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非其主,不能用之,与其苦苦追随一无能为之主,何若与我辈共创大业?苍鹰当与鸾凤共舞,岂能尾之青蝇?可叹,可叹。”曹操终于忍不住,借着大叹的机会把屁股离了脚根,向旁边偏了一偏。
荀彧虽然是荀攸的叔叔,年岁却比荀攸小。他只轻轻摇下头,道:“人各有志,王允不死,公达不会归降他人。”
曹操眼中忽然闪现一粒火花,随之悄然消失。“王允不死么?”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地图,看看那上面袁绍与公孙瓒的位置。冀州,袁绍与公孙瓒正在拼杀,但是在侧面战场上,并州和幽州也插上了代表袁绍的小旗。形势图上,袁绍已在不经意间形成了对公孙瓒的合围。
“袁绍与公孙瓒的交锋,文若以为胜负如何?”
荀彧一笑:“公孙瓒一介武夫罢了,如何能及得上袁本初手眼通天,交游广阔。况且,幽州还有刘虞大人在,他以仁义为本,与公孙瓒火拼之期只在眼前。”
“若加上并州王允和吕布,情况又将如何?”
“王允之功,在除董卓,其余本事,却也平常的紧。若无他在,袁绍一统河北之地,当用三年,若有他在,也不过推迟一到两年。”
曹操赞同的点点头:“袁本初统不得河北,与我有利而无害。河南之敌,不过袁术刘表二人罢了,数年之内,我必擒之。”
荀彧道:“袁术虽有勇名,然志大而才疏,见利而忘义,有力士而不能用,有奸臣而不能去,徒以父辈余烈成事。他自视过高,容易昏头,见到别人没穿着甲就会冲上去,却会忽略了自己没带兵器。这样一个人,虽有人马,但却无法用。众叛亲离,只在数年之间,主公擒之不难。但刘表虽然只知自守,不知进取,但他子刘琦却志在天下,敢置强敌袁术在侧于不顾,敢于千里北进,击败李傕郭汜等人,又直入京师,逼走王允,以一中郎将之名,影响整个朝局走向,此子实不可小视。”
曹操一笑:“不错,我注意此子有一段时间了。他有些小聪明,把握政局眼光之准,几乎不在我之下。易地相处,我都不见得比他做得更好。不过,他毕竟借父刘表之能力而成事,刘表是一个框框,他在刘表的框框内无往而不利,若出了这个框框,先是刘表就不能容他。此子善于谋势,善于以最小的力量取得最大的效果,但是却如同穿着重甲的武士,虽然重甲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他,但是他却永远无法跑得最快,跳得最高,永远无法冲锋到前面。所以此子实不足虑也。”
荀彧点头认可,忽然道:“听说刘表让刘琦回荆州娶亲了,此事当真让人觉得意外。虽然刘表为人忠正,有时不免迂腐,但刘琦为天子所重,此事于刘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刘表怎么也不当如此胡为啊。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说到此处,果然看到曹操嘴角现出一丝笑意,“主公,难不成此事,是王允所为?”
曹操一笑:“文若为何如此想?”
“天下与刘琦结怨者,唯有袁术和王允,袁术碌碌不足道,他虽然败于荆州,却有汝南与寿春两处可以作为驻地。汝南为袁氏累世经营之地,根深叶茂,最为合适,可他偏偏去了偏远的寿春,以彧所知,他是听信了‘代汉者,当途高那句童谣,以为‘当涂就是“在路上”的意思,袁术术字公路,正应此意,寿春城之东有当涂县,所以他居然跑去当涂旁驻军。此为自弃豫州于人,结果让刘琦轻松渗透豫州。所以,以袁术的才智,断做不出离间刘表与刘琦之事,所以,不可能是袁术。除了袁术,就只有王允了,想不到,王允这样一个僵化了的脑袋,居然能骗得刘表如此做为,当真是不可思议。”
听着荀彧故意夸王允,曹操不由得微嗔,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文若,你就想不到,可能还有别人么?”
“别人,若论天下才智高绝者,无出主公之右,可是主公却没有理由对付刘琦的。”荀彧装模作样的摇着头。
“没有理由么?”曹操虽然明知荀彧是故意的,却也不由得一声冷笑,把自己的心思对这个心腹谋士说了出来,“豫州紧邻兖州,我岂能让旁人轻易得去。若刘琦继续在朝中,以他的本事,不出半年,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把一个荆州人安排到豫州刺史的位置上去。与其坐等刘琦势成,不如现在就把他弄下来,以免生事。此其一。”
“这么说,还有其二?”
“当然。蔡邕天下大贤,亦曾为操之恩师。若蔡琰与刘琦成亲,则蔡门士子必为刘琦之后盾,到时刘琦朝中有人,手中有兵,气侯一成,再想对付可就难了。而我这一计,让刘表为刘琦另行定亲,刘琦结亲不成,必成蔡门士子的大敌。长安朝中,再无他立足之地。到时凭我与蔡邕的关系,蔡门士子反成我的助力。有此两利,我如何能不动手?”
“不知主公是怎样安排的?”
“我招揽了老朋友娄圭,让他骗动了刘表。而刘琦一旦离京,我派往京中的毛介就会活动起来,此时,长安城中只怕关系刘琦父子抗旨另娶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第一零四章 曹操的算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