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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行政学堂[2/2页]

逐鹿1900 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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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没有其他人事干扰时,李焘才能深切地意识到,自己无法与这个时代真正的融合。理想中的那个社会,那个中国是自己的奋斗目标,可是在如今中国现实的基础上要实现这个目标,实在是太难了,甚至可以说,其中存在着无数个断层需要去弥合。这些断层,是通过辛亥革命后的内战,是通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达成的,是流了千万国人的鲜血来达成的,也是经历战争洗劫,给新中国留下一个连洋务运动时的清朝都不如的国民经济基础达成的!
      军政上的布局,李焘能做的都做到了,可是要破除人脑中的千年寒冰,此时的他还没有把握,他不相信自己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解决几百年来形成的满汉矛盾,也不能通过这种强制学习的方式来消除封建思想。这样,他本身也就面临着一个矛盾:是通过对日战争来解决这些思想上的问题还是解决了问题、得到一个凝聚的民族之后才展开对日战争?
      学堂“当当”下课钟声没有打断李焘的思想,门口卫士们“沈小姐”的招呼声也被把他惊醒,落进沈婉仪眼里的,是一个蓝色的背影,那个男人正面对办公室墙上的地图。
      这个被朝廷加封为“昭威上将军”的男人似乎只有一身中将军服,唯一改变的,是他的上唇刻意蓄留了一抹小胡子,似乎以此来消除在人们心中对他年纪的担心?不,那兴许是他在提醒着自己什么重要的事儿?是啊,手握权柄的他担负着那么重大的使命,任何不成熟的思想和行为都可能给国家带来损失……可以理解他突然出现在学堂又带着这样的神色,也可以理解他那日迎接自己时喜悦却又忽然黯淡的眼神,还可以理解他这段时间来的少有出现。可是,想从他嘴里听到的话,想象中他应该做的事,他若不做,沈婉仪啊,你绝对不能做!
      打定主意的沈婉仪就那么静静地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一丝淡淡的香味终于提醒了李焘身在何地。
      “我们出去走走?”
      李焘转身说着,却在看到穿着中国式样服装、特意在额头上梳着留海的沈婉仪时不禁一愣,惊艳的目光毫无保留地泄露出他的心绪。沈婉仪穿唐装,聂红衣穿洋装,似乎都能给他不同的感受。不过,穿着唐装的沈婉仪仍然掩不住本色,正如穿着洋装的聂红衣还是那么温婉,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表现出坚强来一般。
      “我……”沈婉仪本想冲口而出地答应下来,可那股子莫名其妙的矜持劲儿在瞬间爆发出来:“还要备课。”
      李焘皱着眉头走向沈婉仪,边走边说:“你不应该拒绝汪先生的邀请,这里不是你发挥才能的地方,这课,不备也罢!”
      有些强势的话引起了沈婉仪的反驳:“总督大人要一名教员渎职,是这样吗?”
      李焘立时觉出自己没有经过多少考虑的语气出了问题。目前,沈家在争取对一个民族资本大家族而言有些屈辱的婚姻,而沈婉仪却兴许还是不能完全接受自己。毕竟,北京城里的李府已经有了一位女主人。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以你的见识和才能,在课堂上根本就不需要被既定的思路限制,告诉他们一个真实的世界,告诉他们与这个世界的距离和应该走的路,这就是一名行政学堂教员应该教给学员的所有。婉仪,现在不是需要你去备那本无需去备的课,而是……”李焘从自己说出“婉仪”这个名字时她的容色些微变动中得到了勇气,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踌躇了片刻才道:“陪我出去走走,有很多事儿,我只能跟你说。”
      “去哪里?”
      沈婉仪没有得到回答,却见李焘冲着门口命令道:“备马!”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强横了一些!强横的不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与美国朋友的交往,这样下去,亨利克和他的朋友们迟早会得到“自己不受欢迎”的讯息,从而离开锦州。
      想虽然如此想,可是沈婉仪也清楚李焘那日脸色变化的原因——当时的亨利克在见到一个清国大官儿时表现得太兴奋,竟然揽住了身边那位“心上人”的腰肢!她清楚的知道,那瞬间,至少有十支手枪准备向金发碧眼的高鼻子射击!只要李焘的脸色继续沉下去……
      一群战马簇拥着两匹马向东奔驰,大凌河在望,王家堡那高高的堡墙也远远地露出低矮的身姿来。
      沈婉仪能够从这个熟悉的地方琢磨到李焘的心意,轻吁一声,战马乖觉地放缓了马蹄,由疾驰变为“得得”小跑。李焘也收了收缰绳,将速度降下来,而卫士们则向四处散开,拉开了一条并不明显的警卫线,当然,他们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打扰大帅的。
      “去河堤上看看?”
      沈婉仪记得那段河堤,还记得南面不远处的河面上,曾经架设着一座联通大凌河东、西的浮桥,更记得自己那日清晨在河堤上与年轻军人谈话时的感受。
      “亨利克……”
      “他是个不错的电化学专家,不说他了!”
      “那奥兹(奥兹,美国早期汽车品牌,后与莫比尔合并,又被通用收购)发动机……”沈婉仪怕又被人打断说话,干脆提了个话头就不再继续,只等着他的打断。
      唉!李焘在心里重重地叹息,自己爱着的两个女人,一个见面就说家事,就说小弟,就问男人的冷暖,却从不触及两人之间的情感话题;一个则是满脑子的公事,似乎在这个时候也得先说公事,实在无话可叹到无聊时,才会说说心里话一般。
      无奈地看看四处,李焘突然纵身下马,向河堤下盛开在野花的荒草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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