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凉薄的看着晓酥,眼神里有声音般——
“你怕什么。”
晓酥抿紧唇,不再对她扮演礼貌温婉的假象。
一路送她到门口,索性直说。
“苏柏晗这人,长得好,对谁都是真心,但又对谁都不上心,喜欢他的人很多,你们两个不是一路人。他算半个公众人物,为了他好,请你和他保持距离,谢谢。”
同样的话,在曼谷的民宿就曾被粉毛用来威胁过。
林知粒觉得她们都没看错,她就是一个坏女人,在有些事情上,只顾自己的感受,不在意其他。
她们越是想捍卫他绅士的皮囊。
她就越想一层一层,一丝丝的剥开,破坏,践踏。
再比如现在。
她走了出去,脸隐藏在黑暗中,衣服从头到脚把她包住。
但她一开口,明媚就出来了,“是一起睡觉的关系呢,怎么保持距离。”
林知粒背着手,踢踏着比自己脚还要大的多的拖鞋走在他的家里。风格很舒服,是当下最流行的性冷淡风。
黑的,白的,灰的。
三种颜色。
房间有两三个,但真正装饰了只有他自己睡的一间。其他的都很空,孤零零的,只有简单的床和衣柜。
不像她,复式,房间多,虽然平时睡的玩的画的也就那几间,但是客房她都会买很多东西来填满,把它们都装饰得漂漂亮亮的,还会根据风格替换,想办法把它们当成娱乐室。
“这里太空了……”
她站在一堵黑色的墙面前,拿手比了比,艺术天份上的嗅觉,总让她觉得这里可以更完美一点。
她回头去看他。
苏柏晗倚靠在玻璃门前,刷着手机,神情冷淡,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算了。
瞎操什么心。
话到嘴边,她接着溜出口问:“有打火机吗?”
他从电视旁的抽屉里拉开一个小柜子,里边闲置着好几个。他摸出一个古银色的金属盒子,扔给了她。
她将打火机拿在手上随意的掂量了一下,在黑色菱格的包里,翻出一盒万宝路。
竟然没被浸湿。
她抽出一根,上下两张唇轻轻含住,露出白色的烟棒,微低头,手指屈起夹住,另一只手一拨,盖子顺着银色的光泽弹开,许许的火苗晃过她的唇。
燃上,白色的烟雾起。
他挪开眼。
“你怎么不抽,”她吸了一口,尝到了莫吉托的凉味,心肺得到安抚,灵台畅快。
她舒服的眯起了眼,像饱食足的懒猫。
“戒了。”
“哦,”她走近,“不是说,戒烟的人闻到烟味会很难受吗?”
像为了得到验证。下一秒,她就仰起头,红唇微张,烟雾从小缝中吐出,如数渡到他脸上。
把吞云吐雾玩转得风情万种。
凉凉的,混着她口中的甜香。
薄荷双爆。
刺激着他的感官。
说不上是舒服还是难受的骚痒在皮肤表层下爬动。
“你真的不想抽吗?”她像童话里的女巫,在劝人误食毒苹果。
脸却是清纯无辜的。
“这根烟还不够度。”
是在嫌烟味不够浓呢。
苏柏晗往后退,适当的和她拉开了距离。
她也没有再步步紧逼,蹲在他旁边,自顾自抽得很开心。
玻璃门把她的样子印刻成半透明。
蹲下去,宽大的卫衣遮住了全身,白嫩的脚踝骨凸显,脚小小的。
和手上被修剪得精致的手指相比,脚趾倒讨巧许多,圆润可爱,无过多修饰,小脚趾上戴着一个银色的小环,中间一粒红宝石。
奇怪的审美。
她默默的抽,他安静的站。
两人的视线偶尔在玻璃门上交汇,也很快收走。
互不搭理。
相安无事。
跟预料相比,极为平和的一晚。
一根烟毕,烟灰掉落在地。
她懒得动,又等了一会,伸出手,长袖子包裹住了她半个手掌。
两只手一捻,把烟灰装在纸巾里,想了想,实在是懒得动。
把纸巾揉成一团,偷偷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正闭着眼。
于是抬手,无比自然的将这团垃圾塞进了他裤子的口袋里。
苏柏晗:“……你当我死了吗。”
“不,是垃圾桶。”
“垃圾桶,嗯?”他嫌弃的拿出来,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手速极快将她的衣领拉开,把纸巾丢了进去。
林知粒:!!!
“苏柏晗你这个贱人!!”
时隔两个钟,战争重新打响。
她咬牙要站起来揍他,岂料,蹲着太久,脚根都是麻的,站起来不到两秒又酥麻到蹲回去。
“你在模仿土拔鼠吗?”他长指一弯,在她脑袋上大力的敲了一记爆栗。
“嘶——”
“抱歉,网瘾上来了。”
半夜两点,林知粒在大床上翻了无数个滚。
认床是真的,但认得是家里的那张。
她睡不着,身子蜷缩得像婴儿。
这个房间太空旷了,连镜子都没有。她一睁眼,只有一堵墙对着她。
黑漆漆的,像会吃人的嘴。
独处时,安全感格外重要。
这里没有鱼糕跑来舔她的脸,没有很多很多的装饰围着她,心脏跳得很快,紧张到想吐。
她不适应这种空无一物到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空间。
她坐起来,光着脚悄悄的拉开门,走出来。
咬着杯子,一边喝一边在黑暗中把整个屋子重新走了一遍。
停在那面墙上。
嗯,是缺点东西。
挂画就好了。
她点点头,把水杯放下,想回房间再尝试入睡。路过苏柏晗的房门时,她犹豫了一会,停下,把手放在门把上一扭。
没锁,开了。
不是很暗,床头灯还亮着,浅淡的呼吸声均匀。
睡着了呢。
她把门推开了一点,身子轻松的溜了进去,踩了踩,是软的地毯。
这么懒的吗,只给主卧有。
不过想想,他一年大概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在凉城,纯属想折腾也没时间。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他床前。
看看就好了,林知粒对自己说。
他侧躺着,脸枕在手臂上。
她双手抱膝的坐在地毯上,灯下看人。
他闭上眼沉睡时,整个人是冷峻禁欲的,一点都没有清醒时所表现出来的温朗。
大概是,睡着了不笑的缘故吧。
一想到他对着楼上的那朵小白花温柔笑笑的样子,她就莫名火大。
笑笑笑。
担心皱纹长死你。
从一开始就是,对外人都是很好很绅士,贴心不越界,能把人照顾得很好,却又不觉得是在撩骚。
对她就是凶巴巴的。
凭什么,死渣男。
你明明跟神婆说,你是喜欢我的。
为什么还要我拿这件事来赌你对我的反常。
难道因为她贿赂了神婆,所以换来的答案也是假的?
可是她当真了啊。
从那个答案开始,她潜意识里就对他,重燃起旧情了。
死灰复燃,越演越烈,是披在不屑外壳下的占有欲。
你不可以随便乱笑。
你不可以对别的女生好。
你不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
她趴在床头,听着他的呼吸声,手指隔空点着他的唇。
她记得,跟他接吻是很舒服的。
每个动作都很温柔,像全世界最珍重她一样。
被呵护在手心里。
她微微跪地,身子抬高再俯下,着魔了般的亲在他的唇上。
煎熬得想哭。
手心里都是汗,几秒后,她全身颤抖的要起身离开。
还没从他的气息中抽离,
撑在床头的手腕就被他用力扣住,狠狠的一拉,双脚离地,整个人上了床。
知道她会反抗,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掐住她的腰,酸痛感袭上来,很没道理的瞬间瘫软在他身上。
抬高她的下巴,苏柏晗偏头去找她的嘴。
淡色的光圈下,他的眼底,是沸腾不息的□□。
[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