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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夜袭[2/2页]

绚日春秋 鼎鼎当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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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都不知道被折腾得还能否安歇。
      冬雪之前马踏镇便被四镇联军轻易地攻破。独孤家除老大老三不知去向外其它人都已经授首。
      其它三镇都不敢妄言马踏镇的归属问题他们心中也清楚地知道只有别人吃肉的份自己连汤也喝不成。于是入了镇便不约而同地纵兵杀掠。
      龙青云装着马虎将龙青风派去掌管马踏镇时他和田夫子也随同到了那里这才知道整个镇子的恶况比想象的还差了许多。
      两人在遛马的时候转了一圈本来轻快的马蹄立刻就沉重起来。天上飘着小雪开始徐徐抹到眼前已经近似于废墟一般到处都是残砖断瓦的镇子上。
      那些泥墙被倾推房屋被烧毁的痕迹一目了然;无数无家了的镇人窝在几处镇堂的房子里进不去的就围在下起小雪的空地上手里拿的都是自家烙出来的饼子吃了就不会再有的一点。
      田夫子这么文雅的人也忍不住骂娘了这分明是三镇留下的难题。因为五镇常常相互婚娶这里也就没有人被奸淫掳走大多是被推倒房子拿去粮食接着撇给防风镇来重建。
      龙青云也隐隐后悔似乎想起狄南堂曾经劝过他给三镇的人许点空头好处比如名爵什么的如今看到满目创痍方后悔不及。
      “田先生!发粮食!发粮食!”龙青云大声冲着田夫子喊自己的意思。
      田先生苦笑不已看一个冻僵了老人被亲人揉搓身子回头小声地说“爷!我们劳军花了大笔的钱接着又给三镇不少军资办丧事。连牧场从猛人那边送来的金子都算上镇上还有窟窿怎么发粮食?三镇人就是看准了这个只毁东西不带走不杀人。”
      “你这老东西!早知道不听你的了!”龙青云埋怨说。
      “其实靖康正在打仗就是就是有钱到哪买粮食去?”田夫子苦笑连连也自怨自艾过了一会说“我看甩给狄南堂想办法他比我务实又是大商家应该能弄来粮食!”
      两人对看好久默默不出声往回走身后的武士也紧紧跟上。
      就是这样日子余山汉带上万许诺过资助的猛人部众归来。两边的粮食和过冬安排一下子摆在了众人面前。这两头交织起来的问题经过龙青云和田夫子商议全数不负责任地推到了狄南堂身上觉得他既然从商就能轻易解决这样的小问题。何况本部从猛人那里回来说不定隐瞒了许多金银。
      靖康粮食定然已经贵如珍珠要购买足够的粮食只能绕过山脉从荒原南下到雪莱。如今正临起了雪的时候哪有可以过冰雪滑溜山路的商队。狄南堂手中确实有些粮食那是屯被给自家牧场备用的如今形势如此他有什么本事能独立支撑一个大镇的过冬。
      龙青云怕他不满意就许诺把万余猛人拨给了他说些他劳苦功高什么的接着拍拍屁股不关己事情了。
      狄南堂也就不得不支撑着两头的供给从草原部落中重金收集一点牲口然后把自己的粮食全拿出来但还是不够。于是他每日三餐不见人影一回来就为了儿子未归发愁为马踏镇的事发愁。龙青风虽说极不满他也不得不倚重他倒没闹生什么事情只是向他催粮食。
      “少爷还没有消息?”刚刚从飞马牧场赶回来的余山汉又一次从偏房里跑出来盯着狄南堂手里的又被人送来书信问。
      狄南堂摇了摇头说“一点音信都没有也没个地方去寻的。”
      “夫人呢?”余山汉问。
      “大概去镇外等了。”狄南堂叹了口气放走了信鸽“晚容那丫头都把他的画像贴到大街上了悬赏了百金。”
      “是我照看少爷不利愧对主公夫人。”余山汉跪到地下泣不成声“属下甘愿一死请主公成全。”
      “不要胡说了。”狄南堂把他扶起来说“要是他哪天回来了会不会一进门就问我我余叔叔呢?你千万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余山汉依然很不安狄南堂不得不安慰他说“你不用替他担心了他古里怪气的说不定是想着法子让我们担心呢。那天他从营地里偷跑不是把所有人都骗了吗?”
      余山汉站了起来想了半天才说“我仔细想过他应该是在骗了我们之后北向而去背着我们转个大圈。这时还没回来很有可能是在草原上迷了路或碰到了什么危险。”
      “危险说不上他从小就是路痴迷路最有可能。”狄南堂点点头说。
      花流霜带着段晚容和几个武士又一次站在镇口眺望寒风细雪刀子一样透过面纱吹在脸上她只是望。雪地里一片银白镇边的房子林子都披了厚厚的白裘几人站在高处只等那地平线上出现一人一马。
      “夫人!”段晚容说“你放心少爷他不会有事的人人都说他有贵像。”
      “不用安慰我了!”花流霜恨恨地说“回来以后我让他三个月不见肉八年不让他出门!”
      “夫人!我看最好没收他这次挣的钱!”段晚容出主意吸引花流霜的注意力好不让她乱想“他保证非哭不可!”
      花流霜突然发现前面雪地上有人在打架便叫人去看。
      一个武士立刻上前询问不一会回来说“夫人是几个人在打一个外乡人好像是因为他母亲偷了别人的东西!”
      “那就不理他们!”花流霜正说。无论是边地人还是游牧人都鄙视偷窃视为比杀人放火更可耻的事情。于是她便有了这样一说。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宽大的单衣藏缩着头斜斜往这边跑来身后几个汉子紧紧追赶。
      “打死那个混蛋!”一个蓝衣的汉子大声说着从后面补了一拳。那少年在地下打了滚爬起来又跑一头扎在花流霜面前。几个武士怕惊扰了花流霜立刻抽出刀剑截下那个冲撞来的男子。花流霜看到他的样子后不由一震说“带他过来。”
      看了拦截那少年的武士都身手敏捷蓝衣汉子便出来交涉说“兄弟!我母亲见他和他母亲是外乡人在这里无依无靠就收留了他们谁知道他们竟然偷我们家的东西出去卖!”
      “那你等一下我们家夫人有事要问他。”一个武士很客气地回答。几个汉子留在一旁观看等着继续教训那个男子。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花流霜忍住激动问接着发现自己的口误又问“告诉我你母亲的名字你很像一个故人!”
      “蔡彩!”男子头都不敢抬一个劲地磕头。
      “她?你今年多大了?”花流霜又问。
      “十七岁。”少年抬头回答。他白皙清秀只是眼睛青肿已经流了鼻血薄薄的嘴唇一角也被打烂除了一双四处回避的眼神外倒不像做贼之人。
      “你母亲呢?”花流霜更激动了声音隐隐有点发哑。
      少年发现了转机慌忙说“你是不是认识她?”
      “别管我怎么知道你父亲爷爷都是英雄人物你干嘛偷别人的东西?”花流霜厉声斥责他说。
      少年低头不语好久才说“你认识他们?”
      花流霜哭了说“怎么不认识我是你小姑呀!”
      少年激动起来站起来哭着说“阿妈每日都念叨你呢她说你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到哪去了。”
      “你和你母亲偷了人家的东西吗?”花流霜问。
      “恩。没有他们诬陷我!”少年先肯定又否定这已经足够让花流霜知道答案了。
      外面的汉子急了说“你是他的姑姑吧可他们母子真的手脚不干净我母亲差点气死!先是我母亲的一个银镯丢了家里人都觉得奇怪也都没放在心上加上我又出门打仗去了也就算了。可我回来后带的贵重东西接二连三地丢我一收就从他身上收了出来。”
      “我要揍他母亲拦下了她说都是她不好胡乱收人住下把东西要回来赶走他们算了。”汉子又说“谁也没想到就在昨天我母亲赶他们走他们连夜又卷了不少东西。我就带着兄弟们四处找结果找到了他没见他母亲。”
      “他幼年失教我回头管教他好吗?损失多少你说说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领。”花流霜说“我丈夫叫狄南堂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改日我夫妻一定到你们家赔礼道歉!”
      “噢!”汉子点了点头“我听说过狄哥人人都说他仗义只要他把偷的东西还过来就算了。”看来他是不知道余山汉是狄南堂的人才有这样一说否则非会借机生事不可。
      打发了几个人走了后花流霜想训他又有些说不出口。毕竟他们孤儿寡母的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好半天才说“跟我一块去接你母亲吧。”
      蔡彩四十出头人老珠黄中隐隐还有些往日的姿色但尖刻之色却流露于表。她刚出了赌场就看到鼻青脸肿的儿子。
      “我叫你不要乱走的怎么不听话?”蔡彩摸了摸他的脸说“我们过了冬就走!”
      “嫂嫂!”花流霜在后面喊了一声。
      “你是?”蔡彩愣了一下漫声说道“西湖的那丫头吧我给你说的丈夫怎么样?多金吧那时候你还死活不依呢!现在好了能记得一点你嫂子的好处吗?”
      “她是姑姑呀!小姑呀!”少年用眼角扫扫身后慌忙提醒她不要再乱抖自己做过的事了。
      “什么?”蔡彩即刻住嘴换了一付模样哭了出来扑了上去说“是流霜丫头吗?”
      “走吧!”花流霜扶着她说“跟我回家。”
      “姑爷家怎么样?”她看着花流霜无意中露出的精工凤镯说。
      知道她性格的花流霜无奈地摇摇头。
      花流霜让段晚容定了一桌酒席又叫了狄南堂出来给他们见面。狄南堂虽然为儿子担心但见爱妻找到失散多年的亲戚也尽力逢迎给蔡彩絮叨些家常家短的话。仅仅一会工夫酒席已经被送了来狄南堂挽了蔡彩上坐亲热地劝她多吃。
      “嫂子!你尝尝这个!”狄南堂给蔡彩添酒夹菜说“流霜都快想死你们了!”
      “我们娘俩也一样今天看到了姑爷仪表堂堂也就心满意足了。怎么?还没有子嗣?”蔡彩一直都很自然地巴结突然发现好像漏了点东西慌忙补充说“快唤他出来和表兄见见面嘛!”
      “不知道他死哪去了!”狄南堂气愤地说“等他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花流霜也只有三十来岁儿子再大也不会多大蔡彩听到这话有点不解但旋既觉得狄南堂不怎么喜欢儿子。她慌忙给狄南堂说“这是你侄子叫花落开今年十七了。”接着转过脸说“快给你姑父敬酒!”
      花落开虽然鼻青脸肿倒也是好相貌好身板几乎重现当年花容花逐的风采就是有点草包。狄南堂乐呵地称赞他仪表出众接着问了他些话这才略微有些失望当然他自然不会表露的。
      飞孝也被塞进了学堂这会放学领着飞雪飞田往里面走看到酒席好酒好肉就冲了过来。“伯父我回来啦!”他边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塞给飞雪边说。飞雪只好转身去放东西。
      飞田也冲了过来说“好香呀可是飞鸟哥哥是没得吃了。”
      “这是你大妈的嫂嫂你们也要叫舅母知道吗?”狄南堂给他们介绍说“这是你们花落开哥哥。”
      “落开房子有点紧你就先住我儿子的房子好了!”狄南堂说“他叫飞孝没事喜欢和人格斗你不理他就行了。他要是乱来你给你姑姑告状他就怕你姑姑。”
      飞雪也过来了只是郁郁寡欢地坐着花流霜给她介绍了一下她也是闷闷不乐的应声。
      “怎么了?”花流霜问她。
      “我想哥哥!”飞雪一说飞田和飞孝也都停了筷子。
      “不要讲他乖女儿!”狄南堂不高兴地说。
      “哥哥不让人住他的房子的!”飞雪又说“他房子里的东西都是宝贝。”
      花落开留心地听着说“姑父我还是住其他房子吧。”
      “这样也好我让余山汉在老宅那边住几天吧。”狄南堂说“我儿子毛病多又神经西西的我这个父亲管不住他。”
      花流霜看狄南堂的眼睛看了来知道他说飞鸟什么都听她的笑着说“好啦!吃饭吧!”
      正吃着原姐从外面进来说“龙爷在守孝可今个有饭局他想请老爷和田先生替他去。”
      “是吗?”狄南堂站起来就往外走他知道又不知道是什麽人来了其他人有些应付不来。
      “不要管他吃饭!”花流霜笑了一下说“他可是忙得很。”说完又安排狄南堂说“不要喝太多明个你还要回牧场一趟呢!”
      “姑爷吃顿饭的工夫都没有?”蔡彩试探地问想打听点内情。
      “他忙惯了。”花流霜微笑着说“你们见多了就不奇怪了改天让他安排落开个事情做也好让侄子历练历练。”
      “我看给我找个事情做才好今天那个姓孟的老先生已经赶我了。”飞孝说“我只不过和一个学长打了一架而已。”
      花流霜哭笑不得问他“是因为什么事你就又跟人家动武!”
      “龙琉姝问问我哥哥回来了没有他就在一边乱说我就教训他一下而已。”飞孝挺了挺身子做了一个飞鸟常做的动作——用手指擦过下巴。
      “才不是呢。他说看到人家就不舒服!”飞田告状说。
      “没有我没有说。”飞孝瞪了飞田一眼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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