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的是一间小包,对叠小月亮门,很窄。太子镜冷不防被我揪住了头发,没等他反应过来挣脱,我狠狠压住他的脑袋,脚背抡在了他的脸上。
对方的脑袋就相当于混子的手铐,如果想让他还不了手,什么方式都不管用,按住脑袋是最有效的办法。其他三个人挤在门边不大方便,乱糟糟的往我身上招呼。上辈子我应该属狗,咬住一个东西绝对不会松口。任凭别人胡乱打着,我只一门心思踹着太子镜。
打架时根本感觉不到心跳,整个胸膛都是上涌,脑子里是空空的,身子也是空空的。豁出去的时候,什么痛都扎不醒自己,唯一有知觉的就是自己的呼吸,沉重但又亢奋。
很快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觉得很爽快。太子镜像是没了重量,被我扯来扯去,几次他想趴到地上,愣被我踹了起来。
刘宇踩着茶几窜过来,开始还在拉架,发现其他人一样对他不留手后,这小子终于想开了,像头牛犊一样挨个撞着。胳膊肘子膝盖一起顶,几下把人都撞到了门外,包括我在内。
这几个小子懂得玩,嗑药的时候份量很小,大概四分之一粒左右,所以稳下来以后还是和我们打到了僵持。打架如同在道上混,或者如同做人,能挨才能赢。咋呼的再欢腾,装腔作势再逼真,都是白扯。难熬的时候能挨下来,这才能有个人样。我混的很失败,没有老k那么大气,没有海滨那么张狂,但还有一点点硬气。腮帮子、眼眶挨了不少拳头,身上的鞋印估计也有十几个,不过我还是顶在前面就挑脑袋抡,甚至后悔自己没拎个酒瓶子或者烟灰缸,哪怕遥控器也好,至少不用让我累到开始岔气。
打了三两分钟,就这么短,太子镜刚爬起来的时候被我一脚踩在胳膊肘上,登时惨叫不停。我没留意,但其他人都有些傻眼,居然扭头跑掉了。
刘宇气喘吁吁的靠在我肩膀上,盯着太子镜问:“操他妈的,断了?活该!”
我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为自己解脱,寸劲而已。家门口有人曾经一拳头砸在别人太阳穴,立即毙命,不能说他多么凶猛,只是偶尔打正了部位,或者自己命不好。
我琢磨着是该跑掉,还是把像疯狗一样狂吠的太子镜送到医院,这时大厅突然传来了掌声。
透过走廊上暗昏昏的灯光,我看到大厅正站着一个中年人。三四十岁,但打扮的很有派,估不准正确的年纪。头发理的很短,五官端端正正的,西裤配着纯灰色毛衫,应该是刚从包房里走出来看热闹的人。
我厌烦的撇了他一眼,蹲下身子推了推太子镜,“刚才你骂我什么来着?”
太子镜鼻子几乎要皱到眼睛上,咧着嘴唇咬着牙,胃水却从牙缝不断往外躺,恶心的我差点呕出来。
刘宇突然轻轻踹了我一脚,“起来,快点。”
我纳闷的起身,发现他正冲着那位男人点头,“哥,在你这闹事了。早知道你在,打死我,我也不还手。”
男人走过来,抬腿踢了踢太子镜,念叨:“胳膊断了?这小体格还出来找事,瞎折腾。”
男人身上带着花香,不是香水或者洗发水的味道,而是花窖那种独有的泛着淡淡湿土味的混合香。开始觉得土腥,但很快便会着迷。我不禁又重新打量了他几眼,不像中年男人眼袋、额头有那么明显的痕迹,他保养的很好,显然是场面上的人,有着很镇定的气度。说话鼻音很重,眼睛总是看着我和刘宇,像是在与自己的朋友唠嗑。而且他的眼睛总是笑的,不是脸在笑,而是眸子、眼角,包括眼角几条皱纹在笑。这让我不得不觉得他很亲近,也觉得他不算英俊的面孔特别和气,也特别值得信任。
刘宇戳了戳我端起的胳膊,示意我懂点规矩,“这是我哥,我跟你提过。”
我开始那点亲近感立即没了,恭敬的点头,像是个土包子,不知道怎么称呼。
男人接过刘宇递过去的烟,连牌子也没看就叼在嘴里,“叫我黑子吧,瞅我这脸,成天在外面跑腿,晒的黑不溜秋的。”
仅仅是玩笑,我捧场的咧开嘴,重新又行了个礼,“黑子哥。”
我又指着太子镜,说:“这事跟刘宇没关系,我跟他有点事,没想到他找到这来了。”
黑子扳起脸,口气却很软,“跟哥开玩呢?这群野小子来过几次,我都认识。你哪的?口音就不是这地方的人。”
没想到总是笑嘻嘻的模样,但他的心却很细。我没避讳,把自己老家说了出来。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就算知道我犯过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子这才重又笑了出来,“哦,那地方,我去过。老鹰和虎子这几年过的还好?”
&n
第一百二十章 黑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