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番外之赫连翰轩(一)
      【收养】
      大雪纷飞,天气渐寒,冷风嗖嗖,路上行人皆缩成一团顶着风好似举步维艰,每每凭杆而吊,俯视楼下,总是这般平常之景。今日一早儿父皇召见我于御书房,话语中有意无意总是提到联姻一事,皆被我岔开。遥想这十几年来,虽有锦衣玉食,但却无自由而快乐可谈。生于帝王家,没有得选择,当亲情皆变成一种高昂的代价时,同样会成为陌生人。
      不知不觉中,来这家酒楼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虽然每天看着底下人群的拥挤亦是索然无味,但却比起那无情的皇宫来要好上太多。
      像往日一样,坐于同样的地方,将视线看向同样的角落,不知从何时起,那抹小小蜷缩的背影成为了我心头的一个惦记,看着他努力地为自己一个包子去‘拼搏而感到好笑,又同样看着他明明被自己同伴欺负却依旧还笑得出来,感到可气却又无奈。
      可今日却怪异了,为何坐了接近有一个时辰了,却还不见他的身影,莫非……想到这里,我的心莫名地一紧。
      “小德子,什么时辰了?”我冷声问道。
      “回主子,申时了!”
      我眉头紧蘧起,习惯性地用拇指去转动食指上的指环,双眸紧紧地盯向那始终空无一人的角落处,“为什么今日这样安静?”
      “嘎?安静?”小德子巡视了下四周,“主子莫不是说笑吧,这里和平日一样,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外面那些人皆是奔哪儿?”
      小德子将身子探出,“呃……若是奴才没有听错,一早儿来时,好像听下面人说今儿个有个富贵人家欲选拔义子!”
      “选拨义子?”我重复道,脸上表情严肃。半晌,蓦地站起身子,“回府!”才是迈了两步,又驻足,“去叫人查一下,那日来界面上的乞儿有没有去那户人家!”
      “啊?什……什么乞儿?”小德子微怔,他紧追在我身后,“主子说的能否再……”看到我的冷面,识相地闭了嘴。
      坐于轿中,我不断地询问自己,我到底是怎地了?这不该是我……脑海中仅是想着他的那双漆黑灵动的眸子,好似的确是个有趣的……玩具!
      生活再次回归了尔虞我诈,埋首于每日的书籍与奏折中后,不经意间,那双明亮的眸子总是跃入脑海。越来越坚定要将他纳入自已的行列,自私地希望他能与小德子一样,伴我左右,能拥有他这般眸子的人该是机灵的吧,且说我给予他丰富的物质享受,只是换取他不能为正常男人的欲望,他该是应承的。
      “主子,有消息了!”小德子冲入了进来,脸上显出惊喜之色。
      我将手上的书籍放下,抬头瞥看向他,“人在哪儿?”声音故意压低,试图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澎湃。
      “正如您所料,被那王老爷看中了,选为了义子!”
      “王老爷?”我蘧起眉头,“可是京城那富商?”
      “正是!”
      我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窗前,阳光洋洋洒洒地斜打入了进来,将我的身子照耀得暖融融地,“或许……那富商亦是到了时候了!”
      蓦地,一股冷风将屋内充斥。
      【性别的发现】
      “主子,人找到了!”
      望着被抬上来的弱小身子,在我身侧平平地躺着,我居高俯视着他的容貌,望着他肉嘟嘟的脸蛋儿,情不自禁地从怀着拿出绢子为他擦拭着脸颊上的冰雪。他的身子异常地冰凉,我将他抱起,试图让他恢复意识,熟料他仿若无骨的身子却给了我不小的震撼。
      我蘧紧着眉头,用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顺着脖颈一路向下……不对!蓦地一个念头冲入我的脑海,我再次审度了下他的面容,细嫩的肌肤,虽然脸颊两端已被冻得红彤彤,然,却难以掩饰它的娇嫩,她的睫毛细而长,那紧闭的眼皮下是一双令我牵挂着晶亮眸子,似……不,确切的说,该是她……我该放弃吗?她不会是我同道之人,我的人生怎能允许有她的存在?
      “主子,到了!”马车在一声吆喝中停了下来。
      我紧拧着眉头,犹豫不决,“小德子……”
      “奴才在!”
      “将她……”欲言又止。
      “主子是说要奴才将他放到下人房里吗?”小德子试图猜测道。
      我再次俯视了一眼面前的她,闭上了双眸,禁不住想起了她的种种,她的笑靥,她的童真眸子,地的红嘟嘟可爱嘴唇,一切的一切,让本该与我在不同世界的她和我有了一丝丝的交集。
      那一刻,我人生中第一次没有按照我原有的路线行走,只是放任我心中的那个声音,“将她放入到我房内!”
      【放任】
      这日晌牛,正当我在看手中竹简之时,蓦地感觉一抹清香之气传来,无需我去扭头相望,即知她是谁?如此的默契,就好似比我自己更是了解,只是感受到她身子上的气息,自然地就是联想到她此时走路的模样,定是那般滑稽地蹑手蹑脚。她以为我浑然不知吗?这个小东西……我不禁摇头笑了笑。
      我轻拥着他,用手将她的双颊托起,熟料却看到她白皙的双颊上分明印着那触目的五指印,我的心顿时燃烧了起来,好似被触犯了什么一般,熊熊烈火,让我自己皆难以想象得到的大,我尽量压抑住自己的内心,不让她发觉,“这是怎地了?”
      “啊?”她微显得怔楞,赶紧地敛下眼皮,试图掩住内心的慌乱,“刚刚太阳毒辣,许是晒太久了!”
      没有说实话!我更是一怒,然却不加于色,我眯了下眸子,用手紧揽着她的身子,随意又与她相聊了几句,之后便是命人为她准备浴桶。
      “主子,水已烧好。”一个奴才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
      “先随他过去吧,净净身,也好暖和暖和!”
      “能不能入了夜再去?”
      “若是还不习惯他人在旁,就再多等一个时辰。”
      刹那,她的脸上多了一抹喜色,牵动着我冰冷的心为之一暖,“好,我在外面等着。”
      “慢着点”,我望着她奔跑的小背影,眼底仅是无限的宠溺,于她,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对待,只是觉得现下这样的方式真的是很好,很让我满足,我对底下的奴才吩咐道:“再多烧点水!”
      “主子是说……要和他一起?”那名奴才惊讶的瞪大了眼。
      我的眸光一凛,瞥了一眼已是跑出的弱小背影,其实,多年来,虽然我们明着是养女与养父之间的关系,但在私底下,我们之间早已超出了这一切。我放任着我自已的心意去做事,去对待她,我从未告诉过她,养父该是怎样来对待自己的养女,只是让她以为养女与养父同榻而眠是对的,让她以为与我的亲近亦是应该的,我自私地希望她能永远这般为我所有,然,又同样地告诫着自己,她仅是一枚我培养出来的棋子,是最后的一步起死回生的好棋!
      我狭长的双眸不带着一丝的情感,淡淡的瞥了一眼,顺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竹简,“将白公公给我叫来!”平调的语气听不出波澜。
      “是!”赶忙走了出去。
      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依然的毫无人气,就如最初那般,静谧得好似掉一根针,亦是听得清晰……
      半晌过后。
      “老奴拜见三皇子!”
      我半闭着眸子,轻启唇,“刚刚在门口处发生了什么?”
      白公公笑了笑,将白色拂尘甩了下,换到另一边,“回三皇子,老奴将莲儿姑娘一路送到门口,相安无事。”
      “还说相安无事?”蓦地我坐起了身子,冷冽着双眸。
      那白公公身子一颤,随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三……三皇子饶命啊,奴才确实未看到莲儿姑娘有事!”
      “看来你当真是老眼昏花了?”我嘴角现出一抹冷笑,一个奴才若是看不清主子身边谁是重要之人,那留他还有何用?
      “奴……奴才知错了!”白公公吓得爬着身子就是向我腿边行来,“奴才下次再不敢了!”
      我再次闭上了眸子,“来人。”
      从外面走来了两名侍卫,“将他拖出去!”
      “是!”
      “三皇子饶命啊,老奴…唔!”
      “……”
      我半卧于塌上,想到六儿脸颊上的灼烧感,心就莫名地愤怒。我以为莲儿姑娘或许能成为一步险棋走走看,熟料她现下连这个机会亦是错失了,不知是怪她,还是怪……
      【离开】
      琰立五年,正月初一。摄政王府内,这日热闹非凡,宾客如期而至,皆为六儿的生辰而来。虽知她不喜此场景,然,我却执意要继续为她而办,好似要她记着每一个盛大的场面,记住这场面的来由,更要记住在幕后为此忙碌的我。
      “萱绫小姐呢?”我寻地不到,向小厮问道。
      “爷”,他摇了摇头,“刚好像还在呢。”
      我皱着眉头,又向四处巡视了一圈,终究将眸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密林中,如我所料,看到地上正盘腿而坐的小身影,不知不觉中,我的紧张神色已被一抹柔和所替代,我走上前去,将她圈抱在怀中,总觉得她这般弱的身子会禁不住这般冰冷的地面,“不欢喜吗?”
      她扭头望了我一眼,“太吵了。”
      “若是这般,往后,我下个帖,无需他们再来了。”
      “不要,三爷是摄政王,现下的每一步皆是牵扯到您朝廷的利益,怎么能因为我的一句‘太吵,就将您的关系都打乱了呢?”
      我俯视着她的眸子,那一瞬间,发觉她竟是长大了一般,心中那满载的幸福感不言而喻,就好似看着自己的孩儿一般,看着她的成长过程,感受着她对我的过分依赖,一切的一切让我……越来越放不开!良久,我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六儿果真是长大了!”
      “已是十二了!”
      我的身子颤了下,十二?十二…像是听到‘死一般敏感的宇眼,令我蓦地一冷。我从未这般懊悔过,想到了那夜与皇上的密谈,为何我不当面拒绝,为何我要让她这样单纯的人儿为我迈出这一步?这一刻我犹豫了,“小六儿十二了……”
      “王爷!快入亥时了。”一名小厮走上前来,提醒道。
      我搂抱着六儿的身子站起,为她整了下褶皱的衣衫,一丝一倭,“先带小姐过去。”
      “那三爷呢?”
      我望着她清澈的眸子,安抚地笑了笑,“待会儿就去。”
      “哦!”
      望着她失望的神色,我的心再次一紧,奈何不住,“等一下!”
      她惊喜地转过头,我迈步上前,伸出手指将我飘乱的发丝捋到了耳后,“若是不喜与他人说话,就拿着点心坐到一边去。”
      “三爷马上就会来吗?”
      我莫名地泛起了酸涩,嗓子像是哽咽了一般,不舍是我唯一的感觉,不忍对她吐出实言,不愿见到她对我的质疑眼神,第一次我对她撒了谎,我点了点头。
      ……
      屋内漆黑一片,没有点燃的烛火,亦是没有月色的照耀,仿佛就是为衬托着不同寻常的夜晚。
      “主子,萱绫小姐走了!”小德子向我躬身说道。
      “走了?”好似在问着我自己,又像是在告诉着我自己,一时间,只是感觉心空荡荡的。
      ……
      翌日一早儿。
      “主子,水已备置好!”丫鬟们走了进来,将水盆和巾帕,漱口水依次摆好。
      我坐起了身子,随意瞥了她们一眼,“先给萱绫小姐用吧!”
      所有人一怔,面面相觑,“主……主子,萱绫小姐不是……”
      刹那,我恍然大悟,有生以来这又是我第一次开始泛起了迷糊,在她的身上,好似我永远有不完的‘第一次,我不禁闭眼苦笑了下,“皆出去!”
      才是下朝回来,我浑身疲惫,一待车舆停下,我对小德子吩咐道:“你下去对萱绫小姐说一声,今日要她到我房里来用膳。”我又是瞥了一眼身侧的新书,“告诉她,说这里来了几本新书。”说完,不容小德子反应,我快速地走了下去。
      一路上,我根本未清醒过来,只是这样正常的走着,望着廊道两侧的花木,皆是她和丫鬟们亲手而栽,估摸着再过上一个月,就要开花儿了吧,一想到满院子的庭花斗艳之景,想到六儿忙碌奔跑着,脸上总是洋溢着那抹欢快的笑容,瞬间,所有的烦恼好似不翼而飞。
      直到两个丫鬟走进了翰轩殿,“主子,膳已备好!”
      我将手上的竹简放到了一侧,“萱绫小姐呢?怎地还不过来?”
      两个丫鬟面显难色,“主子,她不是…”
      蓦地,我的身子一僵,猛然间想到了六儿的离开,再一次,我糊涂了……那一整日,我没有进食,我只是不断地思念着,不断地出现幻觉。原来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假若我从一开始,只是将她当做普通的养女去抚养,是不是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这样多的不舍?是不是我就能按部就班地走稳每一步?
      【牢狱之灾】
      “你说什么?”我猛然站起了身子,“萱绫被抓入狱?”
      底下的小太监俯身报道:“萱绫小姐和皇上公然顶撞,皇上一怒之下,才将其……”
      “胡闹!”我怒不可遏,“你们当时怎地就没有拉着她?”
      “奴才是想,但……但偏偏萱绫小姐横冲直撞地,在皇上面前亦是扬言要见您,想要回府上。”
      我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渐渐闭上了眸子,又是落座回了椅上,我没有吱声,仅是这样呆着,仿佛在深思,在想着该如何来拯救于她?六儿,你当真是进了宫,一点儿也让我放不下啊……
      半晌,“将麒郡王给本王找来!”
      “是!”
      一个时辰后。
      “侄儿拜见三皇叔!”赫连麒一如往日般的笑得顽劣。
      我瞥了一眼他,面色依旧凝重,“免了!”示意丫鬟看座。
      “麒儿,你可知本王在想什么?”我定睛地望向他,试图探寻着他的一点一滴。
      赫连麒笑了笑,俯首,“皇叔高深莫测,麒儿怎会晓得您的想法呢?”
      “哈哈……”我舒了一口气,仅此一句,我就知他是圆滑之人,“咱们虽是有辈分之别,可同样生于帝王之家,既是如此,就注定要有场必不可少的争夺之战,有输者亦是有赢家,在这个战役中,你希望扮演什么角色?”
      赫连麒端起一旁的茶盏,他低头扬起了嘴角,作想了一番,再次抬起头,“麒儿是个懒惰之人,不好争这是本性,若偏要侄儿选一个角色的话,哪颗树长得越是茁壮,麒儿就在哪里乘凉!”
      我禁不住扬起了眉宇,对于他的睿智,我颇感意外,透过他晶亮的眸子我可以清晰地晓得他已是分清了形式,亦是看清了现实,而他的话中话,亦是给了我一点明示,我笑了笑,“听萱绫说过,在学堂时你与她关系甚好。
      “呵呵,萱绫郡主没有责怪侄儿就好。”
      我摇了摇头,“纵然有抱怨,本王却容不得她的性子胡来”,接着转入正题,示意丫鬟拿出已是备好的三百两银子,“萱绫进宫已有了数月,她的随意和任性让本王放心不下,终究是银铛入狱,本王是有责任的,正所谓‘儿不教父之过,相信她这次经历了这一劫,算是吸取了一次教训。”
      “侄儿不知皇叔的意思?”赫连麒将杯盏放下,瞧了一眼那三百两,”您是说要我……”
      “两点!”我竖起了手指,说明请他的来意,“第一,将着银两打通狱卒,告诫于他们要好好照顾萱绫,不允许她吃一点点苦头;第二,麻烦你对皇上说上两句好话,毕竟你们是兄弟,他会顾忌一些。”
      “皇叔这般担心萱绫,干嘛不自己去向皇兄直接讲明呢?相信以皇叔的身份,皇兄自然不敢对萱绫郡主怎样。”
      我摇了摇头,嘴角渐露笑意,“萱绫虽是本王的养女,现下既是入了宫,就是皇上的人,若本王执意去插手,换句话讲就是与皇上争人,私下里我们叔侄无所谓,可这是皇宫,既是宫,就要有规矩,有了规矩,就要按照规矩办事!”
      赫连麒听后仿佛茅塞顿开,他不禁颔首,“是侄儿糊涂了!”他稍拜了下身,“还请皇叔放心,侄儿定会尽心尽力。”
      待他走后,小德子迈了进来。
      “主子?”
      我端着茶盏,拧眉,“你说……这麒郡王能信他多少?”
      小德子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处,俯首对我拜道:“麒郡王不像是坏人。”
      “哼!”我冷笑了下,原来不知不觉中,人已分为了三类,一类是好人,一类是坏人,而另一类却是不像是坏人,亦不像是好人的人,“他,不可尽信!”
      终究,这句话还是印证了我的想法,在数年之后,在他帮着萱绫逃走于邹子国,一切的一切不攻自破。
      【最后的谈判】
      在礼花‘砰的一声响彻天地一刻,坐于车舆上的我,跳了出来,“小德子,赶快拿着这块令牌到麒郡王府,尽量拖延他们的婚事!”
      “主子的意思是说……”小德子大喜,“哎,好嘞!”
      是啊,我放不开六儿,我怎么可能会放开她的手呢?相伴了这样多年,习惯了眼前有她的身影存在,怎么可能就这样拱手于人呢?
      我带着士兵直侵入皇宫,所有的侍卫见到我后皆是俯首站立,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此情此景,得到这个朝廷,我早已xiōng有成竹,只是一个时辰的问题。
      偌大的金銮殿内,空寂诡异。
      “皇叔终于来了?”赫连琰悠远的声音传来,在这座空空如也的殿宇内回荡着。
      我瞥了一眼手下,独自一人走上前去,殿内一片漆黑,只是透过那金属的亮光,将他的脸颊照应得白皙,他正襟危坐于龙椅上,身着龙袍,脸上镇定无波,仿佛早已料到今夜我会逼宫。
      “皇上可知,本王到访的原因是为何?”我冷声问道。
      他看向我,“皇叔越来越令我迷惑了。”赫连琰长叹了口气,“明着看似是为了争夺这皇位,可私下里却又像是在为某一个人。”
      我听后禁不住冷笑了下,没有吱声。
      “可皇叔既是不愿将她赐与我,为何当初要答应我的话?莫非你亦是在矛盾?”他暗自猜测着,依旧坐稳不乱。
      我迈动了两步,身子上的玉饰随之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在这个偌大的宫殿内,显得清晰异常,我习惯地用拇指拨动着食指上的指环,“你认为我若是将她留在身侧,她还能活到现下吗?”
      赫连琰听后微怔,他笑了出来,“皇叔不愧是摄政王,今日若朕败于你,亦是心服口服。只不过……你就当真这样肯定朕会杀了她?”
      “不会吗?”我眼眸眯起。
      “哈哈……”他狂笑了出来,仿佛在发泄着最后一丝的‘喜悦,“皇叔可知,父皇很小的时候就与我讲,我与你长相很是相似。遂……拜你所赐,他甚少亲近于我。”他站起身,“若朕是皇叔,早在多年以前,朕就篡位了,只是侄儿不明白,为何你今日才来?”
      我的脸上现出了一抹迷惘之情,不禁有些自嘲:是啊,为何我单单今日才来?为何一定要自己的心快要揪痛得快要死掉之时?望见六儿的泪眼,想着她紧紧圈抱着我的不舍感,那一刻,好似我放弃了什么……
      “皇叔太聪明了,然而聪明有时亦是要迷糊。”赫连琰摇头笑了下,“你想将我推入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又想要坐拥朝政,然当你看到我的权利在一日日扩大之时,你却又在徘徊,你害怕权势不受你控制的同时,你又担忧萱绫的失去,皇叔……侄儿以为你当真是个绝情之人呢。”
      我的心一震,脸色忽变。
      “皇叔怕是还不知,朕其实已在萱绫身侧安插了人马。”赫连琰闭上了眸子,“这是朕给你的一个选挣,同时亦是你在给朕一个选择,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身后的侍卫跟上前来,“主子,这……”
      “退下去!”我喝声道,眉头紧皱起,“退下去!”
      “是!”
      赫连琰又是稳稳地落座回了龙椅上,他闭上了眸子,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半晌,空寂的宫殿内传来我平和的笑声,其实,我内心清晰地知晓,六儿不会有什么,毕竟我也派了人手,且莫名地我就是信任他不会对六儿下狠手,若是说三年前,我还不放心,可如今……然,这一刻我依旧还是做出了一个选择,“萱绫心性太过善良,她并非适合皇宫生活。”
      “遂……”赫连琰睁开了眼眸,这一刻忽亮了起来,“皇叔要成全联吗?”
      我淡淡地笑了下,“本王从不做亏本的交易……”
      |lyg021手打,转载请注明|
      番外之赫连翰轩(二)
      【上屋抽梯一策】
      “回禀主上,人已在牢中身亡!”一黑衣男子恭敬地向正喝茶的优雅男人报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赫连翰轩。
      他眉头微拧,“查出何人所为了吗?”
      “已是派人去查,估摸着一会儿就来消息。”
      果不其然,是夜,一名探子闯入其内,他快速跳到了我的身前,拜道,“回禀主上,这是刺杀的所有过程,据我们所知,那人已是拿走了暗器,想必正在调查。”
      我蘧起了眉头,打开宣纸,看到上面那具体的策略,禁不住嘴角渐渐扬起,正如我所料,是六儿,她啊……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好一个上屋抽梯!”
      “主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讲她……”
      我面容一冷,“放声下去,谁人皆不许动她一根毫毛,若要我知晓,哪怕见她身子上有一处刀疤,皆别想再活命!”
      “主上,这……”那探子疑惑不解,“若是放了她,她现下握有把柄,弄个不好再……”
      “你想违抗?”我双眸微眯。
      那探子赶紧地垂首,“奴才不敢!”说完,退下身。
      “主子?”小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闪现出一抹担忧。
      我叹了口气,“她不会知晓的。”瞟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又寒了,回头进点好料子,给她裁两套衣裳送去。”
      像是这几年间一样,她不会知晓她所有的起居皆在我的安排之下。
      【另一种结局…第三人称写法】
      如果六儿没有被赫连麒哄骗离开,则结局会是另一番样子……
      翌日一早儿,文武百官齐召入金銮殿内。
      大臣们相互议论纷纷,不禁对昨夜轰隆巨响猜测不断。
      “哎,估摸着是要易主了。”
      “怕是哦……昨夜那场大火烧得人恐慌不已,没瞧着老百姓皆缱绻而逃?”
      “别说这个,若不是早上刘公公来传人,想必我亦是出了城门了。”
      又一个大臣满面愁容道:“往后的日子是甭想了,摄政王的天下,还能有咱们的活头儿?晌午回去后,该吃的吃,该玩儿的玩儿吧,没多少日子了。
      “……”
      就在皇上和摄政王同时踏入殿内的一刻,所有议论之声嘎然而止。
      “皇上万福!”大臣们俯首拜道,异口同声。
      “众爱卿免礼!”赫连琰走到了龙椅前,旋身,正襟危坐,他面上无波,如同往常一般,好似昨夜那场大火,那场叛乱并无一丝的影响。
      所有人大气不敢一喘,偌大的金銮殿内此时鸦雀无声。
      赫连琰不禁沉声道:“怎地,竟是没有人上奏?”冷眼瞟向大司马,“司马大人前日不是还说南方粮食收成不好,要想个法子吗?”
      “呃……”大司马面色一白,颔首微觑向赫连翰轩,“回皇上,微臣会召集一些大富人家开仓济粮。”
      “大富人家?你不是说那里根本穷困潦倒,没有什么富贵人家了吗?”皇上话语犀利,双眸炯瞪,甩了下袖子,又是望向宰相大人,“宰相大人似是前几日说要有要事相议,将奏本呈上来。”
      “皇,皇上……”宰相大人躬身,“臣……上次口误,现下已是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赫连琰气煞到面色铁青,他双手狠狠地拍向桌面,“什么叫相安无事?昨夜百姓们皆私下逃散,城内快要图洗一空,莫非这叫相安无事?你们以为朕是什么?相信若不是朕今日召集,估计各位已是裹着包袱和百姓们一起逃走了吧!”
      “噗通”几声,所有大臣们同时跪倒在地,“皇上恕罪!”
      “哼!”赫连琰闭上了眼眸,长舒了口气,仿佛气闷到快要喘不过,他再次睁开,看向远处的赫连翰轩,“摄政王有何建议吗?”
      两人四眸相对,所有人皆是身子一凛,谁人也猜测不到现下二人之间的关系,亦是难以理解为何赫连翰轩还是与他们站在同一列,毕竟以他的实力,该是成功的逼宫,可为何……众人迷糊了……
      赫连翰轩上前一步,表情一如往常,“百姓们逃走是因恐慌而致,若是要召他们归来,只怕要派人亲自说服。”
      “哦?”赫连琰扬起了眉宇,“那依摄政王看,此人谁最合适?”
      赫连翰轩抬首,他扫视了一眼众朝臣,熟料他们却像是遇见了恶魔一般皆连连而退,赫连翰轩淡淡而笑道:“或许仅有一人……赫连萱绫!”
      所有人微一怔,谁人皆是晓得,赫连萱绫已是和赫连麒大婚,而昨夜才不过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先不说被那团大火给搅和了,现下却又被派走游说百姓,禁不住摇头哀叹,好一对儿的苦命的夫妻!
      赫连琰嘴角牵起,瞟了一眼赫连翰轩,“若是这般,来人!”他瞥向身侧的刘公公,“去将赫连萱绫请入宫内,快去快回,不得延误!”
      “是!”刘公公快步走了出去。
      此际,金銮殿内再无半点声响,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那关键人物的登场。
      半晌,一个yīn阳怪气之声传道:“麒郡王,郡王妃到——”
      “宣!”
      只见赫连麒走在前方,赫连萱绫脚程慢一些,尾随其后,入殿,二人双双行礼。
      “朕有愧于麒郡王,听说昨夜一场大火将你们的大婚搅乱,今日却又是急事将你们召来!”赫连琰探过赫连麒的身子瞥向赫连萱绫,眼眸微微一湿,仿佛千言万语憋在心头,却难以启口。
      赫连萱绫始终垂首,不作声。
      “皇上说得这是哪里话,维护天下和平,这是臣子们的责任!”赫连麒笑望着众人。
      赫连琰笑道:“呵呵,朕果真是没有看错你啊。”接着又是看向我,“现下有一事需要交与弟媳,昨夜那场大火燃烧,不仅将你们的大婚搅和了,还让城内的老百姓的人心慌乱不已,一个个皆是逃出城外,城内可谓是快要空竭。遂……恳请弟媳能帮朕将他们劝回,顺便再到南方探探民情,笼络人心,相信以弟媳的亲和,定是能负以重任。“
      “皇上”,赫连萱绫眉头微拧,“这等任务……微臣怎能一人办到?”
      “确实难为”,边上的赫连麒禁不住为她说道:“先曾帝王有八下江南,然纵使如此,亦是花费了整整十年,还是未能满足天下百姓,现下仅凭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是牵强。”
      “呵呵,原是如此!”赫连琰朗声笑了笑,没有回声,好似在凝思一般,半晌,他看向众人,“这般,除去大司马、宰相大人,这两人已是年迈,还有赫连麒,他已是被联派去边疆作战,再除去那些文官,剩下的人中随你挑,带上一名,这几年间伴你左右。”
      “随我挑?”赫连萱绫脸上现出了诧异之色,“这……”
      赫连琰点头。
      赫连萱绫扫视了一眼众人,一个个皆是吓得那般颤栗,她冷笑了下,心中不禁作想,大司马、宰相、赫连琰、还有一些比较聪明能耐的文官,剩下的不过是鲁夫,那些人带着又有何用?莫非是要有意刁难?再一转头,不期然间,正与赫连翰轩期待的双眸相对视,她的脸颊忽地一红,仿佛心被扎了一样,想到他们曾经的种种,再想到眼前之景。
      “没有吗?”赫连琰寻声问道。
      赫连萱绫面露忧色,她瞟了一眼赫连麒,熟料他却只是无事一般地笑着,禁不住她有些个懊恼,虽是他们二人有名无实,但好歹亦是夫妻啊,没有必要这般不在乎吧?接着她又是将目光投向了左侧那么颀长而优雅的白色身影上,心跳不停,可以吗?我可以选他吗?万一……万一他不愿呢?
      “若是无人,那朕就……”
      “皇上,是不是无论微臣点了谁,谁就必须与微臣一起走,不许违抗?”赫连萱绫不甚确定地问道。
      “那是当然的。”赫连琰点头。
      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她渐渐展开了一抹笑靥,此时此刻,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要试试看,几年的光yīn,几年的厮守相伴,无论他对她曾经是怎样的心思,无论她又对他有过何种怀疑,但她的心底还是对他存在着种种的冀望,“既是如此,我想点……”将手指向左侧,“摄政王!”
      所有朝臣们皆是倒吸了一口气,毕竟在他们认为,摄政王怎地会和这个女孩儿离开朝廷?他可是坐拥着朝政啊,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他怎会放弃这些权势和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游历四海?只为……只为说服那些百姓们?说出来,果真是有点糟蹋人才了……若是真答应,恐怕会令人啼笑皆非,在历史上亦是成为一道难以理解的奇案!
      然而,就在众人还在揣摩之中,熟料摄政王却走上前来,站与赫连萱绫一侧,“本王自当愿意!”
      “好!”赫连琰看起来很是喜悦,他拍着桌面,“即日起就动身,赐你们令牌,无论走到哪里,随意到钱庄取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直到你们将天下百姓们说服成功归来!”
      这……恐怕是几世亦是完不成吧……可谓是遥遥无期了……
      而两年之后。
      相传,在民间有一对儿犹如神仙眷侣的夫妻,男的长得俊美无涛,女的相貌平凡,且身材有点微胖,且还有上升趋势,但男子对女子却相当的好,无论用食还是喝水,皆要替女子先品尝一番,生怕菜肴太咸,水太烫,而椅子又不稳,衣裳会脏,身子会累……宠到令天下人看得无不羡慕。男子性格不好,偶尔会异常暴怒,但凡女子过来刹那,立即会笑脸相迎,刹那所有怒容烟消云散。
      “你看看人家对妻子多好,再瞧瞧你,成日里就会喝酒,像什么样子!”
      “我若是长成他这样,还会要你这个八婆?”
      “就凭这点,你也不配拥有人家这等容貌!看看那男子对妻子宠得,再看看你这等模样,你以为你是什么?”
      “……”
      “那个女人长得也不怎么美啊,怎地就能得到他欢心?”
      “妹妹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依我看,现下他们二人不会令任何人嫉妒,只是无比羡慕,仿佛只要与他们擦肩而过,皆是能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幸福感。”
      “……”
      “赫连氏又开仓济粮了,大家快去吧!”
      “哎呀,真是活菩萨啊……”
      “是啊,他们简直就是神仙下凡,不仅人美,就连心亦是美啊。”
      “……”
      又是过了数年,一家四口到了一个客栈。
      “娘,娘,爹怎还不过来啊?”一个女娃抓着女子的手腕问道。
      “爹爹去系马了,耐心等等。”妇人耐心回道,接着看向那客栈老板,“先来两壶茶。”
      “哟,竟是赫连夫人啊,“那小二赶紧地跑了过来,脸上现出一抹激动之情,情急之下,竟是将手攀向了妇人的手臂,“见到您真是万分感动,我……”
      未等下句说完,熟料一惊艳男子从后面走来,脸上现出了比腊月还冷的面容,“拿开你的臭手!”
      “轩,不可!”妇人拧眉怒声喝道。
      男子瞥了一眼小二,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放开了。
      可见,十年间,人数虽已改变,但男子对女子的感情依旧不变,只有增没有半分减,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的柔美妻子,仿佛天下间只剩下她一人。
      |lyg021手打,转载请注明|
      番外之赫连翰轩 (三)
      【贿赂暗帝】
      “主子!”一个带刀侍卫走入了进来。
      “事情调查得怎么样?”我侧卧在卧榻之上,头发松散开来,任凭垂泻两侧,手中握有书册,瞥了一眼下端的奴才,将书册放置一旁,拿起了他呈上来的信笺,打开,“果然如此!”
      就知晓,赫连麒怎会与我讲实话?早就看出他绝非善类,痞性之大,幸好我留了一个心眼儿,叫人暗自窥探,查出实情,依照这般看和,“六儿一路向南行,仅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邹子国,且那里人杰地灵,百姓丰衣足食,一直不与琰立国往来,她们更会选择那里。
      我握着信笺,嘴角禁不住扬起,六儿,终究你还是被我找到了!
      “去叫人准备,即刻赶回邹子国!”
      “是!”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之情,脑海中想象着我们见面之景,几个月不见,比在相隔一墙的皇宫更是难熬,只是凭着曾经的记忆来满足自己对她的渴望,她的离开,让我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内心,为了她,我愿放弃权势,为了她,愿放弃那无数的财富,是否单纯的她,又能明白我的内心?
      车舆才一进入邹子国内,立即引起了轰动,那些愚蠢的百姓们像是往常一样,只是在暗地里对我的车舆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纷纷,我的耳畔不停地响起聒噪之声。
      “主子,要不要奴才将他们喝退?”侍卫上前说道。
      我冷撇了嘴角,扬起了手臂,“不必,不过是无害之人,无需与他们一般见识。”即令车舆继续前行。
      正当我要闭眸的刹那,猛然间听到一个‘哈欠之声,如此的熟悉,记忆仿佛回到了曾经。
      [“哈欠”!
      “怎地了?”我紧张地看向躺在我身侧的小六儿,眉头紧蘧,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幸好不热,一会儿叫太医看看!”
      “不用的,每次转季皆这样。“小六儿一脸地不在乎,侧过身子,继续要呼呼大睡。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依旧漆黑一片,遂,又是躺了回去,将她的被子盖好,从后面将她圈抱住,“不管是不是转季,明日需得要太医瞧瞧。”!]
      就好似记忆的泉水,滴答滴答,一点点的涌入了脑海。
      我掀起了车帘,瞥看过去,熟料却是一男子对着一普通蓝色马车上的人在讲话,当时的失望之情难以言语,我以为我们当真这样有缘分,才回到了邹子国,我们就可以相遇。或许……刚刚那一声只是我的幻想罢了,或许我的思念已经快要超出了负重。
      车舆进入了宫中,随着那太监的一声声传叫,皇上出来迎驾。
      “朕以为你会晚些回来的?”皇上不敢有丝毫怠慢,像是那些奴才一样,对我小心翼翼地和颜悦色地笑着。
      我瞧了他一眼,“怎地,皇上不期盼本官回来?”
      话语犀利,一时间让面前的皇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东方大人此话差矣,皇上这些日子总是嘴边挂着您,前两日还对老奴提着呢,说您莫非是玩儿上瘾,怎地还不回宫啊。“边上的老公公试图替皇上解释道。
      我嘴角现出了一抹冷笑,扫了一眼面前的人,不置可否。
      在太监的带领下,我和皇上进了上书房,喝退了那些奴才们,私下里,我尊他卑,他不敢冒犯于我,因他清晰地知晓我可以掌控他的人生,今日要他坐上这把龙椅,明日就可要他回家种田,命运皆是在我的手中。其实,谁人亦是想象不到,如何我一个琰立国的皇子还会成为邹子国的重臣?或许这该感谢父皇的恩赐,他不喜我在皇宫停留,遂总是令我到边疆之地作战,不停地作战,甚至当我年幼之时,一次中箭,深受重伤后,他依旧不派人将我接回宫中,甚至有意要我自生自灭。幸好当时邹子国的一位老皇帝民间暗查,发现于我,这才将我解救。为报答他恩,我在一个月之内,替他整顿了朝纲,并将国内经济从新打理了一番,他欣喜若狂,激动之下,收我为义子。然,在他有生之年,偏仅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因纵欲过度而薨,小儿子却又不争气,脑子有些个愚钝,无奈之下,老皇帝欲将皇位传于我,却被我推却,在他临终前,我保证会将邹子国发扬光大,且直至找到真正配坐此龙椅之人。于是乎,我渐渐成为了Cāo纵朝廷的暗帝,一代代皇帝被我推上,却又一代代被我罢免,有不知情之人说我混乱朝政,我只笑他们太过迂腐。
      “听说皇上选派了一位新大臣去迎战?”我端着茶盏,瞥了一眼上面的颜色,用鼻子轻嗅了下,直到没有了丝毫怀疑,这才抿了小口儿。
      “呵呵”,皇上笑了笑,“是这样的,东方大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朕选上了一位新军师,此人是邹太师引荐的,人相当的机灵,且很聪明,仅是半年之内,就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哦?”我扬起了眉宇,半年,正好和小六儿离开的日子相仿,“此人叫什么?年纪多大?”
      “叫张生,名字虽是普通了点,不过人蛮诚实的”,皇上尽其说着中听之话,“年纪约有十六七左右。”
      “十六七……”我的眼眸渐渐亮了起来。
      翌日一早儿,朝廷之上。
      “皇上,张军师功不可没,应当奖赏,如何还要定他有反叛之罪?”邹子琛不满道。
      “张军师是邹太师引荐的,当然会替其说话。”我冷瞥了一眼他,莫名地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从我开始掌握朝政,这个老东西总是与我相对峙。
      皇上皱起了眉头,看向宰相大人,“宰相大人觉得该怎样?,
      “老臣以为,张军师虽不是我朝之人,但半年来,他对我朝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正所谓‘看人不看貌,咱亦不可因他不是我朝之人,就定他有叛逆之心,实是太过片面了。”
      皇上叹了口气,“朕亦是犯愁啊,毕竟眼下他们这平叛是个重要之任,就这般召回,很有可能会将其步骤打乱,到时功亏一篑……”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双眸对着我。
      我假装视若无睹,瞧了一眼远处地刘大人,他立刻会意,上前一步,“皇上不可再犹豫了,这可是关乎着我朝廷的稳定。”
      “还请皇上定夺!”我眼神坚定,盯看向当朝天子。
      他眉头紧拧,扫了一眼下面的文武百官,终究咬了下唇,“来人,修书将张军师即刻召回。“
      “是!”
      朝下。府内的我,笑得满脸开怀,边上的丫鬟和奴才们百思不得其解,平日里见我总是严肃着面容,可今日……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边上一个机灵的小厮上前说道。
      我瞧了他一眼,不禁问道:“哦,说说看,本官有何喜?”
      那小厮一楞,又泛出了一抹傻傻的笑容,“这……大人高深莫测,奴才猜测不出。”
      “哈哈……我扬声大笑着,用手端起了茶盏,抿了两口,“这茶赶紧地换上一批新的,最好是养眸的,夫人身子骨弱,不能喝陈茶,还有……”我用手指了下,“将院内落叶打扫干净,不要染尘,另外叫绸缎庄的老板晌午过来下,将他们上好的缎子拿来,不要忘记将裁缝也一同带来……
      我逐一吩咐着,就为迎接小六儿的归来,心下别提那股喜庆劲儿。其实,说‘反叛是假,只不过为让她提前回来,半年不见,哪里还能容得了再等上一个月?现下只需一道旨,就将其召回。是我的私心,亦是我的真心。
      又是过了两日,终究得到她已归来的喜讯。
      “主子,人来了!”
      我抬起了眉宇,嘴角禁不住翘起,“可还跟着何人?”
      “邹子琛!”小厮报道。
      我即刻收敛了笑意,“试图将他们分开看见这老东西,就碍眼……”
      “是!”
      好半晌,还是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我的心控制不住了,若是非要在邹子琛面前才能得见她,那索性就来个争夺之战,我才欲下了亭子,走到了那桥面之上,这是,一阵风吹来,暮地传来一股花香气息,甚是扑鼻,我抬起了头,向远处瞥去,却见一人影立于河畔,那抹身影是如此的熟悉,令我日日夜夜思念的身影,然,当她瞥头的刹那,两人四目相对,我却震了下……再一细想,禁不住摇头苦笑。何必呢?她当真以为一张面皮就能遮挡住自己的原本面容?
      我叹了口气,若是要怪,只能怪她于我太过熟悉了,熟悉到仅是匆匆一瞥,我就知是她,熟悉到她纵然换了容貌,依旧可以辨认出来,熟悉到她纵然投胎转世,只要是与我擦肩而过,凭着对她的气味,我依然可以找回她!她……只能是我的!
      我指使身侧的丫鬟,令其将她叫入亭内。
      “张生给东方大人请安!”
      她的声音没有变,虽是低沉了些。我禁不住笑笑,既是她想玩躲猫猫游戏,我何不就奉陪一下呢?更何况眼下就这般相认,恐怕一时间她会难以接受,加上曾经的误会,定会将她吓跑,不再见我。然,反正她是逃脱不开的了,而我更要让她借此机会看清我原本的面貌,并非是她想象的那种柔和之极之人,我要她的心中爱的是一个真实的我,不再是曾经那伪装的我。
      望着她矮小的身影,勾起了我的玩弄之心,我快速地闪到了她的身后,“你在找本官?”
      她吓得连连后退,双手抚xiōng,眼看重心不稳,我即刻扶去,“怕是要令你失望了。”不断地揶揄她。
      我瞟了一眼她手上戴的那颗指环,心情禁不住大好,嘴角上勾,旋身坐到了椅上,“说吧,带来了多少银两?”状似无意。
      “张某实是太过年幼,若是以前有得罪东方大人之处,还请多多海涵,往后不对之处,张某敬请东方大人多多指点。”
      听着她稚嫩的嗓音,我的心底禁不住再次发笑,六儿啊六儿,这等官腔之语,定是那老贼教授于你吧?哎!若是在琰立国,何时需要你这般去做?不过……幸好她仅是对我这般,我心中暗下决定,此生决不让她对他人这般低下!
      “张军师现下住哪儿?”我话语中透着少许的冷意,为刚刚她拒绝我的好意相伴游览生着一股闷气,心中又不禁作想,不过一个十四的小鬼,如何亦能讨她欢心?
      “一……一直在部太师府上!”
      说到这儿,我更是怒不可遏,怎地现下是个军师,连个自己府邸还未有?若是这般,不住自己府邸,就休要怪我夺人,将她抢回我的府邸居住。
      “大人?”管家走上前来,侧耳对我低声说道:“皇上派人来召您入宫,”
      我眉头蘧起,虽是有些个惧恼,觉得打搅了我的好事,然,却依旧站起了身子,知晓与她的相认过程不能太Cāo之过急,遂对那些丫鬟们说道:“一会儿若是调好了茶,就将茶端过去!”
      “是!”
      又是望向底下的小六儿,真想将她揽入怀中,以解自己相思之渴,然而,不论心中怎样喊她‘小六儿,却口中说道:“本官现下有点急事,不得不抽身离开下,张军师尽菅坐着,就当自个儿府上一样。”很想再多说上一些,这里已是为你打扫好,随便她欣赏着,还特意为她准备了养身茶,请了专门做糕点的御厨,甚至花儿随着她的到来从新栽上了一些,远处还有假山,以前的摄政王府内可是没有建过的。
      再次瞥了她一眼,我走了下去。
      |lyg021手打,转载请注明|
      番外之赫连翰轩 (四)
      【番外之赫连麒】
      帝王家的子孙,不要再幻想能得到亲情,希冀自已在充满血腥的皇朝中有个真正爱自己的人,那皆是空谈。
      很小的时候,我便明白这个道理。
      遂,我从未将现下的生活看重过。父皇说我成日里只会游手好闲,而兄弟们更是对我冷眼旁观,女人们视我为风流公子,从此我游戏花丛中,成为真正的纨绔子弟。
      当我还窝在女人怀中之时,而我的皇兄皇弟们却争得你死我活,他们手足相残,尔虞我诈的生活,那般令人触目惊心,我习惯之,亦是有种幸灾乐祸,或许多年以后,就像是那螳螂捕蝉的故事一样,我就坐收渔利。
      然,我并非是一个对权势看重之人,没有了它,我依旧可以如我的生存,就像是现在一样,飘飘荡荡。
      人生,不过是场游戏!
      以游戏的心态对之,以游戏的心态玩之。
      浩浩荡荡的皇朝,充满了血腥的争斗。有人曾问过我,你最看重的是哪个人?
      回想起来,好似一场梦境,是啊,我不断地自问着,我看重谁?
      我活着的十几年来,除了游戏,我有没有看中过任何人?猛然间,窜入一个人影,那绝尘的面容,那傲人的仙骨,是他……令我‘敬爱的三皇叔!
      他,是个美男子,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实!甚小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出,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女人的眼光总是跟随而去。
      他,是个暴戾之人,这是所有人毫无争辩的事实!在我快入十岁那年,亲眼见着他将一个活人抽鞭致死。
      他,又是个温和之人,这是对某个人而言特殊的事实!
      一日下午,正当我欲赶往上书房之时,我看到三皇叔的车舆随着一辆马车进了宫,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一路相随,待我看到前面那辆马车下来一位身材幼小却面貌清秀的男孩时,三皇叔脸上闪过的那一抹安心而温和的笑容时,我险些要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他,是个矛盾的个体!
      再来说说令这矛盾的个体产生的关键人物,赫连萱绫!
      她,是个单纯的人,这一点毫不隐瞒,她率真,通过那双漆黑灵动的眸子便可以窥探到其内心,她的喜怒哀乐皆是写在脸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当然,我怀疑,在她的世界中,到底有善恶之分吗?毕竟能和恶魔这样的人物相处这般融洽,她定是早已混浊了太多的道德观念。
      她,是个平凡的人,我以为她能让三皇叔性格变之,定是有过人之处,然短暂接触后,却是发现她普通得普通。但正是这种普通,令她在尔虞我诈的皇朝中,暂且得到安宁生活。
      她,却拥有着真诚的笑靥,仿佛在她的眼和心中,能承载着太多的东西,令那些曾经沾满过鲜血之人禁不住跳进了她的‘陷阱,情不自禁地为她蛊惑着,试图希冀能用她的纯洁来掩盖自己内心的邪恶。
      与她的初遇,不过是太过简单,简单到我快要忘记。
      只是依稀还记得她的笑容,她‘蠢蠢的眼神,我想,那一定是皇叔教导于她好几遍的表情。
      犹记得那次上书房事件。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寐寐求之……”
      上书房内,侍郎大人边执着小棍儿,摇晃着脑袋与我们一起背诵着《诗经》。他绕到赫连萱绫身侧时,定住,“萱绫,你来说说这‘窈窕一词,作何解释?”
      望着她求助的眼神,蓦地我心生一股戏弄之情,权当在看一场好戏。
      “还请侍郎大人再说一遍题目?”可以听出她的语气不是甚好。
      侍郎大人重复道:“说说刚刚背到的‘窈窕一词,作何解释?”
      “大人,既是萱绫作答不上来,那我来替她吧”,我得意的一笑,“这‘窈窕,从字面上看,幽静而俊俏,再深意一些,而是幽娴美体裁好,用来形容女子。”
      “恩”,侍郎大人点着头赞同道:“好!”
      “不然吧!”赫连萱绫猛然插话道。
      “恩?”所有人一楞,皆是看向她。
      “为何就不能用来形容男子?有一书中讲道‘云有第三郎,窈窕世无双。此其一,另还可以形容景色,‘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
      “胡闹!”侍郎大人驳斥道:“你说景色,我还可以勉强接受,但那形容男子之说,无稽之谈,实是胡扯。”
      “可这是事实,有书中记载……”
      “我博览群书,若是真有此文,为何到现下我还未见着,分明就是你胡编乱造。”侍郎大人甩了下袖子,叱声道:“好了,今儿个就到此为止。散学!”将课本一收,迈了出去。
      果不其然,全然不知情的侍郎大人将赫连萱绫恶告到皇上那里,他以为还会像是先皇那阵子一样,皇上会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这回终究是得了不好的果子吃。
      首先一点,他不知晓现任皇上的为人,他不喜那些靠关系走近乎的人。
      其次,亦是重要之谈,赫连萱绫既是能凭借民间女子身份进入了皇宫,且还能悠悠掩了众口,那后盾自是不用多说,有多么的坚图而可靠,他,就是赫连翰轩,我的三皇叔,当今摄政王,坐拥了权势之人。
      终究,我的两点猜测在几日后得到了印证。
      那先生再没有与我们见过面,到底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一日淋雨,放学之际,看到那华丽的车舆停靠在皇宫门外之时,瞥望到三皇叔掀起车帘看向赫连萱绫正迎面走来,他脸上闪过的那抹宠溺到快要无法言语的表情之时,我想……我已经知晓那先生去了哪里。
      我嘴角噙了一抹笑意,双手抚摸着xiōng口,仰头望天,先生,可见您还是不过精明啊!
      看准了赫连萱绫的得宠之势,我希冀着能从中得利,然,谁曾料到她是这般固执之人,明明她可以与我合作,可以赚足太多太多的银两,当她退隐之时,买座府宅,再收个一些丫鬟和小厮,相信定会过好下半辈子。但她偏是那般不圆滑之人,与皇上执拗,还与三皇叔几次挑衅。看得我是忧心忡忡,幸好,念及皇上宽恕于她,三皇叔宠爱于她,这才幸免于难。
      其实,我清晰的知晓,她夹于这两个男人的争锋中,久而久之,俨然已是成为了一颗棋子。
      但有一点至今令我不解:三皇叔将她推入朝中,定是早已安排她棋子的身份,可为何到现下未见有丝毫举动?
      还是你……其实,他已经在犹豫了?
      抑或已经无法面对刻骨铭心到难以舍弃的亲情和爱情?
      他和赫连萱绫之间的感情太过令人匪夷所思,若说仅是亲情,却又太过暖昧,若说仅是爱情,可眼神中的那抹宠溺之色,却又充满包容,早已超过了爱情的界限。
      皇朝的势力日渐分明,赫连琰和赫连翰轩分据两头,各占一方,战争已经到了白日化。可明眼人皆是晓得,这朝廷早晚还是会落入三皇叔手上,只因他太过狡猾而暴戾,但人人却忽略了一点,他却有一个弱点,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赫连萱绫!
      终究这个弱点令皇上先拥有了,至此把握住了那傲人的皇位。
      然,却叫我再次感慨,三皇叔一个拥有半壁江山之人,一个权霸朝野快有十年之人,竟然为了赫连萱绫,放弃了所有……
      尽管我撒了谎,可他还是发现了。
      他是如此的精明,仿佛早已对赫连萱绫了解到几根发丝皆是晓得之人,他对她的细微已经到了无可比拟的地步,相信任谁亦是想象不到,天下间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却是爱妻如命的赤心男子!
      【陈婆婆】
      这……这怎么可能是一对父女呢?
      用膳时,相拥而用,睡觉时,同榻而眠,看书时,亲昵无比。仿佛一切的一切,看上去皆是那样令人诡异,不得其解。
      这,不该是父女所拥有的表现。
      主子若是当她是养女,就该是教导她该怎样用食,而不是千方百计的哄诱她,用自己的双箸夹到她嘴边;若是当她是养女,就该是对她教导有方,不该总是宠她,溺她,明明是她自已走路拌着了,却愣是要惩罚边上的奴才,对她百般呵护,细心到好似她是一颗夜明殊,小心翼翼地把握在手心中。
      这……是正常的吗?
      活了这样多年,我明白他的眼神,棕绿的眸子总是那般的深邃,望着她的背影,好似看着自己的猎物般,充满了欲望,随着年龄越大,他的赤裸裸思想越发明显。
      我该是说明吗?
      对那年幼的小主儿?
      我摇着头,我知晓若是我挑明了,亦是我的死期临近了。
      和我一同进入府内的姆姆拉着我的手臂,告之于我,这样不是很好吗?主子脸上多了笑容,少了些许的暴戾,或许将来还能为她改掉更多的暴行,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再次犹豫了,是啊,自从她的出现,主子已经比住日多了笑颜,不再是那般喜怒哀乐看不出的人,不再是那种总是冷面之人,他看上去已然那般的无害,仿佛啊如沐的春风,只是我们却清晰的知晓,这一切皆是为她,于我们,依旧是腊月寒冬般道的冷冽。
      可……他们真的不正常啊!
      |lyg021手打,转载请注明|
      番外之赫连翰轩(五)
      【莲儿】
      相识,不过是一场太过短暂的梦。
      第一次相见,我从未敢以想象能与他成为友人,更不敢想象能有一天与他坐在同一屋内相交谈。他,赫连翰轩,天都皇朝的三皇子,坐拥着权势,天下间不敢有冒犯之人,面容更是犹如仙人一般,令人退避三舍。
      女子们寄予幻想,面对他的身份,不敢与近。
      男子们心生胆怯,面对他的美貌,心怀羡慕。
      他,就是这样令人又爱又恨!
      当爹爹回来与我讲道,皇太后有意将我许配给赫连翰轩,我当时心湘澎湃,根本难以遏制自己的激动心情,我知道,我早已经爱上了他,从第一次他在茶楼凭杆而吊俯瞰下端时,我就对他一见钟情。
      在这个世上,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正如眼前这把木琴,它就是象征着那日久生情,岁月越久,感情越笃深。
      然,在他的身上,我一再的犯下了自己曾经所想的那些现矩。
      “江楼上独凭澜,听钟鼓声传,袅袅娜娜散入那落霞斑斓,一江春水缓缓流,四野悄无人,惟有淡淡袭来薄雾轻烟。看……月上东山,天宇云开雾散,云开雾散,光微照山川,千点万点,撒在江面,恰似银鳞闪闪,惊起了江滩一只宿雁,呼楞楞飞过了对面的杨柳岸。听……清风吹来竹枝摇,摇得花影零乱,幽香飘散,何人吹弄笛声萧声,萧声笛声,和着渔歌,自在悠然。”
      曾经这些美好的平淡心绪,现下已是难以平复,想象着自己能与他共赏这些美景,心绪再次引起了波澜。
      独擅琴技,仅此喜好,平日里唯有它来寄相思之情。
      不管别人如何称呼于我,是卖艺女子,还是陪笑之人也罢,毕竟在当时,女子千不该万不该抛头露面,可为了吸引他这等不凡之人的注意,仅有如此法子。为了他,我可以不要颜面,哪怕是一日之约亦好。
      终究盼来了,盼来了……
      他身着着一袭白衣,正如众人所说那般,傲然仙骨,仿佛周身皆是散发着一股股仙气,他的美貌毋庸置疑,白皙的皮肤,坚挺的鼻梁,性感的嘴角上翘,他半躺在床榻之上,一双狭长的美眸微眯,他俯视向下端的我,仅此一眼,他轻启口道:“麻烦莲儿姑娘为本皇子奏上了一曲了。”
      虽是一眼,但我已是心满意足。
      我终于得到这个与之相见的机会了,不说话亦好,琴是我的友人,它亦是可以聊表我的心声,但愿对面的他可以作我的知己,听出我对他的深深感情。
      正出门之间,一个冒失的孩子的直走了过来,许是耷拉着脑袋,没有看到我们等人,不小心与我迎面相撞,我来不及躲闪。
      身侧的丫鬟小童激怒之下,对那孩子口出恶言,平日里我就不是那种歹恶之人,我心性平淡,遂,我不愿与人追究,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
      在白公公的劝说下,小童收敛了暴性,她亦是被我‘惯坏了,我以为那孩子是三皇子府上的一个新小厮,甚是觉得可怜,毕竟这般小就开始懂得养家赚钱,亦是不容易之人。
      正月十五,热闹非凡,各家各户的门口处挂满了红色的灯笼,那般耀眼而晃人。
      三皇子府上一片欢腾,我有幸在二皇妃的劝诱下与其一起到了三皇子府上座谈。
      熟料正说话间,突地从门口处跑来一个孩子,他披散着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一看即知是刚从床榻起身,望着他直向面前的三皇子走去,那般大胆的行径,令在场的所有人不敢大气一喘,谁人皆知,三皇子是个洁癖之人,而面前的娃儿的确是有点……我再次一愣,不是上次的那个小厮娃儿吗?
      谁曾料到三皇子见到他后,却是展开了一抹从未见过的柔和笑靥,那笑容仿若看到世上最美的花朵一般,就像是……自己最爱的人一样。
      他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今儿个一日没有下榻?”
      “如厕时出去过两次。”
      所有人不由得被那娃儿的幼稚话语逗得啼笑皆非。
      “真是没羞!”三皇子双眸弯了弯,眼神中多了一丝的宠溺,用手指刮了下他的小鼻头。
      娃儿‘咯咯笑了笑,又是将头向三皇子怀中扎了扎。
      “老三,这小子是谁?”
      随着这一声,我的心亦是提了起来,我何尝不想知晓,这个被三皇子如此宠溺的娃儿到底是谁?
      “莫不是三皇兄的私生子吧?”
      待他才一说完,我只感觉心莫名地一空,脸色‘刷的煞白,双手不停的搅着那团绢子,揉得发皱。
      就在众人还在悱恻当中,三皇子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如春风一般,给人以温暖的感觉,看似毫不在意,然心下毗他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凛然,启口,“或许你们还不知,她,便是我前几日向父皇所提及之人,我的义女,赫连萱绫!”
      刹那,屋内一下子变得寂然。
      所有人动作像是僵住了一般,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去收敛,只是张着口,瞪着双眸,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他……她,义女?”
      “小姐?”小童扯了下我的袖子,“你……他不是……”
      我惊讶不已,简直不敢置信一般,他,不,她明明该是男孩儿啊?这模样,这滴溜溜地放肆眼神,一切该是男孩儿该有的那般灵动。
      不,我再次瞥了一眼面前正相谈甚欢的‘父女,该说是三皇子待她实是太过宠溺,遂才有了这般骄纵的脾性。
      三皇子抱着她扫视了一眼众人,嘴角微微一翘,“如何?大皇兄是觉得太过震惊?”
      “呃……啊?”大皇子如梦初醒,将目光从我的脸颊上移开,向上看去,与三皇子的双眸相对视,“呵呵,不敢,不敢!”
      “……”
      “依我看,不是你大皇兄走了眼,而是……瞎了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皇妃乌拉氏,“好端端的这么一个小美人胚子,怎地就没有看出来呢?她打那儿门口一进来,我便看得一清二楚地,那白溜溜的皮肤,那红嘟嘟的嘴唇儿,纵然糟乱的头发将小脸儿给遮了一半儿,可那正发育的身子骨可是瞒不了人的。”
      “咯咯,还是大皇嫂看得真切。”另一名女子亦是放松了身子,端起了茶盏,抿了两口,用绢子擦拭了下嘴角,“我亦是险些被蒙了呢。”
      三皇子嘴角依然噙着一抹笑意,他垂首看向怀中的女娃,用手撩起了遮挡在她眼前的头发,动作如此的宠溺与温柔,令我再次一怔,“可别再睡过去了?”
      女娃嘟起了红唇,“三爷总是戏弄小六儿!”
      “此话怎讲?”
      “刚刚明明叫珠儿姐姐去告与我说,这里有吃的,可现下来了,分明就没有见着嘛!”
      女娃的话语,让我们等人感到不可思议,谁人皆是听得出来,女娃在抱怨。若是平常在街上看到自家儿对母或父这般,倒是无所谓,然,可对象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三皇子!
      三皇子有些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是开怀,他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假意的掐着她的鼻头,“你个小没良心的东西,闹了一天,莫非只有我一人在愁闷了?白日里,你没有进食,我又何尝不是?现下才一句‘好吃的,就将你引了来,若是我叫人传‘我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是否你该烧香谢佛了?”
      后面的两人话语极轻极轻,但我可以通过他们的口型和脸上的表情猜测出他们所说之话。
      女娃在三皇子的宠溺下极度撒娇,而三皇子是一味的纵容,再纵容……
      凭借着女人的感觉,莫名地我就是紧张不已,我告诉自己,不该怀疑的,不该是的……他们仅是父女,一对再寻常不过的父女,毕竟相差如此之大,而那女娃还是个六岁的孩子……
      当三皇子提出让我当赫连萱绫的女先生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所有人说我疯了,然,我清晰的知晓,我没有,我仅是在追寻着自己的一个梦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已,纵然今生不可能,但或许会有下一世,总会有上天眷宠我的一日。
      不知不觉中,几年仿佛快要过去了,与三皇子每次的交汇总是这般短暂,我总以为我可以借着这个职位能与他攀谈,或许他会爱上我的才气,或许他会懂得我这些年来的相思之情。我终究是太过幼稚了,他是堂堂的三皇子,他杀人无数,他手腕残忍,你……如何会同情这样的一个一厢情愿的我呢?
      “莲儿啊,听爹爹说,答应这门亲事吧。”爹爹苦口婆心劝诱我道。
      我坐在窗前的一把木椅上,没有作声。
      “你这样何苦呢?又不是不知,你根本得不到他的心。”
      “我从未想过要得到,只是默默地守着亦好。”
      “那你这是何必呢?你看看他的周围,有多少女子痴心地守望着,多你一个不多,少你又不少,干嘛这般糟蹋自己啊?他的心是冷的,纵然你等上他一辈子,他也是无能领你心意。”爹爹皱眉摇头道。
      我嘴角轻扯了下,“若是他冷血,为何爹爹还要跟随他这样多年?”
      “这……哪里能和感情之事相提并论呢?”
      “如何不能?”我反问道:“只不过一个爱情,一个是同生共死之情,同是情,他既是有义气,就会有爱情,我会等着他,相信他会明白我对他的一片心意。”
      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何苦这般执拗啊……”
      望着父亲那一日日弯曲的背影,我的眼圈不禁红润了,我默默地说道,“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只要……只要赫连萱绫走了……”
      终究是被我盼来了这一日,她真的离开了,离开了三皇子府上,我以为我和三皇子之间再没有任何的阻隔,可谁又想到,自从赫连萱绫走后,我竟是没有任何的理由进入了三皇子府内。
      “萱绫已经去了宫内,你可以不必再来了。”半躺在床榻上的他,显得那般慵懒,口吻中多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哀伤与不舍之情。
      我多希望这抹‘不舍是对我,然,不可能,不可能的……
      “三皇子,我想,珠儿她们说是想要学习弹琴,不知……”
      话未说完,三皇子却是睁开了眸子,他潦黑的瞳孔中照映着我的惶恐与不安以及深深的眷恋,他笑了,笑得这般邪魅,好似那嗜血的恶麾,抑或是在嘲讽,“下去!”
      我的心空了,快要十年的等待就这般没有了,什么皆是没有了。
      随着赫连萱绫的离开,我的梦想也破灭了……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又是过了一年,我终日活在自己的记忆中,我期盼着奇迹的到来。
      “小姐,小姐?”丫鬟兴奋地跑了进来,“摄政王叫人请您过去了。”
      “小……什么?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的,小姐”,丫鬟禁不住泪下,哽咽道,“摄政王请您到他府上。”
      我喜极而哭,那一刻,仿佛胜利的曙光在向我笑。
      然而,待我到来之后,我才知晓摄政王叫我来,实是为了赫连萱绫的省亲一日,他的态度很是鲜明,只是希望我可以将府内安排得妥当一些,他说不要萱绫看到这样乱糟糟的一切,要她回家能得到清闲,享受到家的幸福感。
      他可知,他当着我面说这些话时,我的心理感受吗?
      他知晓,我整整暗恋了他快有十几年,可他从来没有顾及过我的感觉。
      我恨,我真的好恨!
      为什么他要对我视若无睹,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伤害我?
      我妒忌!
 

番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