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大海道：“我知道公子不怕连累，可十五年前的那件案子的是非曲折都牵扯到我。我怎么能让公子和我一起让人唾弃、耻骂。”
万流殊道：“那是你一时无心之失，这十五年来，你受的苦已经足够弥补了，他们总不能逼人太甚。”
大海苦笑道：“公子能这么想，可他们却不这样想，江湖血债，一定要用血才洗得清。”
他没有让万流殊说话，接着说道：“我还要去找欧阳子先生，他受伤后一怒而去，是否走得远，还说不定，更何况他是看在我们的份上才来的。”
万流殊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要去哪里。”
大海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不过……”他忽然笑着说：“不过我不会走远的，说不定在哪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我就会携酒而来，与公子共谋一醉。”
万流殊道：“好，一言为定。”
大海道：“一言为定。”
两人相望，都已热泪盈眶，于是两个都扭头谁也不看对方。
大男人的离别，有时竟比小儿女的分离更让人断肠。因为他们就算有满腹的话要说，也不愿意说出来。
万流殊道：“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但你总该让我送你一程吧！”
微风拂面，寂静的街上空无一人。
这条街很静，虽说偶尔能听见几声鸡鸣狗叫。但还是打不开这让人窒息的静夜。
大海忽然停下脚步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公子，你还是回去吧。”
万流殊又走了几步，然后停下脚步，望着街尽头的老树说道：“好，我回去了，你…你多保重。”
大海点了点头道：“公子，你自己也多多保重。”
他没有抬头看万流殊，低头从他身边走过走了十几步后忽然停下道：“公子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不管怎样，吴大侠都是条好汉，是好朋友。”
万流殊大声说道：“有吴镇南如此好友，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我不多住一段时间呢。”
大海道：“公子既然决定住下，说不定我很快就会来找公子喝酒的。”
万流殊笑道：“反正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就住这里了。”
他依然在笑，笑得那么凄凉。大海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天色已渐亮，太阳慢慢升起，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可大海没有心情欣赏些这美景
他若是个懦夫的话，他也许不会逃，因为逃是寂寞的，是孤独的，没有什么事会比逃亡痛苦。
连死亡都没有，那种绝望的孤独，能把人逼疯。
他非逃不可，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连累万流殊。
现在，他本将想一下今后的去向，但他不敢静下来，他要往人多的地方走，他盲目的乱走，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菜市场，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一生去过山顶看日出，到过海边看日出，在荒郊野吃过血淋淋的生肉，在炎热的沙漠走得口干唇裂。
到过名家大院，进过乡村小屋，醉过酒馆，睡过青楼。
但到菜市场，生平还是第一次经历。
在每个天刚亮的早晨，恐怕没有哪里的人有菜市场的人多，那么热闹吧。不管是谁走到这里都不会觉得寂寞和孤独。
这里有抱着孩子的妇人，也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满身油腻的厨师……
各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提着篮子在人群中挤着。卖菜的在为一个铜板与买菜的争得面红耳赤。
街上散发着鱼肉的腥味，白菜散发出的泥土味，炸油条的油烟味，还有鸡鸭身上那种说不出的骚臭味。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响亮的叫唤道：“卖肉了，新鲜的肉，过来看，过来买……”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惊呼声打断了。
只见前面的人都在往后退，大人个个脸如死灰，小孩被吓得哇哇大哭。
后面的人纷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退回来的人说道：“有人在卖肉。”
后面的人道：“这里有几十个卖肉的，你怕什么？”
前面的人道：“他卖的是人肉。”
竟又如此怪事发生，大海挤进人群，他脸色立刻变了，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吃惊。
第十四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