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看书,除了无聊翻翻包着烤地瓜的报纸以外,我几乎对任何带有教育性的东西感到厌烦。除了一句话,“卖淫是生命的一个事实,它本身并没有好与坏”。
我甚至记不住是从哪里看到它的,只能肯定是因为韩津我才记住了这句话。如果非要把这些经常与黑社会混为一谈的小姐当作自己辱骂的对象,倒不如把自己的脑子塞进马桶一起冲走——因为有人需求,才会有人提供,偏偏没人会把枪口调向嫖妓的人的身上。
老板的胆子很大,一般人被打成那副德行恐怕已经躺在地上装死,而老板抱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骨折的胳膊,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先是骂自己不开眼,又小心翼翼的与亮子套近乎,一个字也没提自己疼,老板堆起来的笑居然特真诚。亮子让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估计是想让他通知大雷。老板没笨到家,在我们面前把柜台的电话线拔断,挥手让里面的小姐出来陪着说说话。
遇见过送钱的,遇见过送烟的,还是第一次遇见送小姐的。亮子没兴趣,带着毛毛往外走,毛毛则大方的让我们几个小子在里面呆着。
我是个抹不开脸的人,跟着也想走出去,不过于悦拉住了我,“去外面丢人啊?知道的会骂你玩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阳痿呢。”
我倒是没在意,不过想到外面只有亮子和毛毛,自己出去不大合适,也就假惺惺的坐在一边摆谱。
飘飘的小姐岁数都不小,三十出头,这让于悦那群人很不高兴。反正不用花钱,他们一人拽着一个坐到床上胡扯着。我运气不错,一直没动手搂,老板发现我落单时竟从厨房叫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也是唯一一位年轻的小姐。
长的很一般,身材还好,至少能看得出腰在哪,不像其他小姐那样小腹堆满了肉。一头黄发染的很扎眼,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优点,就连我的一点点冲动都没勾搭起。
小黄毛紧张的把我拉到床边,一面擦着刚洗的头发,一面问这问那,年龄、姓名等等,明显刚出来不久。
小黄毛见我一直没正经答话,不经意说起自己的故事。类似于家里缺钱,自己大老远跑这里做小姐的故事。
一百个小姐里最多有五个是被强迫卖淫的,或许比这个数字还要低。电视放的新闻是为了烘托治安的良好、警察的英勇,如果对付那些只会欺负女人的孬种也能算作英勇的话。至于小说,什么心灵肉体折磨打击,死不了活不成的卖淫生涯,两个字,可笑。卖淫不是被强奸,虽然很多男人喜欢小姐做出被强奸的模样。连快感都没有,仅仅是一种活着的方式。在没有动感情之前,一切都是干净的。
我感到很可笑。与鸡头住了那么久,我怎么可能会被这种谎话唬住。当小姐的理由很简单——她们乐意跳进来。一是赚钱快,在没干之前大多数人会这么认为。二是干这行不需要文凭后门。这点与我很像,混子让我觉得最舒服的恐怕就是这里,我即使一无是处,我也凭着运气过过一段还算大方的日子。
所谓的城府修养,我一点也没有。心里想什么,脸上自然露出什么。小黄毛看到我不屑的表情,顿时知道我看穿了她的谎话。
“你不就是一个小混子吗,怎么,瞧不起我?”小黄毛声音不大,但口气很硬。
她的年纪也就二十以里,还没学到别人那种懂得看情形的世故。其他小姐跟旁边的人已经闹的火热,惟独我与小黄毛间隔半米坐着,特虚伪。
“我又没说看不起你。”我解释。
小黄毛瞟了一下四周,愤怒的把门帘挡上,顺手扳着已经裂着大纹的隔断,就像在收拾自己的家,“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找个对象不给做的过来让我做,找个老婆不肯玩花样的过来找我玩。穿上裤子是正经人,脱下来不还一样是根嫩葱?”
我竟然笑了出来,突然发现她跟韩津很像,顶嘴的模样很像,或者是我想象中的她与韩津很像。模模糊糊的错觉,不论是小不点还是小黄毛,我都试着在她们身上找着韩津的一些东西,自己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找着什么。
“别扯蛋,我有个好朋友也是干这个的,我从来就没想过别的。”
小黄毛扭头看着我,撇嘴说:“好朋友?靠着你那张脸钓到的免费床铺吧?”
“操。”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我他妈从来就没跟她……”
说到这,我接不下去了。我与韩津做过爱,但仿佛是一件自然的事,没留下一点杂念。就像我对她的感觉,似乎与她分分合合都是必须,没任何理由。
第一百三十三章 错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