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草原周边所有地图全在我脑。”云菫一副理所当然地将头转向正东,却在望清地势后,脸颊蓦地一红,“抱歉,我为我方才的错误估算向您致歉。”
是的,致歉,因为在她自信满满地说完话后,才发现自己所说的正东,只有一片深谷、丛林,根本就没有路!
“您不必致歉,菫大人,因为您确实为我们指出了正确的方向。”说完这句话后,甘莫语突然身一低,半跪在低山gjiang云菫的右脚放在自己曲起的腿上,然后一把掀开她的裙摆,脱下她的长靴、长袜,用手指在她雪白、ch11u0的纤足上来回轻轻查探。
这一回,云菫没有再阻止他,因为事已至此,她若再逞强,就真是不识大T了。
“b起贵国初生的小马,这蹄还过得去吧?”当纤纤lU0足被那双深邃的眼眸那样仔细注视,被那双有些粗糙的大掌那样细心碰触、轻压之时,云菫不得不自我解嘲似的高傲说道,只为化解心不断升起的不自在。
“显而易见,菫大人未曾见过初生小马。”头抬也没抬,甘莫语淡淡说道,但眉心却有些紧蹙,“一般而言,初生小马的马蹄未落地前是呈粉红sE,而且,绝不会如此丰腴。”
看样,真的伤得不轻……
望着自己原本白皙、纤细,但如今却完全呈现紫黑sE,并且“丰腴”得吓人的脚踝,云菫在心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定睛望向甘莫语。
“实在抱歉,甘大人。”
是的,抱歉,抱歉纵使再不愿,自己依然成了他的累赘。
她相信,若只有他一人,他必能很快脱险,但此刻,就算他们再不对盘,她也必须承认,他,绝不是一个会弃她于不顾而独自求生之人。
否则,他不会抱着她走到身上的热汗几乎都Sh了衣衫也不曾将她放下,更不会一出洞,就先将皮袄覆于她的肩上,并在尚未细思该如何脱险之际,便先行检视她的伤处。
听到云菫的话后,甘莫语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古怪地望了她一眼,又迅速将眼眸移开,起身走至不远处拔了一株草,将之放入口嚼碎,吐出,轻敷在她的伤处后,开始由轻至重的施力r0u压。
“抱歉,此际只能请尊贵的菫大人T验下庶民式的土方疗法。”
“甘大人,若您能不要一直将‘尊贵的三字挂在口,我会相当感谢您……”当脚踝处传来一阵re1a的痛意之时,云菫低垂下头咬牙说道,额旁痛得泌出了一层薄汗。
望着云菫因痛楚而紧紧握起的粉拳,听着她嗓音的轻哑,甘莫语在r0u压完毕,并撕下一截衣角为她包扎完后,突然起身背对着她大步向前走了几步。
“菫大人,若下回可以在不是这样的情况下听到您对我的感谢,我会更感谢上苍。”
仅管甘莫语的言语一点都不听,但云菫却发现,其实他的举止一直相当的君,而且温柔。
是的,温柔。
仅管在此之前,云菫一点也不会将这个词与他连在一起,可由他将皮袄披在她肩上的细心,检视她伤口时的轻柔,以及将药草覆于她伤处时的小心翼翼,她实在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拥有这项特质。
此外,除了Ga0不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他其实还相当善于察言观sE,甚至善解人意。
因为方才,就在他快速转身背对她之时,就是她痛得几乎SHeNY1N,并且眶泪水再强忍不住滑落的那一瞬间。
会不会先前,他之所以一直说话,一直与她拌嘴,都是因为看出了她的害怕?
会不会先前,他在她静默了许久后突然出声唤她,是因为担心?
只是巧合,只是错觉吧……
嗯!应该只是巧合,只是错觉。
应该吧……
两日后,云菫再一次T认到,与甘莫语同行其实真的不像一开始想象般的那样令人懊恼。
因为虽然他又回复了他寒血石雕时的寡言,但他的野外求生技能着实高超得令人赞佩。
明明看似没路,他却可以一手抖开腰软剑,一手抱着她开出一条路;明明看似过不去的深谷,他却可以扛着她拉着藤蔓一跃而过。
夜里,他以剑击石,升起了火,然后短暂离开一会儿,便带着猎物而归,甚至还驯服了一头野马给她当坐骑。
当他与那头小母马耳鬓厮磨之时,她竟还有种他是在与情人喁喁情语的错觉……
“真令人惊异,甘大人。”这夜,坐在火堆旁,云菫望着自己身旁卧着的那头温顺得像家犬的小母马,喃喃说道:“我以为贵国贵族擅长的仅仅是游乐般的畋猎。”
这回,云菫的话再没有任何其他意涵,只有真心的赞美。
但云菫的真心赞美,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甘莫语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双眸只直直地注视着那堆火光。
若他没有料错,这场意外并不单纯,因为这附近根本不是野牛群的行经路线,而那群野牛奔腾的时机,也着实太凑巧,凑巧到不会造成太大伤亡,却足够让某些人心存恐惧与忌惮。
是的,甘莫语相信这是一个警讯,是“猎人”给他,及那些不肯接受要挟者的一个警告,警告他最好收敛收敛他的锋头,更警告那群对“他”的要求尚未给出回应的人们,为达目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未免太胆大妄为了。
但若“他”以为这样便可让他收手,那么,“他”也太小看了他的决心。
不过,仅管自己绝不会屈服,但甘莫语也不得不承认,他或许无惧无畏,可当望及云菫落入地x那一刻,他的心还是猛地一沉,唯恐她也如同过去在他身旁的nV一般,收到他身上不祥之气的无端波及,直至听到她微微颤抖的嗓音,他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第四章[1/2页]