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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到阳光的毒辣,他栖身在树荫下,更加使人感受不到一丝热气。
      竖篴凄婉,带着一抹决绝,深深压抑在我胸口,我竟无声无息的落下泪来,无法抑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悲伤,心头一阵接一阵的发紧。
      风声作,呜咽的刮过我的耳畔,篴声减弱,被哭泣般的风声压下。
      眼泪越落越凶,我想放声哭,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隔着那段遥不可及似的距离看着他无声的吹着竖篴。
      悲伤感越来越强烈,压抑在胸口,像是要炸裂开来。泪眼婆娑中,满天的桑叶飘落,在风中漫漫起舞,遮挡住我的视线,在我和他之间架起了一座桑叶屏。
      风呜咽,篴呜咽,人呜咽直到那个空灵的身姿完完全全消失在我的视野中,那纷扰的呜咽之声却始终缠绵不断的在我耳边回旋
      回旋
      久久不曾落下
      “嗯”身子一震,神志猛地从梦境中离出来。
      睁开眼,窗外知了吱吱的吵闹着,何来半点篴声
      但是,为什么胸口的心悸那么明显,为什么心里会像压了巨石般难受
      我被梦魇着了么刚才那是梦吗究竟是不是梦为什么那么真实
      “秀秀”慌乱的张嘴喊了两声,身边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按照这个习惯,刘秀应该就在附近,不会离开我十丈范围之外。
      喊了三四声,等了一分多钟才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含糊的应答。
      我用手按着心口,努力做着深呼吸,三四分钟后,刘秀的身影才慢吞吞的从隔间挪了过来。
      “秀,我做了个梦,我”
      倏然住嘴,他的神情不对,眼神闪烁中滑过凄迷哀伤。
      我惊讶的望着他手中摩挲的一支竹篴,他走近我,唏嘘了声,将它递给我。
      心猛烈的狂跳起来,我用颤栗的手接过那支曾经被人摩挲了无数遍,以至于竹管某一部分已经被汗渍浸染得变色的竖篴。
      竹篴下方系着飘穗,许是岁月侵蚀,飘穗已经褪色,变得暗淡晦涩,完全辨认不出原有的色泽。手指颤抖着托起那个穗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很清楚的记得,最初挂在这支竖篴上的飘穗,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有着如仙如谪的艳丽光彩。
      竖篴上方,就唇的吹口,一抹刺眼的暗红,突兀的跳入眼帘。刹那间,我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张,眼泪突然无声的滚落。
      “公孙,殁了”
      泪一滴一滴滚落,滴在竖篴上,泪痕迅速洇开,渗入篴管。
      “我姓冯名异,字公孙”
      “那你以后便跟着我吧”
      “是,我原该心狠些才是”
      “别担心,一会就好我保证不会让你再有事”
      “如果是我,即便废妻为妾,我若敬她,重她,宠她,她,便是一万个郭氏也抵不上她一个即便无名无份,她依然是我心里最疼惜的一个女人无可替代”
      “没木箸,你将就着喝吧,当心烫嘴傻女子还等什么赶紧送去吧粥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死死抓着竖篴,哭得浑身发颤。
      “能把你的竖篴送给我么只当留个念想”
      “有那必要么”
      “异,无悔”
      “呜”涕泪纵横,我将竖篴紧紧搂在怀里。
      那一日,一别终成永别
      人生若只如初见
      注定我欠下他的,注定要负疚一生
      第三卷玄武卷完

魂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