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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见文叔”我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
      元帝国00
      的声音,“我只听他一句话,只要他亲口对我说他要娶妾,我便答应”
      邓晨喜道:“当真看来你性子虽倔,到底还是能听文叔的话快进去吧,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一个男人在门外哭泣落泪,总是说不过去的”
      尉迟峻迟疑的看着我:“姑娘”
      “背我去见他”我擦干眼泪,心里冰凉。
      “诺。”尉迟峻背我一路进府。我趴在他背上,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搐,心脏像是负荷不了快速的跳动而要炸裂开般的疼。
      行到一半,尉迟峻突然停下脚步,低低的喊了声:“姑娘”
      我漠然抬头,只见三四丈开外的道上挡了一个人,满脸忧色与心疼的瞅着我。
      我快速的垂下眼睑,低头吩咐尉迟峻:“走吧,去见司马”
      “诺。”尉迟峻加快脚步。
      与邓禹身边擦身而过时,他低低的说了句:“我等你”
      尉迟峻的脚程极快,我只听见这三个字,后面的便再也听不清了。然而恰是这三个字在我伤痕累累的心再次狠狠的扎了一刀。
      我果然是个笨蛋当初既然能对邓禹狠下心肠,理智的理自己在这个时空的情感纠葛,为什么一碰上刘秀,就自乱阵脚,全盘皆输了呢
      我不禁自嘲冷笑,摇摇晃晃的看着尉迟峻踏上一级级的台阶,最终上了堂。因为得高,眼波流转间已将堂内各色人物尽收眼底。
      刘秀高居首座,原以为他见到我时至少也该有些内疚或是自愧、惊慌的神色,却没想他正坐于席,面不改色,居然连半点异常反应也没有。
      我的心愈发往下沉,如堕冰窟,身上一阵阵的发寒。
      “这位是”刘秀身侧坐了位四五十岁的长须男子,略略抬起上身。
      我只瞥了一眼,便觉目眩头晕,那人的五官到底长什么样也分辨不清了。
      傅俊道:“这位是护军阴戟,刘公一路北上,多亏有他一路扶携。刘将军莫要瞧他年纪小,阴护军的一身武艺可是出类拔萃,数一数二的厉害”
      “哦,是么”那人哈哈一笑,赞道,“那可真是年轻有为,令人钦佩啊”
      尉迟峻将我安置在末席,退下时在我手心里写了个“植”字,我顿时明白,原来此人便是昌城主人,新封的骁骑将军刘植。
      我原为质问刘秀娶妾之事而来,可现在刘秀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端坐高堂,底下更有数十位将士齐聚一堂,且半数以上的人是我所不熟悉的新面孔。这里更像是正在商讨军务的会议室,这般严肃的氛围下,顾虑到我此刻的身份,一时反倒不好发作,只得按捺住性子坐在末尾。
      然而脑子里却是十分混乱,他们在讲什么我完全没听清楚,眼前一幕幕闪过的尽是这些年与刘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相遇、相怜、相伴,再到允婚下嫁,然而是不是注定我们只能走到这里,注定无法相,更无法相守
      因为他是两千年前的古代男子,因为我是两千年后的现代女子,因为有了两千年的时代鸿沟,所以婚姻、道德、习俗、文化,这些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着的差距终于还是将我俩阻隔开,像是一道无形的墙,永远无法逾越。
      恍惚间,马成的嗓门突然将我游离的神志拉了回来:“刘公,这等美事,有何不应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猛地一震,眼睫颤颤的扬起,脸转向刘秀。
      刘秀并未看我,低头目视身前,微微拈笑:“秀已娶妻”
      任光笑道:“哎呀,知道知道,世人皆知刘公那句娶妻当得阴丽华我们没让你娶妻,只是纳那刘扬的外甥女做妾”
      冯异不冷不热的说:“刘扬是何等样人他的外甥女又是何等样人岂肯轻易屈为妾室”
      臧宫悄悄瞥了我一眼,犹豫着说:“妻妾总有先来后到之分,阴丽华名分早定,断不可更改。”
      我的一颗心堵到了嗓子眼,只觉得胸闷难受。看样子这事比我想象的更离谱,他们现如今一个个的,不管对我的身份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所考虑的并非刘秀该不该纳妾的问题,而是该如何妥贴安置这个妾室的身份。
      我攥紧拳头,嘴里轻轻嘘着气,这会真是连动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妻秀已有了,妾不需要”刘秀忽然在众人的争执中站了起来。
      “刘公”刘植叫道,“我与那真定王磨了五天五夜的嘴皮子,他最后愿以外甥女嫁与刘公,此乃化干戈为玉帛的天赐良缘,刘公为何不允”
      刘秀脚步没停,径直走到门口,面朝我,背向刘植,缓缓一笑:“娶妻丽华,夫复何求”
      “刘公”邳彤一声厉喝,“丈夫能屈能伸,这桩婚姻从眼下看来无非是有些受人胁迫,非刘公意愿。然而同盟联姻,娶一女子而得十万兵力,何乐而不为在我等看来,此事有百利而无一害,刘公为何要如此意气用事”
      刘植劝道:“天子一聘九女,诸侯一娶三女,刘公两女,并不为多。刘扬亲附,若不结为姻亲,如何肯真心归降刘公情系发妻阴氏,此心天地可鉴,我想阴夫人识体,自然不会介意妒嫉。况且刘扬的外甥女郭氏并非凡女,与公有缘莫要错过”
      刘植话音刚落,任光及时附和:“伯先所言甚是,刘扬的父亲真定恭王刘普实乃景帝七世孙,他的妹妹人称郭主,贵为一国翁主,身份显赫,所嫁郡功曹郭昌更是曾把数百万田宅财产让与异母兄弟,举国震动,人称义士。郭昌早卒,女幼小,郭主带着一双女投奔兄长,刘扬待外甥视若己出刘公,郭氏人品家室,皆属上流,莫说做妾,便是扶为正室,亦是门当户对,绰绰有余。”
      “娶妻郭氏,抵雄兵十万,望刘公三思”
      我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满堂部将,皆离席跪拜,恳请刘秀娶妻郭氏。
      郭氏郭氏郭氏
      一颗心疼得像在被刀剜,终于,怒气再也抑制不住,我愤而怒叱:“主公已言明不愿娶妾,你们何故咄咄逼人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赞那郭氏如何的好,不如由你们去娶回来吧”
      一时堂上鸦雀无声,知情的皆瞠目结舌,不知情的则在停顿两秒后转移目标,七嘴八舌的开始不断指责我。
      “你怎敢这等放诞无理”
      “果然年少不明事理”
      “竖子,你可知道真定王刘扬镇守真定郡,手中握有兵马十余万,其弟临邑侯刘让、族兄刘细各拥兵数万,成三角列阵,互为倚重。如今刘扬依附邯郸,我们欲取邯郸,先得过了真定王这一关,若不能拉拢于他,则真定发兵,十余万兵马瞬间压境,兵临城下。若能与他联姻,则十余万兵马化敌为友,为我所用,反破邯郸。一来一去的这笔帐,你自己算算”
      “娶一女子而得十余万兵马,不费吹灰之力若是不娶”
      我被轰炸得头昏脑胀,憋着气从头到尾就只咬紧一句话:“不娶就是不娶”
      眼看知情者们也终于按捺不住,纷纷加入指责我的行列中,我有心想逃却陷于包围无法逃脱。他们这些人碍于无法当面斥责刘秀拒绝联姻,便都借着骂我的言语来骂刘秀典型的指桑骂槐
      我一张嘴自然不敌几十张嘴,想动武偏又有心无力,抓狂之余正欲捂耳朵放声尖叫,突然人群分开,刘秀挤进包围圈,对众人一一行礼:“诸位诸位莫动怒秀原是一乡野村夫,娶妻阴氏,已偿夙愿。郭氏贵不可言,恕秀不敢高攀”
      趁着众人僵化的瞬间,他弯腰横抱起我,扔下一干人等仓惶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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