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甲的东g娘娘。太医说,娘娘的凤体,虽然经过了这些年来j心的调理,但毕竟年岁渐长,再度怀孕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有很多很多。幸好,在一干人等的照料之下,皇後娘娘挺著八个月大的肚,依然安然无恙。随著临盆的日越来越近,皇帝往长乐g跑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嫣嫣,你今天感觉如何?”皇帝关切地问候著皇後,看见妻挺著大大的肚,兰玫一张老脸是多麽的喜悦。
“午喝过安胎药,现在感觉好多了。”姚倾城反复m著自己的腹部,仿佛能够感受到腹小生命的脉搏。
“嗯,嫣嫣一定要遵照医嘱,乖乖服药,为了朕和腹的皇儿安心养胎。”皇帝握住皇後的玉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无论生下来的是皇还是公主,朕都一样喜欢,一样会疼爱的。”
到了临盆的日了,太医和嬷嬷们在娘娘的寝g里忙碌著,g女太监们在不停地往寝g里搬弄各种需要的物品。皇帝也守在长乐g,却只能怀著忐忑的心情,在外殿徘徊著。从胎儿作动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了,怎麽还没有一点动静呢?
嬷嬷们跟著太医,终於从内殿出来了,这些人一个个都脸如死灰。
“臣无能为力,娘娘刚才在生产的时候,突然气绝而亡了。臣等最後将娘娘腹的胎儿取出,是一位皇。不过,婴儿在娘娘腹窒息,跟随大人一同离开人世了。”
“混账!你们这帮废物!”
皇帝不理会应该避讳的规矩,闯进了皇後的寝g。姚倾城此时正双目紧闭,好像睡著了的样,发丝因为汗水的缘故,紧贴著两颊和颈项。皇帝拾起女人冰冷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柔地摩挲著。兰玫注视著这张苍白的脸,酷似海若多甫的脸,仿佛自己最最心爱的人,第二次抛弃了自己,无情地离开了自己。要一个十五岁的老人,经历失去妻和新生儿的悲痛,是一件多麽残酷的事情。皇帝转头看向兰仅身旁,睡在那繈褓之,永远不会醒来的,自己的二儿。男人捧起婴儿,仔细地端详著那张小脸,眉毛和嘴角微微翘起的小嘴巴都长得很像母亲,很像那个人。这孩应该跟海若多甫一样,都是一个天生爱笑的人。不过,现在这个像是永眠在睡梦的小婴儿,跟随著他母後的脚步,永远地离开他的父皇了。
太殿下,从皇後娘娘死去的那一年开始,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的兰珍,个残暴,嗜好虐杀。长生g里的奴才们,没有一个人面对这位主时是不会胆颤心惊的。因为上茶动作慢了,或者是打扰到太爷的,轻则兰珍会剁下这些冒失鬼的耳朵或者鼻,重则拔剑往那倒霉的奴才脖砍去,然後让其他奴才们把尸体拖走。
老皇帝也知道,太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自己在其要负上很大的责任。五岁的珍儿,最需要的就是母亲的陪伴和关爱,可自己这个失格的父亲,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竟然安排这孩独自在长生g生活。太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到军机处参加议政,学习治理国家也是分内之事。
然而,这位太爷几乎每一次在军机处那里,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要不歪歪斜斜地坐在椅上,没有丝毫皇储的庄严。议政期间,大臣们在尽心尽力地进谏,内阁大学士们则是飞快地做著笔录。可太殿下呢,一手撑著椅扶手,慢地打著呵欠,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只要议政一结束,兰珍立即撒腿就跑,恨不得尽快离开这处沈闷的鬼地方,仿佛多呆在军机处一会儿都会难受得要殿下的命。
皇帝无数次驾临长生g,从最开始向亲儿苦口婆心的劝说,到後来耐心被彻底消磨一空,再到现在的听之任之,眼不见为干净。可以这麽说,男人作为一位父亲,对兰珍这一颗掌上明珠,已经是失去任何期望了。皇帝简直是不敢想象,他日自己乘鹤归去,珍儿继承大统,这个国家会变成如何的景况。现在作为太,兰珍残虐g的奴仆,将来一登大统,是要残杀武百官,黎民百姓吗?皇帝从来不敢奢望,兰珍会成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那般显赫的君王,只希望太能够规规矩矩地当一个守成之君,而不是夏桀投胎,商纣再世的暴君。这只是一个要求很低很低的愿望而已。
皇帝曾经设想过,太纳妃以後,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著,不羁浪荡的个能够安定下来。有思及此,兰玫自作主张地为太张罗了婚事,给儿纳了三位,分别来自官武将的贵族小姐,作为太妃。这几位新进门的妃,要才有才,要貌也有貌,却偏偏没有一个能让太爷看上眼。在兰珍的心里,最美丽的,也最疼爱自己的女,就只有姚倾城一个人,其他的女人都是别有用心的丑八怪。
其一位妃主动邀宠,殷勤伺候著太,然而殿下不买账,伸脚便将弱质纤纤的女踹出床去。
太愤愤地咒骂道:“不知好歹的丑女人,别碰我!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卖弄风骚,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陪嫁的侍女听到寝殿之内,男人的骂声和主的哭声,连忙闯进来替主向太道歉。
“你是什麽东西?什麽时候轮得到你来跟我说话!”
若是在平时,生跋扈的太大概骂一骂太妃,这怒气便算是过去了。可今日,这个不知死活的家夥突然闯入,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太一怒之下,又拔出剑来,一刀卸下那g女的左手,还没解气,再来一下直捅对方的腹部。太妃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惊魂未定,放声大哭。
兰珍被哭哭啼啼的丑八怪彻底激怒了,拿起刀走向自己的妃:“吵死啦,你个死丑八怪。”太一手扯住女人的头发,狠狠地骂道:“你以为搽脂抹粉以後,你就会变美吗?我告诉你,丑八怪还是个丑八怪!”
此时的太妃泪水不住地流,哭得像个大花脸。
“反正都是丑得像鬼一样,那不如让我大发慈悲,让你变好看一点吧。”
兰珍一刀一刀地,在女的脸上划下一道一道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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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珍不愿意见到自己那些丑不拉几的妃们,夜夜流连在生母曾经居住过的长乐g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没有人会来长乐g打扰自己。太独自在长乐g走著,在g灯的映照下,看著自己熟悉的一草一木。走进母後的寝g之内,太留意到梳妆的桌上,那块大大的铜镜已经泛黄生锈,照映出来的景象也很模糊了。镜前面,粉盒珠花,金簪玉钗,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桌面上。兰珍还清楚地记得,母後佩戴这些饰物的模样,是多麽的明豔照人。然而,使用这些东西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复存在了。美丽的母後牵著幼小的自己,在长生g里头度过了兰珍人生最最幸福的时光。
想到这里,兰珍跌坐在地板上,头伏在膝盖上低声地饮泣著。呜呜呜,日日夜夜缠著自己的妃真是烦死人啦,那些女人我一个都不想要,我只要母後。哭得眼睛快要睁不开的人,慢吞吞地爬上皇後的床上,蜷缩成一团躺在床榻的一侧。鼻腔内弥漫著熟悉的熏香,仿佛回到幼年的时光。那个时候,可爱的小胖缩在母後的怀抱里,被温柔细语哄著,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当然,这些美好的日,早已是一去不复返了。
“好你个兰珍,太妃一个个的哭泣著来朕这儿禀告,说你夜里竟然不在长生g!而且,你还对你的妃如此残暴,损毁花容,真是岂有此理。”皇帝愤怒地训斥著这个不肖儿。
“这不能怪儿臣,那些女人我听到她们的声音就直想吐,若不是念及她们的父亲是大夏的忠臣,我早就砍死她们了。”兰珍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你……你,朕怎麽会有像你这样混账的儿!”
太也不甘心,也责怪起皇帝来了:“是你把我养成这样的!都怪你,害死我母後!从小就把我扔在闹鬼的长生g,我长成现在这幅模样,还要多得父皇你对我的悉心栽培!”
“混账东西!”七十岁的老皇帝震怒,举起龙拐杖作势要打在亲儿的身上。
兰珍没有丝毫躲开的意思,拐杖重重地砸在自己手臂上。之後,太便哭了,通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声地喊道:“不教父之过,你这个人做父亲,简直就是失格!你打我,你不让我见母後,你甚至还害我没有了母後,我恨你,我恨死你啦!”说完这句话,兰珍用力擦著眼眶的泪水,奔跑著离开了自己的父皇。
兰珍回到长生g,g人们小心翼翼地伺候在侧,连呼吸不敢用力,生怕惹到情绪激动的太殿下。
“给我上酒。”
兰珍觉得自己很委屈,寻常百姓家的孩,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可自己呢,打小就一个人生活在这讨厌的长生g。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太一杯接著一杯地往肚里灌酒。但还是不解气,兰珍直接对著壶嘴,一整壶一整壶地灌著自己。
“来人,继续给我上酒!”
兰珍继续不停地把酒倒进自己肚里,脸上是满满的泪痕,衣襟颈项被酒y沾湿得彻底。此刻的太,脸庞红通通的,不知道是哭泣的缘故,还是喝醉了的原因。兰珍拿著壶柄倒了倒酒壶,发现里面的酒又喝光了,便大声地呼喝著。
“次次都要我开口才上酒,你们这些狗奴才,实在是太仗势欺人了!”
太监听到殿下的呼喊,连忙捧著盛满了酒的酒壶,弓著身小步快走,将酒呈上。
谁知道,怒火烧加上酒醉迷糊的太,早已拔出长剑,准备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奴才。兰珍高举长剑,正要往那小太监刺去。小太监侍奉太爷有些年头,主的脾气自然是清楚的,幸好早早提防殿下发酒疯,成功躲避了那要命的一剑。不过,就浪费这一壶好酒了,酒壶砸在地上碎了,酒洒了一地。兰珍看见这该死的奴才竟然闪躲,实在是太可恨了。於是,太便走向躲得远远的狗奴才,不杀死这狗东西,心头之怒实在难平。然而,地板上流满酒水,湿滑得很。正值酒醉的太,步履不稳,走著走著滑了一步,身体便失去了平衡,持剑的手在空胡乱挥动著,长剑的剑锋从兰珍的颈项划过,划破了太的喉咙。失去意识的殿下便倒在了血泊和酒y之了。
白头人送黑头人的皇帝,觉得自己的心一下苍老了许多。举目无亲四个字,恰恰是此时自己的景况。海若多甫说的没有错,同时继承自己和兰政血脉的後代,到最後全部都死在自己的前面,可自己没有听进海若多甫的忠告。
年迈的皇帝,在结束了太的丧礼不久之後,来到长久被遗忘的齐王府。兰俊看见皇帝突然大驾光临,连忙偕同妻和长,向陛下问安。
“哦,你是兰俊啊?”皇帝眯了眯昏花的老眼,望著跪在地上的年男人:“上一次朕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十岁的少年。”
“回陛下的话,罪臣正是兰俊。”四十岁的齐王回答道。
这时候,王府的老奴为皇帝上茶。
皇帝接过茶盏,细看觉得不对:“这麽次的杯,真的是造办处的出品吗?”
“回皇上,臣乃戴罪之身,王府使用的器皿自然是造办处末等的瓷器,请陛下见谅。”
皇帝没有接过兰俊的话,目光投到了跪著的妇人身上:“这位就是你的王妃?”
“是的,这是梓潼玉琴。”兰俊介绍道。
老皇帝打量了一下,穿著跟王妃二字无缘的妇人,问道:“这位齐王妃,在这王府的日过得还习惯吗?”
荣玉琴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身为王爷的妻,与夫君同甘共苦,实属臣妾的本分。”
“这孩叫什麽名字啊?”皇帝指了指荣玉琴身旁的少年
齐王妃接过话来:“此乃犬儿兰桢。”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兰桢听话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天庭饱满的方脸,以及炯炯有神的眼睛。不过一长相庸常的男孩而已,全然看不出那个人的模样,皇帝在心下定论。老人又看了兰俊一眼,艰难地从齐王的眉宇之间,找到丝毫那个人的影。
“这孩几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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