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中,我觉得自己在看戏,一群人漫无目的对着一块广告板发泄,无聊的戏。这世界真的没什么对错,一样在浪费着时间。有人哭,有人笑,四处都是镜子,人们拼命挤出表情,或吸引或逃避。
我看到好多自己从毛毛的电话里走出来,扬着无耻的笑,说着无知的话。二郎蹲在我身边揉着膝盖,我想劝他回家,回到真正的家。但是我没有,我第一次自私的需要一个朋友靠在身边。也许几年之后二郎会发觉我糟蹋了他的生活,我不在乎。
我想我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人越多我竟然越厌烦。于悦玩着电话,想给我介绍几个哥们认识,我拒绝了。煜说过,孤单时才需要,这不是真正的需要,爱情也是,友情也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的话,越聚越多的人群里我确实需要一张熟悉的面孔。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周围站满了毫不了解的朋友的时候,他一定会害怕,害怕自己永远活在陌生里。
如此热闹中的孤单,像夜的街道,依然有那么多的车辆行人,但还是冷清。
我拿过二郎的电话不知道打给谁好,最后还是播给了小不点。乱糟糟的包房里她的声音很小,不过已经让我塌实下来。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不点几次压低声音说客人在抱怨,我固执的没有收线。我怕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脑子里又会蹦出金笛,蹦出她的故事,蹦出像她一样被丢下的韩津。
毛毛叫人把灯箱布彻底撕了下来,旁边一家单位的保安站在远处看热闹,傻笑的模样与他们的制服很不般配。等了十几分钟没见人来,毛毛有些耐不住性子。万一有警察出现,这么多人凑一起确实是个麻烦。
毛毛坐在头车,其他人分批凑伙拦车跟在后面,来到润生公司门口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莫名的兴奋。人骨子里大概就有一种破坏的欲望,所以被称赞的人物全都是那些建设者,欲望和理想确实很远。
润生地势很高,公司建在半坡上,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这让我很烦躁。仰头过日子,我的脖子已经耐不住沉重。毛毛带着我们翻过铁大门之后便在院子里找着下手的目标,原本想对着办公楼下手,我好心悄悄戳了一下他的后背,毛毛登时把目标改成旁边一间厂房。并不是砸了赔不起,而是这群小子中难免有手脚不干净的。砸场子的时候别的不怕,就怕有人私自藏点偷点,在派出所落案时比较麻烦。
厂房大概准备想改成车库,里面堆满了板材和玻璃丝棉,几个夜班工人正在卯板,见到我们一群人突然出现以后都显得惊慌失措。
“都站一边去。”毛毛指着工人说:“谁他妈嘴贱想说,腿长想跑的,现在就试试。”
给老板打工而已,几个工人老老实实丢下工具聚成一团,毛毛这才笑着说:“哥几个,没你们的事。”随后毛毛扭头冲我们吆喝,“给我砸,出点力,砸不了的都给我丢外面去,晚上哥安排你们。”
还真没什么可砸的东西,还刷着各种广告的落地窗被毛毛破了处,我们像小时侯玩过家家一样到处找着自己的玩具。我和二郎撇撇嘴,把已经垫进板的保暖棉一块块撕出来就在厂房中央点起了火。我和二郎拨弄着火苗,居然,我笑了。我忽然又想起自己刚出来混时的心情,把一切都看成末路,把自己当成勇士,并不坚定但绝对勇敢的眼神,有些混帐但绝对不服别人的脾气,“明天陪我找地方纹点东西吧。”我对二郎说。
毛毛把堆在角落的玻璃丝棉全丢到火堆里,差点燎到二郎的头发,二郎嘀咕着瞪了毛毛一眼,对我说:“纹啥?你把毛毛哥纹身上吧,一准没人敢碰你。”
毛毛嘻嘻哈哈笑着,“晓峰,明天我给你找个好师傅,我对这玩意熟悉。”
于悦不开眼的凑过来问:“毛毛哥,你纹的啥?”
“操。”毛毛转身走到门口抽烟,没有回答。
“他怕疼。”二郎悄悄说:“他不敢纹。”
我忍不住笑,捧着一截没焊接的复合板角料到处砸着墙壁,哐哐的声音让我觉得刺激,虽然不兴奋,已经可以让我找到出口甩掉脑子里的一些东西。
身边一个老师傅忽然扯住我的胳膊,“小伙,我们是过来干活的,那边我们带过来的机器你们能不能别糟蹋?”
我顺着老师傅的手指看到于悦带着几个人正站在一堆机器前琢磨着怎么下手,我刚想回答,于悦忽然抬腿踹倒了打孔机,老师傅在我耳边猛然喊:“小兔崽子,你给我住手!”
于悦顿时望了过来,我则吓的半面身子开始发麻,捂着耳朵反复揉着。于悦气哄哄的走过来,我急忙拦在老师傅身前,“他们不是这的工人,可能是雇过来收拾这库房的。”
旁边一位稍微年轻的师傅连连点头,于悦还是不肯罢手,隔着我的肩膀指着老师傅,“你他妈刚才骂我什么?”
老师傅双手依在我的背上,我从那颤抖中找出了一点奇怪的自豪,二郎跑过来拉开了于悦,“你跟老头扯什么?又不给你发工资。”
我沉下气,“行啦,别逼次(大概是唠叨的意思,从于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旧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