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没等他话说完,亮子突然一脚踹在了他的胯上,溜道的扯着他的头发把他从椅子上拉了下来,“操你妈的,我还真没遇见敢拿话呛我的。爱装逼,在桑拿抽烟是不?我让你抽个够。”
大眼起身想拦着,亮子的两个朋友突然抻出了刀子和一把小钢斧,立即压住了场子。像两个屠夫面对一群鸡,而且是褪光毛的鸡。
亮子狠狠踢着烟卷的脸,甚至扯开烟卷的手不让他护着脸。
“操,还知道要脸?”亮子看了看周围,突然把烟卷拖到角落的石炉子,在我目瞪口呆中把男人的脑袋按在了炉子的铁皮上。
就像烧水一样,滋滋的声音马上窜了起来,不过停的更快,烟卷彻底放弃了抵抗,亮子松开手后他便捂着脸躺在地上大喊大叫着。
看不到他被烫成什么样子,炉子上也没留下任何血迹,不过偶尔跳起的劈啪声还在见证着刚刚它又烧开了新的水分,我不由自主想撤出蒸汽室,觉得周围的空气忽然变的很干燥,干燥的让我的皮想脱落。
很奇怪的事,一个男人受伤嘶吼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总会喊起自己的老妈。烟卷在地上打着滚,嘴里念叨着“妈啊”,我不觉得他可怜,反而有那么一点点恶心。我想扭过脑袋,但失神的不断看着亮子漫不在乎的表情,舍不得错过一秒。
亮子扑扑手,又抄回了兜子,连看都没看烟卷一眼,“大眼哥,现在能不能请动你?”
大眼也没想到亮子说翻脸就翻脸,怔在椅子上说:“我带了那么多哥们,你还能落下什么好处?”
“行啊。”亮子耸耸肩,“我就站这,谁想动我就来动,我躲都不躲。要么弄死我,要么明天我弄死他。”
亮子笑起来像在蛇道上被刨开肚子的蛇,从下巴慢慢裂到脑门,让我分不清他到底是在高兴还是在愤怒,仿佛只是个标志,骨子里溅出的仍是毒液。
大眼瞪着亮子,终于向旁边的人点点头,“你们别出去了,我跟亮子聊两句。”
亮子摇头说:“都出来,都出来。蒸个,要不我挨个丢里面让你们蒸个够?”
亮子指着炉子,“出去穿好衣服,一会哥带你们劳动去。”
有个男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嘀咕了一句,“操,玩大了谁都好不了。”
亮子回身抢过小斧头,扬手就要剁过去。动作很快,或许是我还惊在烟卷的声音中,竟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
大眼急忙挡着自己朋友身前,“今天非得跟我抬杠?”
“抬杠?”亮子瞟着大眼,半晌才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抬杠?我今天把话搁在这,我他妈从来就没看得起你们矿山这些人。除了大雷以外,其他都他妈是欺负民工小姐的窝囊货。”
大眼扯着嗓子想骂,亮子摇了摇斧头,“信不?我在这砍了你,我也有办法把你送局子里去?”
大眼顿时没了气势,狠狠的说:“行,你骂我行,别动我哥们。”
这就是变相的乞求,这种话我常说,现在听别人说出来,心里竟有点酸。
亮子把斧头塞给自己朋友,冲着刚才顶嘴的男人招招手,“还让我过去拽你吗?”
男人愣住了,大眼也愣住了。亮子摇头说:“大眼,你都带了些什么人,连人话都不听,就听你的?”
大眼吭哧几声,咬着嘴唇把自己哥们揪到亮子面前。
十多个嘴巴,亮子打的很轻松,而且又恢复了开始懒洋洋慢悠悠的德行,“记着点,在自己家门口牛逼晃荡腚没人管你,到这片就老实点。”
闷乎乎的蒸汽室里,这些巴掌声像砸在墙上。男人几次想还手,但看到亮子昂起的眼睛都放弃了,甚至开始躲着亮子的视线,不过始终没敢躲开他的手。
大眼的脸随着巴掌一点点变着颜色,居然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行,我倒要看看在大雷面前你还牛逼不。”
亮子甩甩手,“你回去告诉大雷吧,告诉你到黑子哥的地盘闹事,对了,还拿刀吓唬黑子哥了是不?”
大眼看了看亮子兄弟扬起的家伙,咽了口吐沫,“以后咱再算。”
亮子满意的点头,“好,以后算明白。对了,不知道哪个狗逼把月亮湾砸了,你找出来让他回去给我收拾干净。”
大眼拧身走出蒸汽室,一句话也没说。亮子踢着地上依然在打滚没人敢扶的衰鬼,咋嘴说:“我说好话的时候赶紧照着办,外面那群人有什么用?我今天多了一道口子,你们一个都别想跑。自首的我也给他弄残。”
大眼顿在前面,恶狠狠的冲休息室喊:“穿好衣服,谁没事跟亮子回月亮湾,帮着收拾收拾。”
走出蒸汽室时,我觉得自己早被刮花的心又跳了起来,没办法抑制那种激动。即使跟在亮子身后,我也有种忘了自己存在的想法,心甘情愿踩着他的脚印。
仅仅是一场羡慕,我偏偏有了这种奇怪的想法。既然一切都模糊到让我找不到路,为什么不能像亮子一样无所谓有所谓的混着。
连场噩梦,醒来后我又染回了以往,挤开身前的刘宇,我护在亮子的身后,得意的听着他又在嘀咕着女招待的身材。
以往站在街头,那些冰凉的风像一根根刺扎在我胸口,风干了所有顽强。现在我学着亮子的模样整齐的摆着自己的头发,利索的扯着自己的衣服。
但愿梦中伤心都不太漫长,黎明既起狠狠的为明日漂亮。
第一百二十四章 烫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