子的刀落下而一起喷出。
“你过来。”大雷将身边的碗摔到地上,指着我说:“你他妈赶快帮他砍了,别在这丢人现眼。”
大雷手指刚点到我头上,我浑身便失控般打起颤抖。毛毛适时在身后拍拍我的腰,这让我鼓起勇气,鼓起走到大厅的勇气而已。
无论如何,我一直幻想着被我欺负过、打过、砍过的人都有他们应得的一面,但我从没想到自己会干这档子烂事,这他妈的不是一个男人有没有勇气的时候,而是他还把不把自己当人看的时候。
狗子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大口大口喘息着,像是陶醉一样双眼死死盯着我,里面藏着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点兴奋,一点嫉恨。
“小脚指头。”大雷说完,抬眼发现毛毛在,把他也叫了进来。
毛毛知道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没提自己的来意,而是小心的踢着地上摔碎的瓷碗,偶尔轻轻推开我,暗示我尽快动手,不要愣在原地惹大雷生气。
我僵硬的一步一步走向狗子,每一步离他近了一点,又离我自己远了一点。我一直以为出来混,说话办事都要讲义气,痛快活着,痛苦哭着,而现在一切失去了味道。谁都清楚狗子只不过是台阶,即使大雷亲自去,也不大可能听到枪声时还迎着冲上去等着死后别人替他烧纸。
当我挨到狗子身边时,他的喘息长到令我害怕,似乎随时都可以窒息一样,他手里的刀也慢慢的落在地上。我与它之间的距离如此近,但在弯腰和拾起它时,我竟觉得手臂脱力。
把刀卡在凳沿后,我狠狠
第一百九十六章 脚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