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更有司马吴汉。
吴汉是个领兵打仗的将才,能征善战,只是性格粗鲁,言辞不善修饰,在军中寂寂无名,少有人问津。直到邓禹出面,在刘秀跟前数次保举推荐,这才使他的将帅之才放异彩,自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带兵打仗素来以狠厉出名,匪气十足,这次攻打南阳也不例外。吴汉以南阳民难服为由,在夺下宛城后,竟而放纵士兵在整个南阳郡内烧杀抢掠,所到乡县,行施虐,洗劫一空。
南阳郡在全国一百多个郡国之中,虽称不上最富饶的一个,但地属南方,豪强居多,又是刘氏宗亲集中的发源地之一,所以经历战乱虽不少,却仍是中坚之地。
吴汉率军先后攻下宛城、涅阳、郦国、穰县,皆是屠城洗劫。无辜百姓被卷入战火,军开拔之,尸横遍野。战火在整个南阳郡迅速燃烧蔓延,众乡亲从郡北逃往郡南,甚至淯阳的许多百姓见机不妙,为避免城破后惨遭军队屠城,纷纷携带家眷逃向南边。
一时间,新野涌入批难民,甚至多数人认为新野有阴贵人娘家在,好歹吴汉会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就算进入了新野范围,也不会像其他地方那样血洗屠城。事实上不仅是旁人这般认为,连我心里也这么想的。
不过是接收南阳郡政权而已,用得着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法,这般罔顾百姓性命,滥杀无辜吗
然而阴家毕竟不是慈善机构,即便有些许能力能够帮到人,却也不可能一下子不明不白的接收那么多张吃饭的嘴。阴就在我的威逼下,勉强收容下两三百人的同时,却也很坦白告诉我,不可能再这么无偿的充当善人了。
治标尚需治本,这个问题最的根源出在吴汉身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制止他的行。天高皇帝远,刘秀现在御驾远在内黄县,忙着平息战乱,根本无暇顾及他的老家,已被他心的司马洗劫一空,他亲的乡亲们正在恶魔的爪下呻吟悲鸣。
“阴戟三公子找你”门庑的小厮直着喉咙高喊。
我收起长剑,困惑的往前堂去寻阴就,这小子有事向来会主动到门庑来寻我,很少这么正式的通过下人来找我。
心里隐隐约约生出一丝异样,到得堂上,却见阴就居主席,边上尚跪坐一人,见我拾阶上堂,立即站起身来,稽首行礼:“阴贵”
我一把托住他的胳膊,沉声道:“小人只是阴家一名下人,邓将军何故行此礼”
来者不是旁人,竟是破虏将军的邓奉,他一直在外替刘秀四征战,即便我去年借住在淯阳他家的时候,也未曾得见他本人。几年未见,已过而立之年的他两腮蓄了把的胡子,不仔细辨认还真不容易认出他来。
“阴”
“小人阴戟。”
“呵呵”邓奉尴尬的讪笑,“阴老弟咳咳,辈分乱了,还得尊称你为一声叔父,你是长辈,受侄一拜,理所应当。”说着,竟当着阴就的面,郑重其事的跪下。
“使不得,使不得。”我内心忐忑不安,邓奉多年未回乡,没道理这个时候冷不丁的跑了回来,且还不是回淯阳,而是直奔新野。
邓奉行完礼,直起身,表情痛心疾首的望着我:“臣奉诏回乡省亲祭祖。”
我眉心一皱。得,又是一个奉诏回家扫墓的,和冯异的情况如出一辙。难道各路战事就那么轻松,不吃紧么,居然放任手下将一个个的回乡祭祖扫墓
“叔父是聪明人,侄的来意想必叔父心中明白。”
我将视线移向阴就,阴就小脸一白,连连冲我摆手:“不是我说的,我绝对没有告密。”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忽然对邓奉问道:“如今乡邻受虐,司马屠城一事,陛下可也知情”
邓奉微微一颤,我留意到他下意识中双拳紧握,骨节泛白:“陛下仁德,若知晓司马干下这等逆行,又岂会坐视不理”
我心中一动,继续问道:“淯阳现下如何了”
他的脸色白得吓人,双唇抿得紧紧的,额前青筋隐隐跳动。过得片刻,他突然跪下,叩首朗声:“求阴贵人替南阳苍生,父老乡亲作主”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说我只是一个下人,即便当真是什么贵人,也实在尊贵不到哪去,如何与乡亲作主”
邓奉倔强道:“如果贵人放任不管,南阳郡会死更多无辜难道贵人当真铁石心肠么”
明知道是激将法,我却仍是心情澎湃,呼吸慢慢急促起来。阴就悄悄扯我的袖子,向我频频使眼色,示意我别管闲事。
“贵人臣来此之前,司马的军队已经拔营,预备进逼新野。若臣所料不差,至多不出两日,新野城必破,到时候”
“叫我阴戟”我打断他的激昂陈词。
他呆呆的看着我。
“叫我阴戟”我斩钉截铁的重复了一遍,“这里没有什么贵人,只有阴家家仆阴戟你若用得上阴戟,阴戟二话没说,把这条命交给你便是。”
“阴戟”
“姐姐”
我拦住阴就,对邓奉道:“你手下有多少人”
“回乡省亲,带的人并不多。”
“那你能招募到多少人”
阴就急得叫:“姐,你想做什么啊”
邓奉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你觉得对付吴汉那样的人,是用言语跟他讲道理便能够说服他,让他罢手的吗”我冷笑,“他信奉武力,喜欢用他的拳头代替讲话。既然如此,我便让他尝尝什么是以制”
邓奉惊得目瞪口呆,阴就面如死灰的跌坐回席上。
屠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